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幾兩銀子……
大明的時代,剛好處於小農經濟朝商業明轉型的時代,所以,官員本身俸祿所得,基本是按照田賦進行換算。!
但與此同時,原本不被看重的商人們,在技術的進步,交通的便捷的幫助下,卻是迅速發財致富,他們野心勃勃,不再甘心於受制於人,於是開始走動關係。
好海瑞自己在書說了,官員們正事不做,每到了要進京跑部錢進的時候,開始攜帶大量金錢去鑽營,而這些錢,自然很難說是從土裡刨出來的,自然是來自於商人們的投獻。
這造成了人類歷史最大的貧富差距,官身子弟,富裕鹽商們可以在買瘦馬這個遊戲花費一千兩兩千兩銀子,甚至更多,而對一個普通小民來說,三四十兩銀子足以一家人溫飽的過一年了,哪怕在物價高企,各種雞零狗碎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情況下。
當然了,糧價便宜,那麼解決了生存問題,帝都人民對於生活水平的需求也在提升,這是另一個問題了。
但是一天可以賺幾兩銀子,幾個秀才都不善經營,自然不懂裡面的稅費收入,還有各種零碎花費,成本消耗,但一個個臉色都有些變樣。
漢子似乎是常來,大口大口吃完了那大餅夾肉,放下兩個銀元,自己離去,走的時候,那滿滿的錢袋幾乎要溢出來了。
跑堂夥計過來收拾殘局,說道:“走啦。”
“走了,得去趕夜市那一場。”
“這一天起早貪黑的,辛苦了。”
“嗨,養活一家子嘛。”
四五個秀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彼此心有些不太相同的東西在心底浮現,看向彼此的眼神也不太對勁。
那賣煎餅果子,手抓餅,算是帝都的新式景觀,其實出現也不過半年多,算是雞蛋富裕的象徵。
雞蛋這東西,本身並不罕見,普通農戶誰家不是養育幾隻下蛋雞,積攢起來,和走村串戶的小販換點針頭線腦的小東西?
但這種模式下,成本別說了,數量和品質保障自然也無從談起,新鮮程度自然一是不足的。
但雞蛋在食品工業之的版圖絕對不低,原因很簡單,作爲一種可以生出一隻小雞的雞蛋,本身包含了一隻雞形成的所有營養物,可以說是品。
在安定以後不久,養雞場被建立,雖然缺乏蛋雞雞種,但是國人馴化這些母雞也是幾千年的經驗了,無魚蝦也可。
每個士兵在初期,可以得到每人每天一個雞蛋的待遇,當然這說的是最核心的新軍的待遇,後來才慢慢擴展到全軍,之後是他們控制下的學生,每天午一人一個雞蛋,而且,學習袁世凱大總統故智,每天吃雞蛋之前,學生們都要說感激長老帶給他們的美好生活,這算是從西人經,以及小站練兵時候,每月發餉,都要求士兵們喊叫袁世凱大帥的恩德一般。
當然了,隨着蛋雞場,肉雞場的擴建,數量逐漸到達可以供應起來的時候,那麼雞蛋的廉價化也很正常了,便宜到了一個雞蛋幾錢的地步。
在這個物質基礎的支持下,本着增強人民體質的打算,煎餅果子這個絕世神物也出現了,他簡單方便,製作迅速,麪餅使用豆粉或者麪粉都可以,大豆蛋白可是好蛋白質,沒有過多的油腥,也健康的很,後世的時候,甚至在紐約街頭,開始有逆襲美國傳統街頭飲食熱狗的勢頭,那還不厲害?
三個秀才雖然不擅長經營,但總有腦子,很快在心計算出了一個式子,一天如果可以保持兩三兩銀子的營業額,那麼一個月起碼有五六十兩,雖然不知道其的利潤,但是一年可以精瘦的錢,怕不是有七八百兩之多!
