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士兵最重要的,其實是這三秒鐘的臨場反應時間,這幾乎是生與死的時間了。
歷來那些相對嚴謹的動作片,不是那種蘭博式的敵對士兵開一百槍也打不主角的龍傲天式電影,總是希望灌輸一個概念,那是真正的生死相搏,也許是一兩秒鐘的事情。
人體力學,現代解刨學的知識大擴散,使得真正的近身搏殺不再是一場耗時許久的電影表演,兩個手持細小武器的男子,也許只需要幾秒鐘,足夠分出勝負了,畢竟,人類的肉體弱點全都赤果果的在正面,咽喉,心臟。
對於草草接受過簡單訓練的人來說,面對精通殺人術,起碼瞭解人體哪裡是的武人,自然是基本死去了。
這個時代跑海的人基本都有兩下子,不過畢竟不可能真正的專業化,何況兩年來,用盡各種手段滅掉海盜的長老們,確實把他們保護的很好,可惜這種保護未必是好。
當然了,依靠着體力不錯,身還是有點傢伙,張福多雖然死了一半的人呢,但剩下的三人手持那鐵槍,面對和尚們的圍攻,卻是在不斷的背靠背保護自己。
這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那幾個和尚奪取了三支長槍,很快學會了使用,卻是對準了他們,不過到了此時,卻是不敢耽誤什麼,那夢遺和尚喊道:“幾位,只要皈依我佛,保證你們在佛國的榮華富貴,到時候,都是位極人臣,長生不老啊。”
“去你媽的。”
三個人反應過來的槍陣還是不錯的,關鍵是起每天只能吃點餅乾吃點螃蟹的和尚,他們在船的飲食可是不錯,衛生又健康,因此力氣和活動能力還是這些和尚強一些的。
遠處的海船,似乎還沒有發現他們的情況,畢竟作爲已經來過兩次的地方,之前沒有發生情況啊,但是張福多絕對知道,船的望遠鏡是可以看到他們的,只要船發現不對,肯定有辦法救自己,肯定的……
雖然張福多自己也知道,船的人實際也沒有多少辦法,總不能直接開那門裝飾性質多過戰鬥力的小炮吧。
見到此窘態,夢遺大師使了使眼色,示意徒弟們想辦法抓活的,有了活的,纔有辦法和船的人談判,纔有一線生機離開此島,至於離開後,夢遺大師可是有了全盤的計劃,到時候自說自己在海外仙島通曉了無數仙法,學會了十八班變化,九十九種仙丹。
到時候,聯絡一下,江湖願意反抗長老會暴政的人物,他可是知道,道兄弟對於帝都怨念可是滿滿,那些朝廷鷹犬完全沒有江湖道義,那麼花花繁華的帝都,卻是不許開買賣,不然的話,無論是直接用武力威脅佔了青樓妓院的乾股,還是控制街的小偷,那可都是大頭裡的大頭,而什麼丐幫大頭目最喜歡的採生折割的遊戲,都給禁絕了!
那可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老祖宗留下來的卻不要,那是反,那是……
反正,夢遺大師看着眼前的機會,自然是眼饞的很。
張福多高舉手榴彈,其實他是在帝都的時候,作爲“海軍預備役”人員,進行過幾天的所謂軍訓,連手榴彈都是在新時空班長的帶領下練習過一次投擲。
到了真事兒,開始了緊張,所謂一個老兵頂的十個新兵,也在於此了,新兵好像家養的藏獒,看似威猛,一旦到了野外,馬要送了,這不是養的不好,而是本質有差距。
本質。
“別過來,不然我拉響了!”
張福多此時唯一的依仗,是這手的手雷了,這算是海行商人員,在天津港註冊後得到的一點福利了。
“把那掌心雷給我吧,不然被炸的四分五裂,那是永世不得超生了,你敢對抗佛爺,是要下地獄的,對,第一層地獄,拔舌地獄,剪刀地獄,鐵樹地獄,孽鏡地獄,蒸籠地獄……石磨地獄……”
忽的想到,這石磨地獄地獄所說的,卻是吃葷的和尚,道士,死後將打入石磨地獄,磨成肉醬,後重塑人身再磨!
