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千看完了信,然後看向這個木魚島的村長,道:“霍缺來信說,他需要八艘樓船,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村長微微一笑,示意隨送打開放在地上的木箱,木箱打開,是一塊純度極高的黃金。但這些錢並不足以買下八艘樓船。西門千的視線從木箱移開,再次看向村長。村長解釋道:“我知道,這些錢甚至連一艘樓船也買不到,霍缺說了,當樓船到達的時候,我們會把一艘樓船全部裝滿黃金,把西域商會運送到松風渡口。”
一樓船的黃金!這的確是一個很合理的價格了。西門千卻道:“西域商會並不缺錢,我需要的霍缺的一個承諾。”村長問道:“什麼樣的承諾?”西門千道:“我希望你們允許我們在諸島嶼進行礦產的勘測,一旦勘測到礦山,我們可以在那裡進行經營的權利。”諸島嶼礦產豐富,尤其是金礦,村長聽到這些,他道:“這件事情,我個人也無法做主,我希望閣下至少能夠拿出一些誠意來,要知道,一樓船的黃金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這樣吧,我可以再給你們加一船,也希望閣下能夠拿出一些做生意的誠意來。”
西門千卻不願意放棄自己的要求,他知道,這筆交易更看重的是未來,而不是現在,因此,即使是兩樓船的黃金也無法打動他的決心,他笑道:“我相信,諸島嶼雖然礦產豐富,但是諸島嶼中似乎沒有勘測礦產的人才吧?而且缺乏開採的技術,我們可以提供相應的技術以及人才,我們可以無條件給你們提供防具和兵器,有了我們的參與,諸島嶼將很快的形成與南洋商會匹敵的戰力!”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只聽見幾聲慘呼。西門千猜測到可能是南洋商會的人發現了這個秘密聚集點,但是當他出去的時候,卻是看到闖入府邸的竟是當地的官兵。其中赫然有一位將軍,西門千是認識的。名字叫做衛亢,他是平陽公主指定的順分鏢局的經理人,霍缺離開順豐鏢局後,衛亢已經成爲順豐鏢局的實際的主人。衛亢是皇家爲了打壓四大商會,特意培養出來的人才,關中商會在衛亢的打壓下,已經無法形成足以和衛亢對抗的實力。
可以說,衛亢是四大商會深深忌憚的人物!西門千自信自己一路秘密來到,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但是衛亢帶着官兵來到,卻讓他打破了這份自信。看到西門千出來,衛亢揮了揮手,雙方停止了戰鬥,形成了對峙的局面。衛亢笑道:“我聽說西門閣下已經成爲了西域商會在東南沿海一代的總代理,恭喜恭喜。”西門千道:“在下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竟然勞動衛將軍的大駕!若是衛將軍仗着官府的實力,欺壓我們這些良民,我們可是不會束手就擒的?”
衛亢笑道:“西門閣下想到哪裡去了,這次我來,並不是爲你,而是爲了你身旁的那位木魚村的村長,我們接到線報,說霍缺遇到海難,皇帝陛下很擔心霍缺閣下的安危,這位村長似乎知道霍缺的下落,我們要帶他回去審問一番,倒不是故意和西門閣下爲難。”
此時,西域商會只有五十多名好手,而衛亢帶來的士兵雖然有一百名,但是西門千自信,若是下令攻擊,自己的這些手下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但他必須保證,對方不會有人逃離這裡,這確實很難的。只要有一個人逃離了,報告了官府,這就等於西域商會公然向官府挑戰權威,給了劉徹藉口,西域商會滅亡的日子就不遠了。
但如果不這樣做,木魚村的村長一定會被衛亢帶走,自己也失去了這次滲入南洋海域的商機,更是一個大大的損失。他猶豫了許久,卻仍是無法下定主意。衛亢道:“西門閣下如此沉思,是不是以爲憑藉閣下的這五十多名武師,能夠將我們全部誅殺在這裡麼?那麼,請你看清我們的實力吧。”
只見衛亢下達命令道:“弓箭手準備!”忽然房屋的高處,各個隱蔽的地點出現了許多弓箭手,對準了西門千等人,只要衛亢下達射擊的命令,西門千根本無法逃出。西門千臉色變得很難看。衛亢笑的更開心了,道:“我知道西門閣下是西域商會的大人物,所以不願意和閣下爲難,但也希望閣下能夠認清事實。”
衛亢帶着木魚村的村長離開了。很快,官兵們也很快撤去,西門千看着三個躺在地上死去的武師,他看着西門夜,道:“把死去的這三個兄弟的家裡打理好後,我們再喝酒去。”
上好的高粱酒,用青銅酒杯盛放,酒桌上只有你西門千和西門夜。西門夜道:“我不明白,衛亢怎麼可能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就能找到這裡了,難道我們西域商會裡也出現了內奸,我要知道是誰,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西門千苦笑道:“恐怕當你知道的時候,你只能和我一樣苦笑了!”西門夜看到西門千瞭然的目光,問道:“你知道是誰?是不是?是誰?”西門千道:“我問你,這個高的商業機密,整個西域商會有幾個人知道?”
