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嬴政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道士妝扮的人,這個人眼神睿智,似乎是智慧的象徵。他對世界的走向充滿着胸有成竹,人們對他充滿着迷惑。由於人們對世界充滿着迷茫,因此方士的到來讓人們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希望。
一年前,正是那霓裳北上九原協助蒙恬修葺長城之時,一個默默無聞的身影就來到了咸陽。走在繁華的咸陽官道上,如果不仔細打量,沒有人會看出這個一臉神秘的人有什麼不同。他徑直向皇城走去,雖沒有來過,但似乎輕車熟路,一路不停的走過去。
“敢情稟報,貧道求見皇上。”方士微笑的對宮廷門前的侍衛說。
“去去去,皇上是你相見就可以見的嗎?”
方士笑容依舊,看着眼前的侍衛一步步逼近,眼神中流落出一種讓人捉摸不定的神秘。
“請將此物交於皇上,定會宣我入宮,切莫誤了大事。”
方士看似平靜的語氣,侍衛如同着了魔一般。他的眼神中那股不可抗拒之力讓殿前侍衛手足無措,一時間竟被他的氣場給鎮住了。
一個侍衛不由自主的將方士手中的一個羊皮字條接過,說了句“先生稍等”,便快速進殿稟報了。
嬴政此時正由趙高帶着一羣宮女爲她按摩解乏,突然聽見門外一聲高呼:“啓奏皇上,殿外一個方士求見。”
“大膽奴才!”趙高快速走到門外打開大門呵斥道,“誰給你權利可以直接向皇上稟報的?”
“可是……”
“你給我閉嘴!”趙高一臉怒色,“皇上現在在休息,傷了龍體你該當何罪?”
很奇怪,如何在平時,任何一個侍衛也不敢冒然闖進皇上寢宮在殿前大聲高喊。別說是普通侍衛,就是很多大臣也不敢如此輕率的冒犯皇帝。如果皇上正在和妃子熱火朝天被打擾而龍顏大怒之時,不僅自己的性命將不復存在,可能還會讓整個家族爲之連累。
到底是什麼讓這個侍衛有如此大的勇氣?是臣服?還是迷惑?
“小高子。”嬴政示意身邊的宮女先下去,對着門外問,“何事如此緊急。”
秦國的傳統很開明,而嬴政也是勤政理智的皇帝。他見門外侍衛如此奮不顧身心中也無多怪罪,要知道,當年的蒙恬那才叫過分呢。
“讓他進來吧。”嬴政吩咐道。
侍衛踉踉蹌蹌進入內殿,直到現在他才從剛纔方士的迷魂中醒悟過來。他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皇帝,想起此次來的目的,心都快嚇炸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如此興師動衆的硬闖皇帝寢宮就是爲了告訴皇上有人求見?
趙高站在嬴政的身邊,用手指着侍衛問:“何事?快向皇上稟報!”
“這個……在下……外面……”侍衛語無倫次着,他怎麼敢輕易的將此事說出口?
“到底什麼事!”趙高怒斥着。
嬴政依舊閉目養神着,一切勞神的話由趙高代問,但他看侍衛吞吞吐吐的不知所措,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聲音低沉的問:“到底何事?”
皇帝的威嚴瀰漫在整個寢宮,那侍衛早嚇得滿臉通紅,他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沒有底氣的回答着:“稟……稟報皇上,門外有個方士求見。”
“大膽!”趙高大聲叱呵着,“皇上是誰相見就可以見的嗎?”
“不不不……是……在下……不知該……”侍衛語無倫次着,他的後腦一陣冰涼,他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死了。
“皇上請看這個!”侍衛突然想起那方士讓他轉交給皇帝的東西,也許這是他的最後救命稻草吧?
“何物?”
“在下不知……”
“呈上來。”
嬴政身體漸漸前傾,帶着好奇的心態看過去,他內心也不想隨便誅殺自己身邊的侍衛,他倒要看看敢直言轉交給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一張很普通的羊皮紙,疊的很整齊,從褶皺上看,代轉的侍衛沒有偷看,這一點嬴政是極度相信自己的侍衛的。
羊皮紙緩緩打開,一行工工整整的隸書字體展現眼前,嬴政一看精神爲之一震,剛纔的懶散疲憊立刻煙消雲散。
羊皮紙上歷歷在目的四個大字“長生不老”!
嬴政趕忙的將它收入手心,問到:“此人現在何處?”
“在宮外等候。”
“傳!”
