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舉試承襲樑制,每九年一次的太舉大試,雖然增加了科目數量,但明經和進士仍是選拔官員的主要科目。
謝錦拿到試卷後,照例瀏覽了一遍。試題模式和她看到的往年科考試卷是一樣的,題目繁多,內容五花八門,讓人看了就有些頭疼,不過在難度上,還是大大的低於進士科。
明經科考的是經學和時務策,包含帖經和墨義。
帖經有點像現代高考語文中的詩句填充,試題大都是摘錄經書的一句並遮去幾個字,考生要填充缺去的字詞。至於墨義則是一些關於經文的問答,相當於語文中的解析題,比較有個人主觀性。這些題目雖然多,但只要會背書,肯下點苦功夫,就沒有什麼難的。
除卻這些題目外,還有經問大義十條,答時務策三道。
封建王朝要統治一個階級,往往就要先控制住人的思想,古代的那些四書五經正是統治思想的工具。謝錦是一個來自自由社會的靈魂,這些古物中的迂腐思想她雖然不贊成,但因爲專業問題,她也研究過不少。
再加上來到這兒之後又啃了兩個月的書,填這明經科的題目跟玩兒似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題目太多,她寫的手有點疼。
在考場正前方放着一個水漏,以示時間。
待到謝錦一刻不停的將試題填完時,那水漏也過了大半,天色也不算早了,肚正在咕嚕咕嚕的叫。
她翻來覆去將試卷檢查了幾遍,沒找到什麼錯誤,就舉手示意督考過來收卷。
旁邊的孟雪看到她的動靜,微微有些詫異,謝錦衝她一笑,便將試卷交上,提了東西出去了。
此時外頭考場已經出來了不少人,本來明經科就不算多難,會背書的人又比比皆是,都不會被填空題難倒。
謝錦在外頭找了一圈,很容易就瞧見了老於那輛鶴立雞羣的馬車。
“弈出來了嗎?”謝錦跑過去問道。
老於呵呵一笑,還未作答,車簾就一掀露出謝弈的腦袋:“阿姐,我在這兒呢。”
“你今天跑的倒還真快。”謝錦道了一聲,搓着手就爬上了馬車,裡面暖氣充足,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今日感覺如何?”
“好多了,我覺得今天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題目填的特別快,我那考場內第一個出來的就是我,以前從來沒這麼順過,阿姐,你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肯定是你年紀記性好唄,那些人越大記性就越不好了。”謝錦理所當然的道,視線卻滑過謝弈脖上的紅繩。
這蝴蝶玉果然不一般,在明心淨神上格外有效,謝弈今天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半點也不像三天前明法科考試時候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是這麼嗎?”
“肯定是,別瞎想。”謝錦道:“這明經科考好考壞都無所謂,關鍵是過幾天的進士科,你可要給我卯足精神了。”
謝弈精神頭十足的道:“這是當然,我纔不想要明經科的功名。”
謝錦捏了他臉一下:“這纔有志氣,等你考完試我就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真的嗎?什麼驚喜?”
“都了是驚喜了,怎麼可能現在告訴你。”
“……”謝弈悶悶的看了她一眼,手抓住她的袖搖了搖:“阿姐,要不你提前,我肯定也會驚喜的。”
“想得美,不行。”
“哼。”
姐弟兩人回到了家,巧慧知道他們今天回來的晚,但摸不住時辰,就先命人溫好了飯,等他們一回來,正好開吃。
現在天氣冷了,能吃的東西也變得少了,不過謝錦每每回家總能吃上不少花樣兒,全是那個江南廚用心。
飯後謝錦換了身衣裳,提着個箱跑到了前面自己的家裡。
她許日沒有在自己家裡住了,但冬日不容易沾沉,家裡看上去還是乾乾淨淨的。
開門之後,她將那箱放在了自己擱銀的大箱裡面。
這箱裡沒有多少東西,不過是一塊玉、兩張邸抄,外加幾張手書,可論價值,卻比下面那一堆銀都高。
放好東西,她又去了東屋,晏江的房間她還留着,與以前一模一樣,只是角落裡叫她擺了不少東西,全是之前周家和崔家,還有瑞王陳頊以及晏江送來的東西,滿滿當當的堆了半間屋,要是能拿出去賣了,估計她也是個富婆了。
這其中有不少補品,放在這裡擱着也是擱着,她挑揀幾樣,準備拿回周段氏家裡去吃。
收拾好了東西,謝錦鎖門出來,正巧對門也發出“吱呀”一聲響,回頭一看,見是許麗麗從門後走了出來。
“謝大哥?”許麗麗看見她有些驚訝:“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她這個稱呼,謝錦默了兩秒,心道這傻妞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是個女的。
“纔剛回來,我拿點東西,這就要走了。”謝錦道。
“哦,我聽,你們現在已經在考太舉了,那,還好嗎?”許麗麗問道。
“還行吧,也就那樣。”謝錦應了一句指了指巷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哦,哦。”許麗麗似有些心事,看着謝錦走出了幾步之後,又忍不住開口喊道:“謝,謝大哥。”
“怎麼了?”謝錦回身。
“晏大哥他,最近怎麼樣了?”許麗麗咬着脣問道,在看到謝錦有些詫異的眼神後,又有些無措的低下了臉:“我,我就是問問。”
謝錦看着她這模樣,哪裡還不明白她的心思。少女一腔心事寄託,竟然到現在都還沒忘。
當初她剛搬到這裡來住時,許麗麗第一眼看見晏江就被美少年迷的七葷八素,而後就事事關注,從未忘卻。
直到後來晏江離開,謝錦就對她人再也不回來了,才見她好了一些,只是這麼長時間過去,她都以爲許麗麗已經把晏江忘了,卻沒想到她現在還惦記着。
謝錦看着許麗麗搖搖頭:“他已經離開建安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這是實話,只是就算晏江在京城,許麗麗也與他沒有任何可能,越是惦記着便越是會心傷難過。
“哦,這樣啊。”許麗麗有些失落,但似乎也料到了是這樣的答案,又強笑着擡起頭:“謝大哥,我今天剛做了新的梅花糕,很好吃,我去拿點給你嚐嚐。”
着就轉身跑進了家裡,她速度極快,謝錦嘴裡的“不用了”三個字都還沒出口,她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後。
見她如此,謝錦只好無奈的搖搖頭,站在門口等着。
不消一會兒,就聽裡面傳來一聲響亮的喝罵:“你這胳膊往外拐的臭妮,又把東西往哪兒送吶!”
緊接着,就見許麗麗吐着舌頭從家裡跑了出來,手裡提着一個巧的盒,“給,謝大哥,別叫我娘看見了。”
謝錦頗爲無語的看着她,許大娘是什麼樣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還能猜不出這東西是要給誰的麼。她低頭嘆了口氣,將手中的一盒燕窩遞過去:“給,你拿去吃吧。”
用極品燕窩換了盒手工梅花糕,這買賣可真是虧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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