離譜了,離譜了,雖然傳說,一個江南鹽商一擲千金,隨便買個戲班子這筆錢還多,但那基本可是意味着幾十個十幾歲的絕色少女,還個個溫順聽話,可是那畢竟遠在天邊,他們也只是玩笑戲謔的嘲諷一把暴發戶,等到本公子考狀元,當鹽業方面主官,自然可以要你命啊。
“小二,剛剛那人是怎麼一回事。”
跑堂的有些眼力見,雖然這幾個窮鬼肯定給不出小費銀子,吃的東西也一般,不過是趁着此時消磨時光的,但打開店做生意,還不是笑臉相迎啊。
“回老爺,那人是我們附近一個街坊,原本是出力幹活,接着面的大工做活,不過在修一個道的時候,不小心被砸到了手,雖然有神醫救命,但是卻幹不了力工的活兒了,在家裡養了傷後,縣裡給了那輛車,教給他如何販賣,不過真想不到,這煎餅果子是真好賣,出來的快,他每天拉着車,哪裡人多去哪裡,誰在道餓了,隨手買一個,有一個雞蛋呢。”
後世的時候,有這麼一個笑話,說一個白領在買煎餅果子的時候,數目有些對不,那大媽卻是說道:大媽是一個月賺三萬的人,不會佔你們這些班辛苦的孩子一兩塊錢的。(原話到底是一塊錢還是一個雞蛋已然不可考)
白領默默的不再吵鬧,回到辦公室發了消息,很快了熱搜,在當時引起了波瀾,每一個人看了都是心有慼慼,計算着自己受教育所付出的成本,以及少許所得,迄今爲止他們只是秀才,在地方原本可以得到的些許錢糧,那樣額是越來越稀薄。
凡事兒怕對,馬爸爸哪怕世界首富,思聰每天換一個女人,也和屌絲無關,但是隔壁王二小漲了一級工資恨不得殺人全家,這是人性啊。
麥田的手都在顫抖,那點酒也拿不穩,他有心說點什麼,但是隻看那大漢疲憊的身子,還有推着煎餅果子小車趕下一場的背影,唾罵人家是與民爭利的奸商,有些過分。
“這帝都,我看不過是外表花團錦簇,內裡卻是不尊聖教,不學章,滿城都是銅臭氣味,道德淪喪,安能長久,我看,我等不如回鄉等待時機,要麼不如去南京是。”
此時的南京,在許多保守人眼裡,幾乎有抗戰時候的延安那樣的舉世燈塔的象徵,畢竟北方的銅臭氣和各種離經叛道瞎子都看得出來,女人拋頭露面做買賣都是輕的,要知道,帝都是保障婚姻自由的,理論,只要逃亡到帝都,一對自由戀愛的青年男女是可以受到法律保護的。
在新時空的後世,還真出現了許多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大體都是千金富家小姐,與某位各種職業的帥男相愛,但被封建保守的家長所阻攔,兩人因此衝破重重阻礙,歷盡千難萬險,到達了心目的天堂,帝都。
這套故事被翻過來調過去的拍攝,無非是換個元素,職業,富家公子和妓女組合也偶爾有之,佔據了苦情戲的半壁江山,可謂是源遠流長。
還有各種事情,許多真正迂腐老邁的老人物,基本全都南下或者回鄉去了。
但誰都不傻,此時的江南,稍微有些名望,或者與崇禎血脈接近的王爺們,全都一個個低頭不敢說話,死亡威脅更可怕的是,死了還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面。
“別說了,你我都是沒本事的人,入不得人家的法眼,一個不通墨的力工,可以賺取如此多的金銀,那以後誰還肯飽讀詩書,誰還肯教化萬民,那我華……我華……”
“對,應該書,對這種投機取巧,勒索百姓的刁民,收取賦稅,不能讓他們如此招搖,不然的話,我華……”
“原本我天朝,哪怕一個農夫,稍有一些薄產,也會送兒子如私塾讀書,求取進,不然無可求生,生不如死,但是,如果賣賣煎餅可以縣令的俸祿都高,那還用誰會苦讀詩書啊。”
“對,問題所在是如此!”