“遵旨。”
侍衛如獲大赦一般飛奔出去,邊跑邊想,看來這方士真的很有兩下子。
雖然嬴政儘可能的不讓外人知道心中的秘密,但狡詐的趙高還是瞥見了那四個讓人怦然心動的四個字。這個城府極深的中國第一大宦官伺候嬴政二十餘年,心中此時也被這個誘.惑蠱惑着。
嬴政示意他退下,趙高才悻悻的離開。
方士一路面無顏色的向皇帝寢宮行去,沒有一絲在衆目睽睽之下的不安。第一次面見皇帝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心中不安,懷着伴君如伴虎的忐忑之情。而這位方士,卻沒有一絲慌亂。
見君行禮,舉止大方得體。嬴政盯着殿下跪着的這個人,端詳許久沒有讓其平身。
須臾,方士自己主動站起,看着眼前的嬴政微笑着不言語,等待着嬴政對他盤問。
“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方士盧生。”
“先生從何而來?”
“東方大海。”
“先生此次覲見有何指教?”
“保佑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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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爲何要幫朕?”
“緣分使然。”
盧生不卑不亢,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他漸漸向前,來到離嬴政五米之處看着他,一臉神秘的微笑。
“啊!你不是——”嬴政很少有如此大驚失色的時候。“你不是……玉皇頂上的那位仙人嗎?”
盧生神秘的笑容更加神秘,看着有些失態的嬴政繼續笑而不語。
嬴政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合體統,做出邀請的姿勢請盧生入座,盧生也沒有客氣,輕如雲煙的坐在了椅子的一角。
嬴政稍稍定了定神,用恭敬的語氣對盧生說:“先生此次前來,不知對朕有何見教?”
盧生神秘的笑容中帶着不屑,當嬴政向他詢問時,笑容突然變成了憤怒。他用帶有責怪的口氣對嬴政說:“皇上可知已觸動大忌了?”
嬴政並沒有覺得盧生不敬,立刻反問:“願聞其詳!”
“當日玉皇頂內貧道警告過皇上,天機不可泄露。請問皇上遵守了嗎?”
“這個……”嬴政猶豫着,“朕也就跟裳兒坦白了,這個奇女子朕覺得不該瞞她,想瞞也瞞不住,不如坦誠。”
盧生說:“如果想瞞,如何能瞞不住?玉皇頂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而且還是這個人還是當事人!”
“先生此次來不是來責怪朕的吧?”嬴政冷靜下來說。
“皇上英明!”
“否則你給我這個是爲什麼呢?”
嬴政此時將盧生給的那張羊皮紙拿了出來,問道:“先生有何良策,還望不吝賜教。”
“皇上將長生不老之術太想當然了。”盧生嚴肅的說,“與霓裳姑娘*乃是前提只要,得到她的心纔是根本。這一點我想皇上應該明白,而且已經在實施了。”
嬴政默默的點了點頭,繼續聽着。
“然,只得到她的身心還不夠。”盧生的話鋒一轉,“皇上嘔心瀝血多年,一統六國耗費太多精力。因此,皇上還需仙藥滋補。”
“如何獲得?”嬴政言簡意賅,直奔主題。
“仙藥之精華需前往東海尋求,在東海東方數百里外有一個島嶼,島上無人居住,有上千年的仙草靈丹。”
“你是說齊國東邊還有土地?”
“正是,此乃扶桑之地,此地落後如原始之地,島上千奇百怪處處充滿神秘。”
“有意思。”嬴政笑了笑,他沒有想到普天之下竟然還有朕管轄不到的區域,“不知先生可否代替朕前去取來,如需要求儘管提出。”
盧生此時將手輕輕一擡,嬴政手中的羊皮紙瞬間化爲了一陣雲煙,待煙霧散盡,盧生目不轉睛的看着嬴政說:“皇上當真要取?”
“朕一言九鼎,先生何意?”
盧生說:“此去路程遙遠兇險,貧道需細細謀劃,皇上不可操之過急,語速得不到也。貧道可先爲皇上收集大秦境內的名貴藥材爲之輔藥,同時等候上天的受命。”
“上天受命?”
“正是。”盧生說,“皇帝君權神授,當尊重天上各神的指點。如今天機已泄露,只有如此方可彌補。”
嬴政理解的點了點頭說:“那就請先生暫住宮內,朕會爲你安排起居,還望先生屈尊在此,爲朕的大計謀劃。”
“謝皇上!”
盧生走出殿外,趙高猝不及防的從他的面前出現,陰笑着看着盧生,狡黠的說:“先生如此處心積慮,還望先生屈尊前往寒寢一敘。”
“何意?”
“先生何必如此故弄玄虛,還請先生去寒寢一敘。”
盧生看着眼前的趙高,目光炯炯的足足一刻鐘,見他低頭拱手一動不動,突然笑道:“今晚子時,貴寢相見!”
“恭迎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