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說教坊司制度吧,的確,老朱做得確實很沒格,以一個皇帝的身份,將忠心於大元的大臣全家妻女都變成妓女,還是世代爲妓,當然了,官妓從春秋戰國開始玩,也是說掉節操掉了幾千年了,當然,裡面的問題不小,但不看具體情況,亂噴,是不好的。 ”
“如大明之初時候的情況。”
“我大明自有國情在此,大明時代,可能是天朝的道德水平最低落的時刻,投靠異族百年,讀書人全都忘記了禮義廉恥,侍奉異族成了時尚,那種時候,搞什麼清清楚楚的大思辨根本不可能,好像後世,國無論發展成什麼樣,哪怕發展成世界第一了,也必然會被噴到,噴子想找理由噴你,總是可以找到噴點的,如高鐵蓋好,是勞民傷財,高鐵絡繹不絕,廣受歡迎,一票難求,是獨裁政府無視人民的呼聲,你看。”
老苟嘆息一聲,說道:“老百姓想理解非常複雜的政務,確實很難,還是該耐心解釋。”
李向前說道:“嗯,在你去日本之前,說一個故事,很老的故事,有一年,因爲各種問題豬肉價格飛漲,那些精英們,自然是想到學習外國人,最後出現了兩個主意。”
老苟說道:“豬肉價格也那回事。”
“是啊,在某些人看來,洋人的行爲自然是高明的,有人嚷嚷着,給每戶居民發消費券,也是變相的錢,當然了,錢從哪出他是不管的,以此帶來的巨大的通貨膨脹,他也是不在乎的,反正我是出主意,聽了我的,是我的功勞,可以以此騙錢,不聽我的,肯定是錯的,嗯,另一波人呢,主張給******補貼,也是差不多的思路了。”
“但肉價還是不可能降下去,我記得是用了不同的方法。”
李向前說道:“很簡單,給予養母豬,生豬仔賣給******的人補貼,於是大量的存欄母豬出現後,母豬自然不會閒着,小豬也源源不斷出現,豬肉價格,被這麼一下,立刻平穩,嗯,所以你看,對老百姓個人觀感來說,直接把錢發到他手裡,這種不勞而獲的金錢,會使得他傾向於支持這種政策,但是思考這錢是哪來的,以及這話花出去後,瞬間帶來的巨大資金鍊,將物價升高後,卻又會反撲在自己身,這是普通人的侷限性。”
老苟說道:“明白了,這次去日本,我儘量少說多聽,不會苦口婆心的說那些話。”
“也不盡然,”李向前想了想,說道:“我們到底是世代大國,有任何的好東西,日本還是希望吸納的,你看,現在蘭學,也是科學的基本元素已經在日本成了氣候,是明證,只不過,給他們傳播各種的技術,感覺很傻的做法,而且,日本的底子在那,想升級很難,所以,還是傳播一些,可以幫助幕府維持統治的好東西是了。”
老苟皺眉道:“幕府很腐朽啊。”
李向前搖搖頭,說道:“不要犯教條主義錯誤啊,同志,歷史的各個國家的共產主義運動,之所以失敗,是在於,他們與其說是在革命,倒不如是忠心耿耿的幫助資本家們查漏補缺,我們走後,他們會給你們修學校和醫院,會提高你們的工資,這不是因爲他們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爲他們變成了好人。而是因爲我們來過,你看,切格瓦拉是妥妥的資本家的忠臣,幫助他們查找自己制度的漏洞啊。”
老苟心有慼慼,說道:“這不是切的問題,這是人心問題,正如,誰贏,他們幫誰。”
“共產主義之所以失敗,在於此,忙活半天,幫助資本家把漏洞補齊,發現人民羣衆是一羣忘恩負義的蠕蟲,資本家妥協了,羣衆樂呵了,共產黨員倒在血泊,無人收屍,所以,於此相類似,如果我們真去指出,什麼日本的統治太過分啊,壓榨農民太過分啊,那幾乎是在幫助幕府維持統治了,事實,幕府纔是我們吞併日本的最好助力。”
“明白了,因爲他的反動。”
“你知道,只看天草四郎時貞的事情,知道,日本的老百姓不是傻子,只不過之前被洗腦,缺乏一個有力的思想武裝,因此只能白白被欺負,但一旦他們看見外面的世界,一切都將會不同,正如我們那個時代,信息的低成本交流,使得東的年輕人看見了原來在歐洲的人是那樣的生活,他們怒吼着爲什麼我不能也這樣生活,於是,撲街了。”
老苟飛快的動着腦子,說道:“你是說?”
