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電閃雷鳴,風捲雨颼颼狂飆。
豺狼虎豹都躲藏,虎膽兄弟困巉山。
等到天大亮,段祺正纔看清楚原來是自己走錯了山頭,走錯了方向,這裡已經不是自己村裡的山頭和地界啦,怪不得尋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仔細認清方向開始往回走,猛然看到一塊豎立着的半塊石碑,石碑裡寫着三個大字——黑峰山!他的心裡驟然地戳了一驚,心裡不由得抽緊,因爲他隱隱聽老年人說起過,黑峰山有多麼多麼的可怕,不但夜裡沒人敢過路,到了晚上,膽小的男人就算幾個人合羣也不敢從黑風山走過,婦女們更不有說了。
黑峰山高大陡峭,山形生的奇形怪狀,如果白天讓你親眼目睹的去看一下,你肯定也會感覺到非常的觳觫。山上到處可見嶙嶙白骨,窀穸裡骷髏敞露,倒坍的墓穴不計其數,露天棺材,草隔棺材,小棺材,隔斷便是。多得是野獸與毒蛇,但像老虎之類的這種大野獸很少見。謠傳中山上時常會鬧鬼,半夜裡經常有鬼哭聲,最可怕的還是,謠傳山上有——魍魎。
謠傳中說,前幾年有一個外來經商男人因爲不認識路途,半夜裡懵然從黑峰山山下經過,結果不但東西全部被搶,連衣服都被剝光。那個男人因驚嚇過度,口口聲聲喊有鬼,聽說,後來就發了瘋。
山上有——魍魎,也是從那一年開始謠傳開的。再經過搖脣鼓舌的人添油加醋,講得活龍活現,不知有多麼的可怕。
不過,以前,在黑峰山山腳下確實發生過很多的幾起事端,攔路搶劫,攔路強姦,等等的事兒……
段祺正雖然生來就膽大,但此時此刻,他還是有點害怕起來,一則因爲餓得慌,沒有力氣,要是有兇猛的野獸出現,甭說與野獸搏鬥,連逃快點都難度很大。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尋找野果樹,先要填飽肚皮就什麼都不可怕啦,他揣摩弟弟是不會躲到這裡來的。當他尋找到了一株野果樹時,臉上頓時有了喜悅。誰知,野果尚未吃到,差一點又要丟掉了性命。幸好他小心謹慎,敏感,往地下多看了一眼。原來野果樹下盤着一條毒蛇,只要他再邁前一步,就踩到了蛇。他嚇得臉如土色,本能要尖叫出來的聲音戛然而止,立刻屏住了呼吸,見蛇沒有動靜,倉猝離開。
連續的驚嚇,使段祺正有點三膽怯,主要是沒有力氣,二則是怕蛇,因爲蛇在地下,看不到,防不勝防。他尋找了一根木棍攥在手裡,把心一橫,在地上撿到了幾顆野果,囫圇吞下肚。
段祺正總與在一塊大石頭底下尋找到了弟弟段勇,當時他差點兒要昏死過去,因爲段勇躺在大石塊地下,身子發黑,沒有知覺,段勇被蛇咬了。
上面提到過,段勇是個傻子,他發起傻風來跟個瘋子沒有什麼兩樣。他確實是要媳婦啦,說起來跟於志英和施玉容確實是有點關係。於志英和施玉容都長得很漂亮,因爲工作關係,她們經常到段祺正家裡坐着談工作。尤其是於志英包點嶴海村,來一趟幾十里路程,來回路上要花費很多時間。特別是上午,八點鐘上班過來,中午飯回到鎮政府去吃,吃過中午飯再過來,這樣一半時間就要花在路上,很不容易。所以只要於志英是上午過來,中午飯段祺正一般都會叫她到他家裡去吃一點,順便可以多商量一些工作。
而段勇經不起人家的挑撥離間,對他說;“你哥哥身邊美女如雲,每天有美女陪着,不是這個,就是那個;而你呢,只知道幹活,幹苦力,家裡賺來的錢都給你哥哥花光了都不曉得,真沒用。”碰到搖脣鼓舌的人問道;“段勇,你是否有媳婦了?”段勇說;“胡說,根本沒有。”搖脣鼓舌的人又說;“還說沒有,你們家裡不是經常有美女進出嘛,你哥哥只能娶一個老婆,剩下的你可以挑一個。你不好意思開口,可以對你哥哥說,只要你哥哥一句話,以你們家現在的條件,人家會不願意嫁給你嘛。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就跟你媽說,保證能成。”
段勇雖然有點傻,看到美女還是會動心的。這次得知家裡的錢真的被哥哥花光了,心裡一發急,牛脾氣就爆發出來啦。他沒有朋友,也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離家出走,他就往山上走。因爲他經常在山上放牛,對山有了感情。爬上山又覺得沒處可去,便想到了父親,於是就走到父親墳前哭訴。
段祺正上山尋找就開始大喊大叫,段勇聽到哥哥聲音,這時,他不想見到哥哥,恨死他啦,馬上就躲避藏了起來。既然他不想被哥哥尋找到,就乾脆躲藏得遠一點。
段祺正自己被毒蛇咬過,差一點性命不保,有了點經驗。當他看到弟弟被蛇咬,心裡大駭,馬上折了一根藤條把弟弟的腳困結實,破開傷口用嘴猛吸了一會,又覺得還是不行,必須把弟弟趕快抱出去,否則就晚啦……
飢腸轆轆的段祺正,看到弟弟被蛇咬,抱起弟弟惶急往回走,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弟弟不能有事。
山麓下的路不比平地,蜿蜒曲折,坑窪不平,高低相差的甚多,再加上柴草茂盛。段祺正完全憑着一股毅力抱着弟弟奔跑出去。奔跑了一段路,已經支撐不住啦,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基本上已經看不清路況,腳也沒有了力道,在一個小山包上兩眼一抹黑,砰的一下兩人同時都到在地上……
他心裡唯一的希望是趕緊把弟弟抱出山區,因爲外面的小山有農民的自留田,那個年代農民都很勤勞,起早摸黑,靠勤勞致富。
再說劉斌從軋石場下來,聽說段勇出走,段祺正去尋找,他立即和金蓮共同上山一起尋找。因爲天黑,山上柴草茂盛,看不到對方,只得叫喊,希望對方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兩個人幾乎把喉嚨都喊啞了。課時,沒過多少時間就下起了雷雨,這對他們的尋找帶來了莫大的困難,沒辦法,只得暫時躲雨。雨停後,一直尋找到半夜,不但沒有找到段勇,連段祺正也失蹤了,這讓劉斌和段金蓮大駭。劉斌也很聰明,如此尋找到天亮也無法尋找到的,於是他把金蓮陪下山去叫人,他自己跑到軋石場把民工全部叫醒,漫山遍野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