他平時吃肉喝酒,無所不爲,做完了以後,卻是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留的話語自勉,但此時此刻卻忽然明白,自己的事情,如果真有佛祖,那麼自己只怕先是要永不超生的了。
不,不會是這樣的!
看看外面的世道,一輩子傻傻的在那種田的,最後全都餓死在田間,而那些最奸猾無恥的人,卻挺着肥肥的肚子玩弄女人,大明朝本身不是一個公平的地方啊。
夢遺繼續糊弄着張福多,他是專業忽悠人的,自然是察言觀色的爲主,據說優秀的神棍,其心理學,痕跡學,可都是頂呱呱的。
他看得出來,張福多不到最後時刻,是不敢拉響了那手雷的,雖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是他心知肚明的是,長老出品,只怕不簡單。
身後忽然出現聲音,夢遺大師看過去,本來一笑,他們怎麼來了,後來一想,這些人不是被看住了嗎。
夢遺大師原本的想法是,如果可以奪船,想辦法奪走在遠處的幾艘船,如果做不到,那用這三艘小船,帶着自己的親信弟子,逃離本島,按照之前有人的說法,往東百里可以看到岸邊,是福建本土!
到了福建,自然可以去求援,到時候,夢遺大師可以去尋找白蓮教一脈的同黨,扯旗造反如是!
那些書生接近了,夢遺大師反應過來,他們怎麼會出現的,自己本來是看住他們的,因爲這些人打不能打,吃還能吃,夢遺大師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拋棄他們在島是。
“都別過來!”
“憑什麼要聽你的。”
“佛爺我法力高強,你們不聽,是……”
“得了吧,當年少林寺爲了求饒讓李自成那個亂賊不要屠寺,你們可是差跪地舔了,沒有你們的軍糧,順賊哪有機會殺進帝都?你們真有那麼大本事,福王花錢請你們的人做護院,是怎麼把人賣給順賊的。”
“每天在那瞎咋呼還行,真打起來,我們這麼多人,不怕你的!”
夢遺一看不好,自己十來個弟子,外加幾個狗腿子,面對十倍以的敵人,確實有些難。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還可以依靠統治把他們管理好,但是在這麼一個海島,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兩個棍僧一看不好,他們此時武器已經升級,那帝都發下來的鐵槍可是高科技出品,當時氣定神閒,對準了目標後,直接一個突刺!
猝不及防下,兩個站的太靠前的書生直接被穿透,其他人嚇的趕緊往後躲,奈何人太多,當時有倒在地的。
那棍僧一招得手,呼號一聲,他們習慣的是這樣,面對活不下去的佃戶,是先殺挑頭的,最好殺的血肉模糊,其他人哪裡見過這種情況,自然是怕了,殺人越多越是被江湖稱道。
但是這些書生此時卻不再忍耐,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扔!”
馬有人開始扔出了……
沙子。
遍地都是的沙子。
迷住了棍僧的眼睛,過去幾個月,沒人發現這個迷障,也是說,這些書生其實不必害怕他們的毒辣手段,他們人多,遍地都是的沙子,其實足夠讓他們翻盤了。
最靠前的棍僧一下子被沙子迷住了眼睛,沒等他反應過來,先是一疼,跟着那長槍已經捅進了一個書生的肚子。
那書生自知活不成,卻是死死抓住了槍頭,而其他人也是一擁而。、
一旦看不見,認誰有天大的功夫也使不出。
後面那棍僧反應不慢,其實所謂的江湖,各種什麼撒石灰,下藥的招數不少,他閉眼睛,調轉槍頭,想來一招橫掃千軍。
“倒啊!”
