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辦?若是讓林珏知道你放走了我,他一定會拿你興師問罪的。”楚楚雖然說着,但還是接過了包裹。
“我自然有辦法,我對於神火教還有些功勞,林珏閣下並不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此時牢房中的人都已經被王策藉口支開,顯得很是寂靜。王策走在前帶路。王策尋找的道路都非常偏僻,避開了巡邏的神火教弟子,來到山下,王策說道:“你多多保重!路上——路上小心。”說罷,王策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等!”楚楚忽然喊住。
“怎麼?”王策帶着詢問看着楚楚。“真的沒有事麼?你能向我保證麼?”王策道:“能的,只是活着也只是爲了盡一份責任罷了!”王策忽然感覺到自己泄露了自己真實的情緒,用笑容遮掩過去:“呵呵,你快點走吧,可惜忘記了給你準備馬匹了,你可以到附近的集市上買一匹,不要累到自己。”
說完,王策似乎在逃避什麼的,縱身快步上山。留下了癡癡相望的楚楚。
王策纔來到門口,月色下,卻看見林珏站在自己的門前。王策心裡一陣緊張,訥訥道:“副教主,你怎麼在這裡?”林珏卻不回答他,問道:“送走了?”王策知道,林珏已經知道了一切。王策問道一股酒氣傳來,卻是林珏身上的。林珏道:“你這麼做,值得麼?而且我還沒有從她的口中套出清風的下落,你不尊重我的吩咐,徑自把他放了,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王策身子一顫,跪倒在地上,道:“求教主治我的罪吧。”林珏道:“我現在問你一件事情,清風爲人一向謹慎低調,即使是去雲夢村尋找我的下落,也不至於那麼快被南楚巫族的人發現了蹤跡。我向教中的弟子詢問了幾句,才知道似乎有人故意泄露了清風的行蹤,才讓清風被人人捉住,我想知道,主使者真的是她麼?“
王策知道關鍵的時刻已經到來,他苦苦思索謀求的場景已經來到,一切不是爲了現在麼,他顫抖着聲音說道:“既然副教主知道了,又何必再來問我。”林珏忽然“哈哈,哈哈”笑了幾句,說道:“枉我認爲她只是對於自己太過保護,纔會對於權力這麼渴望,但是竟然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着林珏又是“哈哈,哈哈”笑了幾句。
這個時候,只見一個巡邏弟子匆忙趕來,說道:“副教主,長老,楚楚姑娘不知如何從外面回來,站在門口,求我們把她投入大牢呢?”王策身子一震,該死的,她爲什麼要回來?林珏確是微微一笑:“看樣子,她對還還有些意思。走,我們去看一看。”
王策看到楚楚揹着包裹,站在門外。楚楚道:“林珏,我回來了,你可不能再責罰王策。”林珏笑了笑,道:“自然,自然,只要你沒有離開,我便既往不咎。”楚楚看着王策,忽然有些害羞。林珏也不便打擾,說道:“王策,人是你放的,你把她關進去吧。”
楚楚再次被關入監獄。楚楚躺在牢房的石牀上,躺在被子上,常常的舒了一口氣,說道:“還是這裡舒服,外面可是冷死了。”王策道:“你會是因爲外面有些天寒地凍,所以你才跑回來的吧?”楚楚笑嘻嘻的看着王策道:“你可真聰明,外面實在太冷我,我若是不回來,非要凍感冒不可,於是我想來我想,爲了不生病,還是回來比較好,這裡管吃管住,出去還要花銀子,很不划算!”
王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嘆了口氣,知道林珏最近應該不會找她的麻煩,道:“那以後等天氣暖和了,我再放你出去。”說完,王策便離開了。楚楚在心裡罵道:“死王策,笨王策!你真的看成不出來麼?我回來,是擔心你啊!”
作爲神火教的教主,秦嘉仍然居住在修仙別院之中。那天,她與黑衣人對峙,實則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這才一直閉門不出,對於外面的消息,卻都是由送飯的弟子傳來。林珏回來了,而且教中傳聞,是自己泄露了清風的蹤跡,才讓清風死在了牢獄之中。對於清風的死,秦嘉的感情很負責,似乎有些悲傷,似乎更有些如釋重負。
林珏爲什麼不進來問問自己,問是不是自己害死了林珏?也許在他的心裡,已經認準了自己是一個對於權力不擇手段的女人吧?秦嘉苦笑的一聲,自己在他的面前不也是如此表現的麼?
