那老婦一陣憤怒,說道:“國家首先考慮的是國家平穩,然後纔是民生,而我主考慮的是讓民生無病無災,可能和國家有點小出入,但是出發點是好的。你加入我們的大家庭,也不會阻止你愛國。我們讓你家庭無病無災,我們還能相互保守秘密,外人根本不知道。”
那老婦的意思,你偷偷信,就能無病無災,別人也不知道你已經信奉了榮耀教會。而且,你熱愛國家也不會衝突,該納稅納稅,該報國報國,兩不相干。
餘休聽到這裡,衝老婦開口說道:“數月前的靈託國之戰,榮耀教會大肆攻擊靈託國的城牆,企圖侵略,這是行善?爲了興建教堂而示威靜坐,這也是行善?信是自由,不信也是自由,由於目的沒有達到,竟行兵討伐,這也是行善?”
那老婦聽到餘休開口反駁,於是解釋道:“行兵討伐,是法瑪帝國的野心,藉着榮耀教會的幌子而已,非是我主的本意。而且,導人向善總是沒錯的吧?雖然有時候過程不被理解。”
餘休搖了搖頭,並非過程不被理解,只是像老婦這樣的人不能理解而已。“雖然並非你主的本意,但是單方面切斷了其他國家的信仰加持,讓法瑪帝國單方面作戰能力提升,進行侵略和殺戮,也不是你主的本意?”餘休反駁道,“你主既然公平,那就兩方面共同加持,雙方將士共同能得到聖光洗禮,而不是偏向一方吧?”
那老婦一陣語塞,不能作答。只是被一個少年問倒,有點下不來臺,於是衝着餘休父親說道:“既然你們不能加入,那將被我主拋棄在外,永世沉淪。”然後又行了一個教會禮,領着幾個婦女匆匆離去了。
餘休看着她們離開,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悲哀,爲她們而感到悲哀。有些教派,智者去信奉;有些教派,學者去信奉;有些教派,普通民衆,沒什麼智慧的人去信奉,高下一目瞭然。
所謂的聖光神通,也不過是所有的信徒,其信仰之力匯聚起來形成的能量,然後拿出一丁點的力量去反饋到信徒的身上,就讓那些信徒滿足不已。與其這樣,當初那個聖魔導師,與諸神簽訂契約,讓魔法迴歸大衆,反而比那個什麼榮耀之主要實在得多。不把光輝和功勞據爲己有,讓力量掌握在衆生手上,方爲聖人手段。
只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衆生生活在世界上,就像一塊大蛋糕,仙魔佛妖都想分一杯羹。那些立身成聖的大神通者,開宗立派,宣揚教義,也不過是如芻狗一般收割衆生的信仰願力。
正如當年佛教傳入,打着“老子化胡”的名頭,說什麼佛道本一家。如果沒有利益的驅使,又何必如此賣力的傳教?
想到這裡,餘休又想到了那個虛僞的和尚,他雖然感覺自己很偉大,也很具有感染力,但是卻是參不透衆生這兩個字。人們總是以爲,只要是行善,就是對的。其實不然,很多無意義的行善,比作惡更可惡。這個世界原本是沒有善惡的,只不過人類有了靈智,才強行劃分的善惡。
好比天地之中生了羊,天地之中又生了狼,狼吃羊,乃爲生存本能,如何去評判對錯?若是去幫助羊,那狼便餓死了;若是放任不管;那羊便命喪狼口;若是學那佛家舍肉喂鷹的典故,那又對不起自己的生身父母了。
故而天地間很多東西本沒有對錯,也沒有善惡之分,芸芸衆生總是以自己的是非觀來評判很多東西的善惡對錯,最終是以偏概全,以小論大,是僞善而已。有了善惡是非的劃分,纔有了那些無窮無盡的歪道理。
只是這些道理,很難去解釋,也是很難去說的。正如來的那幾個老婦,餘休就算跟她們說破了頭,也不過是夏蟲語冰而已。她們揮灑着聖光行使着神通,便在自得利益之中忘乎所以。
自從旌疇山回去之後,葉青虹就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餘休的身份公佈出來。在思索良久之後,她打算和自己的父親商議一下。葉青虹的父親就是那戰神葉如笙,如今的戰神早已年邁,身體腐朽,連劍都握不穩了。他也整天躲在深宅大院之中,深掩行藏。以防間諜得知之後,法瑪帝國再一次發動戰爭。
到了老年,他也悟到了一些道理,人的血肉之軀,是不能與天地抗衡的,魔法師,就是竊取的天地力量,人力不能敵。所以,他才把他的女兒送到了魔法學院,也請了很多出色的魔法師悉心教導。
只是就算再多的魔法師教導,他發現女兒葉青虹的資質平庸,只能算是出類拔萃,卻是難以接近那魔導師的境界,想要對抗那魯道夫 布茲,簡直難如登天。
更何況,又出現一種恐怖的聖光魔法,法瑪帝國戰士上有聖光,魔法上有魔導師,簡直無懈可擊。如果不是有那個死靈法師的出現,現在戰火恐怕已經要波及到炎黃帝國了吧。當時魯道夫 布茲沒有出現,也是在忌憚自己。
只是,現在那個死靈法師銷聲匿跡,如果能找到他,爲國家所用,自然再好不過。雖然魔法邪惡,但是如果使用得當,也一樣能行使善舉。只是天地之大,去哪裡找尋呢?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葉青虹帶來了驚天的大消息。葉青虹在秘密的書房裡把對餘休身份的猜測說出來後,葉如笙低頭沉思起來。他在得知那個死靈法師是炎黃帝國的人之後,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再邪惡的人,於國於家都有着情懷,當戰火來臨的時候,很少有人主動去投敵叛國的。只是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他自動的站出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那餘休低調的很,一着不慎,就容易適得其反。而且如果消息走漏,那麼很多外國勢力也必定會參與進來。
想到這裡,葉如笙看了一眼葉青虹,眼神之中漸漸露出了笑意。葉青虹正在等着父親發表意見,就忽然看到父親衝着自己一臉的壞笑,當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