李向前慢慢說道:“最重要的,還是心有多大,舞臺有多大,這也是爲什麼我同意給日本人的地球儀看的原因,知道了世界有多大,幕府雖然腐朽,但是也是該做些什麼了。”
老苟說道:“你是說,幕府也會出去殖民?”
“殖民是非常高級的國家形式,低級一些是做不到的,甚至大明朝也做不到,因此不是現代明,沒有民族主義這個雞血,人出去,跑去一塊地方玩自立爲王,你怎麼辦?這又不是鄭和那個太監,跑去非洲也沒事,自己要回來,所以,能夠以國家的組織行事去玩殖民地,首先國民的教育不能差勁,組織起來的人,也是需要一個很好的制度,可不是什麼國家都可以玩殖民主義那一套的啊。”
老苟說道:“你這麼一說,有宣揚殖民主義的嫌疑啊,老友。”
李向前想了想,說道:“我們還算是先進生產力的那一波呢,所以問題不會大的啦,關鍵在於,不能好心辦壞事,你跑去某地,大聲喊叫,說老友,你這裡再不修改,人民要起來革命啦,反對派當然要從善如流,趕緊將一切收拾完美,查漏補缺,把革命者所指出來的問題解決,你看,總有辦法的。”
老苟仔細思索一會,心對這個說法有了點清晰的理解,說道:“滿腔熱血搞革命,但卻又一肚子的壞水,一肚子的陰謀。”
“認真想一下,巴黎公社倒是一羣實誠漢子,但是死無葬身之地也是他們,可見這革命者還是陰一些的好啊。”
“好吧,這次去日本,需要給你帶點什麼禮物嗎,你女人那麼多,肯定需要哄哄吧。”
李向前不接這個話茬,說道:“把人心帶回來好。”
老苟這些天,玩命的惡補了一通古代日本史。
日本這個國家,可以說是葩的地緣塑造出葩的政治形態,老苟看了許久,也沒有看懂,這個公武合體的什麼玩意,公家(朝廷)基本將所謂的天皇架空,這一點可以理解,然後幕府的將軍,武家架空了公家的權力,將軍嘛,有軍權,這也可以理解,但是幕府的家老們合夥又把將軍架空,這讓人看不懂,所有人居然還覺得理所當然,老苟覺得自己趕不這些人的思路。
不過,日本對於天朝是什麼玩意,還是知道的,多少年來,作爲一個緩衝,天朝和日本之間隔着一個朝鮮,在軍事不接壤,除了一些**絲倭寇的麻煩外,幾乎沒有接觸,也犯不有什麼衝突,但是現在,全日本的大小藩不得不都被驚動了,原因無他,一千年來都沒有涉足朝鮮的天朝,忽然幾乎是一夜之間,吞併了這個國家!
