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蕊心中沒把那女學生的話放在心上,但到底是耽誤了時間,沒等她再過去找謝錦,下一輪的比試便開始了,這次直接汰掉了八人,四張桌案被撤了下去。
因爲楊成文直接棄比,謝錦的棋算的是她報出來的數,經過方纔的一場騷動,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從大熱門謝思瑤身上轉移到了謝錦身上,是想看看她的棋藝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
謝錦又一次的對手便是周蕊蕊那一局的對手,她以七之差勝了周蕊蕊,不過因爲周蕊蕊的棋比其他人多一些,才險險的沒有被淘汰出去。
謝錦不清楚周蕊蕊的棋藝是什麼水平,不過單照棋數來看,她確實是及不上週錚的,不過能來參比,那水平也是不錯的了。
謝錦又一次在桌案前坐下來之後,就敏銳的察覺到對面那個女學生對她態度不怎麼友好。
謝錦看看她身上的常服,見是一個太學院學生,想了想覺得自己並沒有跟她有過什麼糾葛,也便不管這麼多了。
鐘鳴之後,那女學生似乎並不怎麼瞧得上她,直接上手拿了白。
白在棋局中是佔了劣勢的,尤其是在快棋中。不過謝錦也覺不着什麼,要是跟她對弈的都是這種自傲之人,那可真就是件大大的好事了。
快棋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加上淘汰與否是數棋的,晏江的那種棋路再適合不過了,簡直是所向披靡,這些一向規規矩矩下棋的太學學生一碰上,開始都是束手無措,等適應過來的時候,謝錦的棋數已經佔了上風。
這次也是這樣,謝錦又用了黑棋,幾乎才三分之一的時間過去,那女學生就顯得有些慌了,棋盤上的叉點幾乎全被黑佔着,一大片白都被擠在了一邊。
沒過多久,一炷香的時間便過去了,幾乎不用等侍從來數棋,勝負已定。
那女學生臉色不虞,很是冷淡的看了眼謝錦,冷哼一聲,便站起身走了。
這一輪棋過去,君樓中勝出的人就還剩六個了,只差最後一局便決出最優的前三名,謝錦往旁邊一瞧,見周蕊蕊都被淘汰了出去,挑挑眉,是沒想到自己這麼能扛,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不過謝錦清楚,這都是晏江的棋路合適,在快棋上佔了優勢,若真正常的下棋,她不一定能下的過這些人。
只是君樓來觀比的人並不清楚謝錦的底細,見她那一局贏的漂亮極了,有口中稱讚的,亦有去拍周錚的馬屁的,道是什麼名師出高徒。
謝思瑤在桌案後,默不作聲的瞧了謝錦一眼,見她手腕處微微發紅,隱隱有些腫了,但是精神卻很是不錯的樣。她星眸一轉,往二樓上看了一眼,正巧對上謝安海的視線,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謝安海這兩天耳朵裡全是別人誇讚謝思瑤的聲音,縱然一把年紀了,但也忍不住飄飄然,爲有這麼個優秀的孫女驕傲。
更何況段傲筠還在他旁邊微笑着道:“你那孫女似乎每次都是棋最多的吧,看來今天的最優者又是她了。”
謝安海手捋着鬍鬚,笑容掩不住:“哈哈,這可不一定,場下不還有個姑娘麼。”
段傲筠淡笑着搖搖頭,沒再多謝錦的事,而是道:“年底的太舉,令孫女也會參加的吧。”
謝安海眼中的笑意稍淡了一些,但很快便掩飾住,點點頭,半玩笑道:“是啊,在太學都待了兩年了,是該去博個才名,回頭我纔不愁她嫁個好人家啊。”
段傲筠也笑了,過了一會兒後,又略帶惋惜的道:“謝大人也真是會浪費好苗,令孫女這般的資質,就是往仕途上走也是能行的,何必急着嫁人呢。”
謝安海目光閃了閃,又笑道:“段大人實在是擡舉了,她也就是會些六藝,若真走仕途之路,纔是無用。”
段傲筠搖搖頭,淡笑道:“既然謝大人如此想,我也就沒什麼好的了,我那裡還有個不錯的職位,若令孫女想走仕途,我倒還想幫她引薦一番。”
沒曾想段傲筠會這麼,謝安海眼神一亮,忍了片刻纔沒拉下臉去反悔答應,但他也是個混跡官場數年,老奸巨猾的人了,知道這種難得的機會不能因爲面就丟掉,當下笑道:
“哈哈,段大人能看得上她,實在是她的榮幸,老夫回去且問問,若她真想要走仕途,我也得爲她的想法考慮一下。”
段傲筠見他想法變的這麼快,也沒什麼,只是笑笑,便又看向了一樓。
最後一局比試開始了,大鼎中重新燃起了一炷香,謝錦看着對面的人,挑了挑眉。
謝思瑤平時出行都用團扇擋着臉孔,謝錦基本都是見她上半張臉,昨日琴藝比試也沒有看到全貌,這麼近距離的一看,才發現謝思瑤當真是一個美人胚,就她所見到的人中,至今還沒有比她容貌更盛的,就連徐側妃也不例外。
不過若晏江與她一比,倒是能占上一些上風。
“謝姐,沒想到能跟你對弈這一局。”謝思瑤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使得她那美麗的臉龐多了些人氣,顯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我也沒有想到能跟謝姐遇上,也算是我的榮幸。”
謝思瑤一笑:“你笑了,我走到這一步,也不過是運氣罷了。”
謝錦挑挑眉:“謝姐何必謙虛,你的棋藝是有目共睹的。”
謝思瑤淺笑着搖搖頭道:“那只是別人的偏認罷了。”
沒想到謝錦一路遭着冷臉,最後竟是和一個謝家人聊了這麼多句,她皺了皺眉,聽着耳邊響起了鐘鳴聲,就沒再接這話,直接撈了棋罐開始落。
謝思瑤也沒再話,不慌不忙的拿了棋,兩人身上頂着君樓的衆多目光沒有絲毫不自在的對弈起來。
儘管謝錦一早就知道謝思瑤的都是謙虛的話,也沒想到她的棋藝造詣這麼高,之前用在那幾個學生身上的法在謝思瑤身上完全不管用,跟她對弈起來,和最開始跟那個棋藝先生差不多。
謝錦看着棋盤上的黑白,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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