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瓶中裝着草汁一般的青綠色液體,被清微長老強行灌入那人的口中。那人憤怒的掙扎竟是將困住自己的石球也帶動飛舞起來,虎虎生風,撞擊在四周的壁上,擊出好幾個凹陷。但掙扎只是暫時的,蓬萊派長老巧妙的躲開了這些攻擊,漸漸的,室內又恢復了平靜。
只聽得清微長老道:“清音,你出去看看劍玄長老有沒有安排好,那麼長時間了,也不派個人進來通知一聲。”清音道:“是。”他往夾道走去,夾道雖然寬敞,但是四周並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霍缺只能先退了出來,此時卻聽到有人往密室內走來,兩面夾擊霍缺。
霍缺沒有猶豫,竟往出口奔去,希望解決了進洞的那位,然後逃開。他抽出匕首,展開鬼蹤步,一閃一閃,躲在了一個轉彎處,只聽得敵人的腳步聲音越來越近。霍缺心想:“肯定是劍玄進來了,劍玄是蓬萊派五大長老之一,一身修爲自然不俗,他現在唯一的勝算便是攻其不備了。當下連呼吸也屛住了。”
只看見了一個衣角,霍缺便以出手,匕首朝前刺去,但只覺得手掌被震得痠麻,一柄長劍刺來。霍缺一個轉身,看清了來者的面孔,卻是大吃一驚:“西門吹雪!你怎麼在這裡?”同時西門吹雪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但此時並不是敘舊的好時間。霍缺道:“有人走出來了,我們走出洞口再說。”
兩人走出洞口,離開大廳,坐在了一間屋瓦之上。霍缺發現自己還牽着西門吹雪的手,當下放開了。皓月當空,月光灑在霍缺有些蒼白的臉上,那雙漆黑的眼眸也沾染了一絲銀色。原本俊俏的臉龐比上次見到還要瘦削。西門吹雪看到了霍缺放在腰間的一把匕首,匕首裝載刀鞘中,想到在密室之中的那份危險的相遇,西門吹雪有些不寒而慄。她拼盡全力,才擋開了這一擊,若是在有一招,自己便再也應付不來。
霍缺道:“阿星並不在蓬萊島上,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惡魔島和蓬萊派打打殺殺,與我們無關。”西門吹雪道:“並不是無關,這次惡魔島攻擊蓬萊島,便是爲了你。”
西門吹雪比霍缺早來到島上十天,自然將一切都打探的很清楚。這次惡魔島和諸島嶼是同時接到了一封信,這封信便是秦嘉寫的,秦嘉許諾將魔典借給東皇太一抄錄,而諸島嶼聽說了蓬萊派對霍缺的冒犯,自然也義憤填膺,而且有惡魔島做自己的幫手,拿下區區一個蓬萊島,自然不再話下。此時,秦嘉,林不識,弄潮兒,清風都在蓬萊島的營地中。
聽到西門吹雪的話,霍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西門吹雪知道霍缺和秦嘉之間特殊的情感,當下默不作聲,許久才聽到霍缺道:“我們去探望一下他們去吧。”
秦嘉等人就駐紮在蓬萊島上與蓬萊派對峙的營帳之中,忽然聽到傳報,說霍缺帶着一個女劍客在門外等候。秦嘉不用想,那個女劍客自然就是西門吹雪了。弄潮兒聽到霍缺來到,當下站直了身子,跟隨秦嘉等人一起走出了營帳。
秦嘉看到霍缺沉着一張老臉,知道自己這樣幫助他,讓他的面子上掛不住,當下微微一笑:“你怎麼來了?蓬萊派的人和我有一些舊怨,不把蓬萊派滅了,我心裡就不舒坦。”霍缺只是淡淡道:“退兵吧。”弄潮兒忽然道:“可是,副村長,阿星少爺還在他們手中,他們一天不交出阿星少爺,我們是不會退兵的。”
霍缺道:“我已經打探清楚,阿星並不在他們的手中。”秦嘉點了點頭,道:“那很少呀,既然這樣,我就可以放心把蓬萊派給滅了,出出我心中的惡氣也好。秦嘉這樣說,便是說我這樣做,純是爲了我自己,並不是爲了你。這種自欺欺人的手段被小識看在眼裡,不由得直嘆氣。
霍缺很想說,蓬萊派密室之中有一個法力高強的前輩關在地下室中,現在他們正計劃放他出來,一旦放他出來,秦嘉等人很有可能有性命之憂。只是這些話,他確是不願說的,一旦說出來,便是給了秦嘉自己還關心她的把柄,自己又要再次被她利用了。
霍缺不再理會秦嘉,只是對弄潮兒道:“既然秦長老只是爲了解決她個人與蓬萊派的私人恩怨,你還是帶着諸島嶼的人離開了吧。弄潮兒猶豫不決,卻聽到霍缺忽然嚴厲道:“好,我這個副村長的話不管用了,那你們就繼續助紂爲虐吧!”