忽然一個黑影映照在門口,依稀辨認,似乎是林珏。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秦嘉嘆息一聲,但也只能面對,忍着身體的不適,但是剛站起來,身子便是一陣劇痛,她的額頭不由得直冒冷汗,她打開了門閂,蒼白的臉看着林珏,一股酒氣撲鼻。秦嘉微微皺眉,道:“你喝酒了?”林珏卻是呵呵一笑道:“是啊,喝了一點兒。”但是林珏身上濃烈的酒氣告訴秦嘉,他應該不止是喝了一點點酒那麼簡單。
秦嘉掏出手帕擦去額頭的冷汗,看着林珏走進房間,竟是直接坐在了自己牀上。秦嘉也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坐回了牀上,但是距離林珏卻有些遠。
林珏笑道:“怎麼?你不喜歡我了麼?我記得你對於李平可都是比我熱情啊!”林珏忽然上前,握住了秦嘉的手,他用的力氣有些大,秦嘉有些疼痛的皺眉。“怎麼?我說的不對麼?教主!”秦嘉的聲音冷淡:“你若是認爲是我,大可以一掌將我斃了。神火教現在也都是你做主不是麼?以前我認爲你喜歡我,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你只是利用我的威望,來拉攏這些神火教的弟子罷了,在我無用的時候,我只能做一個傀儡,教中的大事都是由你決定,權利也漸漸被你架空。我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有得到,所有的一切,都被你無情的奪去,林珏,你有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
林珏被秦嘉一陣子搶白,當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她說的對麼?似乎也不全對,她說的錯麼?似乎也有真實的地方。這個曾經他願意獻出靈魂的女子?這個他冷落了太多的女子?他無法否認,自己對於權力,太渴望了些,對於目的的達成,太卑鄙了些,但是現在他看到這個高傲的女子簌簌流出淚來?內心卻忽然產生一種罪惡感,他錯了麼?但是清風呢?她傷害了誰?無論如何華麗的理由,她終究傷害到了清風?
“清風呢?清風做錯了什麼?你竟然要將她的行蹤泄露?這就是你所謂的報復?”林珏終於問出了這句話。秦嘉苦笑一聲,容顏竟是帶着苦笑,說道:”是啊,你不久早就懷疑我了麼?你放任我留在這裡,難道我就不能做一些我能夠開心的事情?“
”就爲了你的開心?你傷害道而來清風?她現在——現在生死未卜!”林珏不由得來了氣。
“生死未卜?哈哈。哈哈,可笑,可笑!林珏,你就是這樣欺瞞自己的麼?生死未卜?她死了,真的死了,真的難以置信,一向以理智自詡的林珏,竟然還會認爲一個死去的人生死未卜?我真的不知道,是否應該說你是個癡情漢呢?”
林珏氣極,瞪着秦嘉,秦嘉也冷冷的看着林珏,兩人就這樣對着,似乎要拼命的從對方的眼神中,發現對方的弱點。秦嘉忽然道:“放心,她死了,你不還是有我麼?我長得也不比他醜,或者,你不是答應了徐夫子要娶孟姝姑娘麼?她長得也比較漂亮,徐夫子能夠來這裡幫忙,不是你答應了他這個條件麼?”
忽然,秦嘉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林珏吃了一驚,慌忙檢查秦嘉的傷勢,這不檢查不要緊,一經檢查,卻是發現秦嘉的靈力紊亂,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林珏驚道:“是誰?是誰將打傷的?”
秦嘉只感覺一股棉柔的力量輸送到自己體內,似乎要將自己紊亂的靈力給導正過來,她感覺到林珏的靈力綿延不絕,異常充沛。而林珏眼中的關心神色卻再次讓秦嘉恍惚了一下。他爲什麼還要關心自己?自己現在死了,豈不是襯了他的心。
整整一個夜晚,兩隻鬥了許多次嘴,卻沒有想到會以這樣平和的方式結束。林珏本意便是來興師問罪,但是他爲什麼狠不下心來?明明知道,只要沒有她,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但是自己爲什麼對她還是一隻縱容?林珏無法明白自己心中的這份心思。
第二天,秦嘉的內傷竟是好了大半,她沒有想到林珏竟將魔典修煉到如此高深的境界,林珏輸送了一整夜的內力,看見天明,這才躺在牀上,稍微的休息了一下,看着躺在牀上響起了鼾聲的林珏,秦嘉的心情五味陳雜,她搖了搖頭,在自己的心裡喊道:“秦嘉,你已經錯過一回,難道還要傷心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