西門夜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想你肯定不會告訴另外兩個副會長的,那還有誰呢?”西門千道:“會長也知道。”西門夜吃吃道:“你是說會長是叛徒?”西門千嘆口氣,道:“叛徒談不上,只是會長心中的想法和我們不一樣,他一次次的對官府妥協,希望將西域商會維持在原本的勢力範圍裡,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再這樣下去,西域商會肯定淪爲和關中商會一樣的下場!”西門夜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有什麼證據麼?”西門千搖了搖頭,道:“即使有證據,又能如何呢?誰敢和會長作對?”西門夜默然。
木魚村村長被帶到了大牢,他以爲會遭受到什麼酷刑,但是進去後,裡面的富麗堂皇卻超出他的想象。衛亢也沒有了先前的張狂,變得彬彬有禮,村村長很難想象把現在的衛亢與西門夜府邸的那個衛亢聯繫在一起。
“時間匆忙,希望村長不要責怪我們的怠慢纔好。”衛亢道。村長踩着柔軟的地毯,在衛亢的示意下,坐在了一旁的極盡雕飾的紅木椅子上,旁邊桌上放着熱氣騰騰的碧綠色的香茶,身旁還有着一個漂亮的侍女,巧笑倩兮。
村長問道:“將軍這番安排,卻是爲了什麼?”衛亢笑道:“相比將軍,我更喜歡總鏢頭這個稱呼。我這樣做,一方面你代表着霍缺閣下,另一方面,我希望能夠通過這些安排,,讓你們明白我的誠意。”村長道:“哦?難道總鏢頭也有船麼?”衛亢道:“是的,不僅有船,我們甚至可以提供給你們飛艇!”
村長也挺霍缺談起過飛艇,他問道:“那你又什麼條件呢?”衛亢道:“我什麼也不要。”村長詫異的看着衛亢。衛亢道:“因爲我和你們有這共同的敵人。”村長道:“你是說南洋商會?”衛亢道:“不錯,南洋商會自以爲遠在海外,不服王化,冒犯皇上的尊嚴,當然了,當打敗了西域商會後,下希望能夠和諸島嶼之間進行平等的貿易往來,我相信,這一點,應該是符合我們的共同期望的。”
與西門千提供的條件相比,衛亢提出來的要求微不足道,村長道:“如果真的如總鏢頭所說,我們願意和總鏢頭形成這樣的聯盟,但不知道,總鏢頭能夠提供給我們幾艘樓船呢?”
衛亢道:“十艘。”村長道:“這些船現在在哪裡?”衛亢道:“就在港口,隨時準備出發。”村長道:“要把這些船運送到木魚島,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呢?南洋商會一定會察覺到的。”衛亢道:“這是一定的,南洋商會一定會阻止的,這一點,的確是很可能的,樓船很可能在未到達的時候,便遭受到了南洋商會的攻擊而沉入海中了。”
村長道:“我可以回去一下,和霍缺商量一下,看有什麼好的辦法?”衛亢道:“我卻又個好主意。”村長道:“你說。”衛亢道:“我可以把造船的技師通過飛艇運送到那裡,我想木魚島應該不缺乏木材的,你們可以在那裡直接建造樓船。”村長搖了搖頭道:“需要的時間很長。”衛亢苦笑道:“除了這麼做,似乎並沒有什麼合乎時宜的方法了吧?”是啊,村長何嘗不知道呢?衛亢嘆了口氣道:“我們兩方面準備,一方面運送技師過去,另一方面,看霍缺有什麼好的法子,能夠將停在港口的船隻運送到木魚島。”
村長道:“也只能這麼做了。”
在衛亢的命令下,飛艇很快的準備好了,運送了二十名優秀的造船技師,向木魚島飛去。而村長帶來的一箱子黃金,被村長以朋友的名義贈給了衛亢,衛亢也沒有拒絕,接受了。
無條件提供給木魚島技術和樓船並不是衛亢的遠見,而是劉徹提出來的。衛亢曾經反對,但是劉徹卻道:“我們要有遠見,無論諸島嶼有再大的軍事實力,與我大漢王朝相比,都是無法抵抗的。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便是籠絡他們,打敗南洋商會。要知道,南洋商會纔是帝國的一顆毒瘤啊!而諸島嶼在之後,只要我們採取恰當的懷柔政策,將這些島嶼併入版圖,並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