弄潮兒心裡一突,當下立正,道:“是,我立即兄弟們離開。”霍缺看向清風,他與清風之間並沒有太深的情感,但也道:“你們最好也離開吧。”秦嘉看到霍缺這樣拆自己的臺,她久居高位,這次能夠去尊降貴對霍缺溫柔相對,自然是爲了冰釋前嫌,但是霍缺卻是給臉不要臉了。當下冷冷道:“惡魔島的人只要肯幫助我拿下蓬萊道,我許諾的條件自然會兌現。”
清風聽到秦嘉這樣說,當下謝道:“抱歉了,我們自然聽從秦嘉前輩的調遣。”秦嘉得意的看了霍缺一眼。霍缺這時一張老臉拉不下來,自然對於蓬萊派長老們的計劃隻字不提。
送走了弄潮兒的船隊,秦嘉仍有惡魔島的人手來幫助自己,仍然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地位。在以後的十多天中,對蓬萊派進行猛烈迅即的打擊。一天之內發動了十幾次的衝鋒,不僅把蓬萊派給打的措手不及,狼狽不堪,損兵折將,而且將自己這邊的人也累的夠嗆。當下人人抱怨。但看到霍缺冷眼看待的眼神,秦嘉不顧林不識的犯規,當下秦嘉帶着隊伍精銳,施展厲害的法術,將蓬萊派的百花谷的結界給炸出了一個洞,當下惡魔島的人從這個洞,宣泄進去。
但是被蓬萊派的弟子們竭盡全力又給逼了回去。霍缺卻留在了營內,秦嘉也沒有趕他們走。霍缺原本是這樣打算的,只是要等到關在百花谷密室之中的那個囚犯走出來後,便告訴霍缺實情。但卻遲遲不見蓬萊派有這樣的動靜。
他自然不知道蓬萊派長老們們已經改變了注意,一來諸島嶼中彪悍勇猛的勇士都隨着弄潮兒坐船離開了,二來關在密室之中的那個神秘人是蓬萊派的最後一張王牌,輕易不能使用。既然蓬萊派弟子能夠苦苦支撐,只要等到了援兵,便可以將秦嘉帶領的這些惡魔島兵士全部擊退了!
就這樣再次對峙了幾天後,霍缺一天一天算了日子,知道若再不說出實情,恐怕自己和秦嘉等人的都要葬身在惡魔島了。看到秦嘉又要領着惡魔島的喪屍們前去發動攻擊,當下攔住了秦嘉,道:“我有些話想要和你單獨說。”秦嘉卻希望這些話能夠留下自己拿下百花谷再說。便道:“等我拿下百花谷,我可以和你好好的說。”
霍缺皺眉道:“我現在就必須和你說。”看到霍缺鄭重的眼神,秦嘉咕噥了一句抱怨的話,當下將霍缺帶到自己的營帳當中,不耐煩道:“有什麼諷刺的話就儘管說好了。”霍缺當下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並且道:“這也是我爲什麼希望你能夠早些離開惡魔島的原因。”秦嘉竟是聽得有些呆了,只是喃喃道:“真的有這樣的武器?這就是你這些日子來辛苦努力的成就?”
霍缺心中頓時用處一股自豪感:“是的。有着這種利器,我研製的這種武器便能夠將蓬萊島給夷平,時間便是定在今天。馬上撤軍,現在還來得及。”秦嘉當下不再猶豫,帶着人手有序的撤出了蓬萊島。
聽到這些攻擊者們撤出了蓬萊島,蓬萊派弟子們各個歡喜,自然沒有人想去追擊,再把惡魔島的人給引來的。只是蓬萊派的五大長老們懷疑着秦嘉等人離開的動機,但想來想去,卻想不出一絲頭緒,自然就不再多想。
霍缺問秦嘉要了一艘小船,乘坐小木船來到了自己原先停船的島上。秦嘉知道這是霍缺有意避開自己。她仍是希望霍缺能跟着自己,一起去面對真實的自己。霍缺和林珏並不是對立的,而是一個同意的整體,但是想要霍缺接受這個思想,卻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看着霍缺的船消失了視野。秦嘉獨自惆悵着。
忽然聽到一人道:“親愛的師叔,我現在很懷疑你對師傅的忠心了,你竟然對林珏的轉世動了心,你忘記了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了麼?如果是的話,我們就分道揚鑣吧,現在可以去向霍缺坦誠自己的情感了,不過我擔心呀,那個叫做西門吹雪的女劍客,她姿色可比你好許多,而且,她比你年輕。師叔。你也是個百歲的老人了,離懷春的少女的時期已經很遠了。”
秦嘉轉過身去,看到了小識那張憤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