到底是擁有千年底蘊的大國,死哭一!雖然前幾年聽說,被叛亂的蠻夷多次擊敗,但最後實實在在的還是勝利了嘛。
不過,打到朝鮮,一下子與日本接壤,絕對第一反應是害怕,這些年日本的西南諸藩,也是接觸了不少白皮的“蠻人”,從他們那吸納了不少科學的技術來造炮,不過始終進展不咋地,畢竟日本想要造高爐,還要再等多少年呢,但是幾年前,豐臣秀吉可是在朝鮮被天朝的大軍狠狠揍了一頓啊。
一時間,元寇不斷被呼喊起來,神風的傳說也在傳誦,但是任誰都沒有信心,得到最大好處的居然是鄭芝龍這個老傢伙,從朝廷到幕府將軍,幾個強藩,全都瘋了一樣想知道,天朝下面到底會來攻打日本不。
畢竟作爲一個實在說不大的日本,雖然號稱十萬武士,但一次性能拉出來幾萬人,已經是極限了,這些年依靠着與海商做生意,許多的利潤和利益都到了西南幾個敢於頂着幕府壓力偷偷走私的強藩手裡,而大阪的商人也是風生水起,相對應的,幕府卻還在****着天草之亂帶來的傷痕。
天朝如果真打來,解決絕不美好啊。
因此,在發現朝鮮的主事人,這位“苟”大名以後,老苟還真享受了一把日本式的腐敗,各種帶着民族特色的禮物全都紛紛而來,怎麼說他名義也是朝鮮的最大的人物,地位起德川將軍都不差,一個大名的職銜都是少的。
於是,老苟也受邀請,前去日本做國事訪問,這一點倒也和他心意,他真是想做下調研,看看日本的內部矛盾到底怎麼樣。
從數據來論,日本在這個時期確實很怪,一方面頂着全世界最嚴重的稅收剝削,真正的天皇,將軍,大名,武士,平民的等級結構,可以說按照痛苦指數來較,這個時代的日本平民可能是最高的,可以說民怨是一點着,要不然信奉天主教的日本人也不會藉着宗教的思想揭竿而起,但另一方面,在原本的歷史,未來兩百年的日本,保持了驚人的穩定與平穩,雖然什麼米暴動,米騷亂的不少,但基本傷不到幕府的根基,最多是對一些小藩流點血,說起來,估計幕府還偷着樂呢。
這可不是國人的思維啊,國人普遍信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說別的,“我大清”雖然在廣電總局那被說成是什麼盛世,但是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基本沒有停止過,最狠的時候,幾百人直接衝進皇宮,將小燕子的老公都差點弄死,犀利啊。
所以,長老會關注日本的人,很是怪,難道日本平民真的都是木頭人嗎。
從朝鮮坐船去日本,實際並不麻煩,老苟在身捆綁好電擊槍,隨時可以呼叫援助的通訊器,穿着已經與新時空的紳士無異,當然頭髮卻還是短髮,不過爲了“貼近”人民,姑且攆着一個佛珠,冒充佛教徒,爲自己的短髮找理由。
海船繞行到江戶下船,一下船,一下子把老苟鎮住了,幾百人浩浩蕩蕩正在等着迎接自己,還都是整整齊齊的“嗨”,那麼嚴肅認真,人們聽說天朝的一位大員前來,自然是做足了表明功夫。
日本是一個禮貌國家,絕對不假,禮這個東西都藏在外面呢,內心想什麼,誰能知道,不過老公此行帶了幾個從關內投靠的走狗人,對這些繁縟節雖然也是頭一回,但在書早已看到足夠的細節,自然也是知道的。
畢竟作爲讀書人啊,只要有點起碼的追求,去參加考秀才舉人的考試,都要學習起碼的禮節,不然到時候鬧了笑話,衝撞了司,到手的官職不沒了嗎,所以,只要是靠譜一些的私塾,都會教授足夠多的禮儀知識的。
一個留着“月代”頭,操着怪口音的日本人走過來,說道:“嗨,苟將軍,我家將軍早已在大堂設好宴席,請隨我到禮賓閣去洗漱。”
按照體制和規矩來說,老苟的身份,怎麼說也該幕府的將軍親自迎接的,奈何老苟自己對這些事情不敏感,不理解什麼是對等外交,吃了一個鬼子的悶虧。
當然了,千年來,哪裡聽說過天朝大員屈尊降貴前去日本?都是這些蠻夷之地的傢伙跑來國嘛,當然,長老會裡面的人年歲都不小,對日本化感興趣的不多,因此也沒有穿越後前來看新鮮的意圖,對他們來說,這足夠了,而老苟帶來的人,對此更是沒有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