明需要捍衛者,也是如果這個明受到了威脅後,反抗的最激烈的人,將自身利益捆綁起來,纔是問題。
科舉制度是“聰明”的將明與政權捆綁銜接起來,一旦明受到傷害,那麼連帶着,那些既得利益的儒生也都完蛋,正如此時此刻,打着廢黜八股,重建新式科舉的號召下,什麼秀才舉人也別說了,人家不承認你的學歷!
對於這些讀書人來說,學歷是他們的一切,雖然如果有實際利益在,誰也不會當真。
當然了,長老們釜底抽薪的手段讓人敬畏,正如原本跪滿地的東林才子一發現滿清收稅是動真格的,不是幾個秀才哭廟可以阻攔的,立志抗清者數不勝數。
在向他們加稅之前,德國人民永遠都是忠誠的。
希特勒雖然陰險,但這句話說的接近政治之三味。
帝都這地方,按照某些人的話講,到處都是錢,只看你撿不撿,此時如同後世2008年時代的四萬億注水拉動內需的情況,如果可以抓住機會,買十套房子岸,那不愁什麼了。
不過,要求這些書生們去搬磚,有些難爲他們了,他們的馬斯洛需求層次屁民高的多,正如那個賣煎餅果子的漢子,本身是從飢餓走出來,一旦發現每天干活可以得到這麼多錢,那當真是管不住自己的拼命幹活了。
幼年在生理需求差一些的人,尤其是食物和水這樣基本保障缺乏的人,長大了以後,反而會更加渴求。
而讀書人們,基本都是富戶出身,走的是追求家族安全的需求,乃至於精神的需求,至於人生的最高層次,自我實現的追求,那更是隻有少部分人才追求的。
一句話,人家拉不下這個臉。
帝都是一座冒險家的樂園,沒有化的苦力可以依靠拼命工作,賺取不低於縣官的收入,商人們在各處挑選新的產品,運回家去賺取鉅額利潤,甚至南北的貿易路線也已經打通。
而無數富商跑來攛掇,無數背叛與被背叛演,多少人都來走動門路,希望在這次改朝換代,最低限度也要保住家族財富,當然,如果可以賺取一份開國功臣的財富太好了。
甚至無數碰運氣的洋鬼子,也跑了過來,當然了,他們本身是自家的盧瑟出身,在帝都也能混口吃的。
當然,這裡也需要一些所謂的讀書人,但長老會需要的舊式讀書人,第一個標準是忠誠,盲從服從聽從。
這裡面有個悖論,越是飽讀詩書,學習成績好的讀書人,越是對自己所學的東西深信不疑,乃至於任何與他們所知不同的東西都視爲忤逆,反而是那些屌絲童生,有自知之明的,還知道變通。
無論是考不的黃巢,還是基本不行的洪秀全,其化水平,按照當時的標準卻是不行,但是考試我不行,造反你不行啊。
所以,長老們所使用的化人,除了恩科招收的人,作爲事務官進行培訓以外,其他的倒是喜歡使用老童生,或者之前放棄科舉後,用自己的字本事做事的人,起碼許多精通八股的老先生在太陽報和帝國日報取得了工作機會,至於許多商人子弟也得到了錄用機會,反而是許多將自己的章詩送門,渴望學習那些打臉小白們,用詩詞打動大人物的舉動確實不少。
但是,對長老們是無效的,如果他們有寫出落花不是無情物,或者人生若只如初見,還會另眼看待,讓你過來,問問兄弟你是哪個年代穿越過來的,需要什麼樣的工作啊,賞你一份差使做。
至於什麼幕僚帝王師,自然是沒有的。
不過,麥田三人,居然發現了新大陸。
那是一輛馬車,速度不快,在夜幕下慢慢走着,後面遠遠的跟着幾個漢子,不敢接近,卻又不甘心離開。
這個情景很特,由於是傍晚,所以馬車走的並不快,這顯然是馬車主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