說時遲那時快,無數水到在了他身。
真正的開水。
當然,被裝在水壺裡,況且也不是真正燒開的,但對於人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震撼了。
人到底還是善於利用物質才被稱爲人的。
夢遺眼見兩個手下最狠的弟子吃虧,今天最重要的時刻,那些書生卻是造反,馬喊道:“不要動手,以和爲貴,現在我等已經拿下了船,馬可以帶你們回家,迴天朝了,何必如此。”
“你打算帶我們走嗎。”
張秀才看着遠處,來送物資的人,果然是被害了,正如他們猜測的那樣。
夢遺大師看明白,每次人家過來都是在固定位置,在沙灘挖坑,雖然坑裡憋屈死人,呼吸不暢,但是如果堅持一下,還是可以忍耐的,通風的小洞還是可以活人的。
而兩個泅渡在後面的和尚,也保證了他們無法逃脫。
無論如何,他們不過是幾個腳步虛浮的普通人,哪裡經得住這些武人的琢磨?
但誰知道,動靜太大,反而被這些書生注意到,並且再次團結起來。
最關鍵的是,夢遺確實沒打算帶他們走啊。
“怎麼會呢,各位都是國之棟樑,將來回了大明,到了福建,可以聯絡你們的家人,招兵買馬,起兵造反,到時候你們個個都是復國的功臣,我怎麼會不待着你們呢,這不是怕你們誤傷嗎。”
“呵呵,我們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家鄉父老,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倒是你們,你們這些和尚,不事生產,每天躥下跳,你們沒資格回去,都死在這裡吧。”
當下有人開始撿起沙子,直接扔過去,這有些溼潤的沙子,捲成團,扔過去,砸在人身散開,不會變成飛沙的。
夢遺覺得不是對手,時不我待,卻是出手了。
他作爲師傅,年紀大了,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實際是有絕活的。
暗器。
暗傷人,如果是邪派自然是被大大的痛斥,但如果是正面人物,卻可以被吹捧起來,如小李飛刀同志是其的翹楚。
荒島不是什麼都沒有,長老們送過來的物資裡面,有鐵器,想辦法打磨了不少,拿在夢遺手。
張福多身邊的同伴,分別了一下,眼睛被活生生的戳,而且幾乎透過去,不知道傷到腦袋沒有,卻是躺在那呼痛。
張福多沒有招,也不過是怕那掌心雷被催動,不過早有弟子衝了過去,抓住了掌心雷,同時也有人,拿着張福多送來生活用的菜刀,直接劈在他的胳膊。
一下,痛不欲生。
兩下,皮開肉綻。
三下,骨頭幾乎碎開。
到了第四下,手已經幾乎被劈開,只剩下幾根筋還連着。
同時兩個同伴已經死去,而他們的鐵槍也被拿在手裡。
沙子的把戲雖然猝不及防,但是對於真正精於殺人的老手來說,不值得一提,簡單的槍陣,很快捅死了十幾個書生,不過殺了半日,人已經累了,但書生們的殺意也激發起來,特別是最倒黴的兩個棍僧已經見不到人模樣了,更是堅定了他們的信念。
你不是無敵的,我也可以殺死你,我已經殺了你的人了,也不再奢望你的寬恕。
殺到最後是不留後手。
一邊是體力足,武器好,會殺人,另一邊除了人多以外,最多的可能是沒有退路了。
沒有退路到最後,卻也是敢於拼命。
敢拼命已經是最大的優勢了。
一退再退,夢遺卻是了小船,兩個弟子推動小船,準備離開,把後背留給書生,卻是被悶頭打倒。
岸邊,兩邊殺的難解難分,固然和尚人數越來越少,每死一個,要有武器刀具被書生奪走,但這裡的地形也是限制了圍攻。
最後,夢遺帶着兩個弟子,划着小船,朝北而去。
他們本身屬於旱鴨子,對於劃出並不精通,只不過有樣學樣之下,倒也是朝着正確的方向而去。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那等的不耐煩的大船肯定早發現了情況不對勁。
敲鐘集合,所有人注意,同時提醒岸的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