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萌眼眶一紅，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這是葉默第一次兇她……
“上車。”葉默的眉毛輕輕挑動了一下，給葉小萌打開車門。
“同學給我打電話……li成立了中國投資部，是公司今後的重心……我想，既然要成立中國分公司肯定需要人手，就到人事部詢問了一下。是不是因爲這個？”葉小萌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淚，問道。
葉默估計，這個傻白甜還給人事部說了其它事情。
舊金山的夜晚，街道上車輛稀少。
車向雙子峰開去，但在路過家門口時並沒有停留，一直開到山頂，停在專門景區觀景臺。
熄火，打開車窗，葉默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捂住臉：“葉小萌……我問你，你到人事部，是不是還說了成立中國分部的事情？”
這是葉默的猜測。果然，葉小萌點頭，伴着小心抽泣的聲音。
葉默頓時怔住了，胸口憋悶的難受，終於爆發了出來：“你是不是傻？讀書……你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難怪了。
自己向約翰詢問弟弟妹妹在公司的情況，他直接不留情面的打起了小報告。
這事，即便自己不問，約翰也會主動找自己談話。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真是不小。主要是葉小萌所在的部門……
葉默無語了，黑暗中，葉小萌輕聲抽泣着。
“別哭了，煩。”葉默深吸一口氣，點了根菸，低沉的聲音，壓抑道：“你知不知道總裁辦是什麼樣的機構？一個公司組織結構中處於中樞和要害的部門……行政決定、投資計劃……這個部門往往是第一時間知道。我沒有讀過書的人都懂……li投資公司進入中國資本市場，你們公司其它部門知道了嗎？你敢隨便外傳？真的……”
一根菸抽完，葉小萌還在哭，這弄得葉默更加煩躁：“哭個屁，有什麼好哭的。”
葉小萌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道：“那……我該怎麼辦？公司也沒有說我。”
“你的智商有毛病？這是說與不說的問題？”葉默拍了拍自己臉，啪啪響，道：“你以爲我怎麼知道的？要不是我，你已經被開除了。還有，總裁辦員工連保密都做不到？你有沒有認真看你的用工合同？”
又被葉默說中了，葉小萌真就沒有認真看過她的勞務僱傭合同書。
葉默都被自己的妹妹氣笑了。
當初就不應該給葉曉萌介紹工作，讓他們自己到社會上歷練。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真的……以前我覺得你比葉小弘靠譜，現在……失望兩個字寫我腦門上面了。”
葉小萌委屈極了，又哭了起來。
葉默頭皮發麻，他真不是個會說教的人，可有些話必須要說。
“之前讓你回過考取公務員，那是氣話。就你這個德行，當了官也容易是貪官，經不起熟人的三言兩語……給人介紹工作的這個問題，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少管閒事。你以爲你是誰？我如果沒有說錯，你和我一樣，小山村，祖上三代農民……”
葉小萌擡頭看着葉默，不哭了，擦乾淨眼淚。
“你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你沒有那麼多人脈關係。你現在大學還沒有畢業……你的能力有多少，能耐有多少？自己還是實習員工，在位子上屁股都沒有坐熱……胸懷天上這種事情輪得到你？我的話可能有點自私，你也站在我的角度，給我想想。你和葉小弘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幫你們於情於理。你的男朋友、葉小弘的女朋友，這也就算了。可是陳薇、張燕，還有那個一來舊金山就和張鬆那個富二代攪到一起的白萍……你憑什麼用我的人脈來做他們的人情？我跟他們認識？很熟？你現在還……”
葉默從小就寵愛妹妹。在家裡，父母最寵愛的也是她。
說了她很多，也只是希望她可以儘快成熟。
不同年齡，同樣的性格會給人不同的感覺。比如葉小萌，女孩子心性，沒有心機，活潑、開朗、熱情……在學生時代肯定非常招人喜歡。可是進入社會了，如果永遠保持一顆長不大的心，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都容易惹人煩……
葉默揉了揉太陽穴，發動車子：“把眼淚擦乾，要不然回去陳昇看到你紅腫的眼睛，非得找我拼命。”
葉小萌再擦了擦眼睛，道：“哥，對不起。”
“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要認識到世界不是圍着你轉，還要懂得拒絕。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提高你的思想……”葉默說着，語氣輕鬆了下來，笑道：“太低了。”
“什麼？”
“你的思想層次，太低了。知不知道什麼是‘升米恩鬥米仇’，什麼是‘優越感心態’，什麼是‘朋友’……不要太自以爲是……就像我……”葉默故意岔開了話題，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畢竟是女孩，臉皮薄，緩和着語氣說道：“我最驕傲的就是在葡萄園裡揮斥方遒，以爲天老大自己就是老二……”
葉小萌擡頭看了她一眼。
葉默把車子開到了海邊，準備繞道回去，兜兜風：“我們酒莊的園區經理康納，他是我的朋友，但一直以來我就是習慣性的忽略了他。還是前不久，我才忽然意識如果沒有他……然後昨天，這傢伙還給我上了一課，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
“什麼驚喜？”葉小萌好奇地問道。
“他給了我一塊特級葡萄園。在以後，這塊園子肯定會讓所有人目瞪口呆。”葉默將大葡萄園裡維歐尼葡萄園和霞多麗葡萄園的事情講了出來，接着話鋒一轉，道：“其實，我剛纔給你說的話並不完全正確。人應該有私心，但不能太自私。我非常慶幸有康納和約翰這樣的朋友……我想，也會有人慶幸和你成爲閨蜜……”
“我知道了，謝謝你，哥。”
“那個，以後多用點心思在工作上面，最起碼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還有你的腦子，智商和情商都有待提高，如果忽然之間蹦躂出點什麼想法，先和弟弟商量一下。”
“嗯，會的。”葉小萌低下了頭，輕聲道。
葉默只能是無語，自己的情商就不高，始終處於欠費狀態，這已經很可怕了。葉小萌的情商何止是欠費，幾乎是破產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