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心尖一顫,問道:“師太,難道你”
了塵點了點頭,並未多言。隨後,她從懷裡取出一張東西,對衛瀾說道:“這是當年,葭兒的父母前去探望貧尼的時候,她孃親將她的嫁妝多半都藏在了我這裡。如今,我已是將走之人,現在把這些東西原樣歸還,也算是爲葭兒的嫁妝出了一份力,更是了了一樁心事。殿下,你很好,只是葭兒脾氣太倔。等她這次歷經大難,貧尼相信,她會看清楚一些事情的。”
衛瀾握着手裡的東西,什麼話也沒說。
了塵笑了笑,她對衛瀾行了一個合十禮,說道:“殿下保重,你再見到葭兒的時候,請轉告她,爲師的後半生將會雲遊四方,不再見她,也不再回去。望她多珍重!”說罷,了塵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從衛瀾身旁擦身而過。
衛瀾轉過身去,卻發現了塵已經湮沒於人潮人海之中,再也尋不見那個青衣素服的身影了
夜晚,衛瀾的房間裡閃進了以爲不速之客。
荀復站在衛瀾的屋子裡,冷冷的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她的?”
衛瀾毫不客氣的回敬道:“本王與她怎樣,與你何干?”
“呵!好大的口氣!”荀復哼了一聲,而後說道,“你若是沒有能力救她出來,那便由我出手!”
衛瀾輕蔑的打量了他一遍,笑道:“你?就憑你那些烏合之衆?真是癡人說夢!”
荀復嗆聲道:“爲了她,我可以放棄我的一切,但是你能做到嗎?”
“本王當然能做到!只不過,並沒有那個必要。”
“瞧,癡情的樑王殿下也只不過是個空口說白話的傢伙罷了!葭兒真是看錯了你!”
衛瀾臉色一變:“葭兒也是你敢叫的?”
荀復見他被激怒,笑了一下,說道:“當她還是沈青的時候,我便叫她青兒;現在她是郭葭,我當然叫她葭兒!”
衛瀾眯了眯眼睛,威脅到:“你想死嗎?”
荀復絲毫不怕他,他笑了兩聲,反而就着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他悠然說道:“殿下不敢動我。現在皇帝老兒還沒有查出我的身份來,你若是在這個時候把我捅了出去,那葭兒便再也跑不掉了!說起來,還是你的手段高明,竟然趕在皇上之前把我的尾巴擦了個乾淨,叫我省了好大的心思!”
衛瀾冷笑了兩聲,說道:“那又如何?你自詡身份高貴,卻不知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個有勇無謀的懦夫!”
“懦夫?”
“不錯!你總說你喜歡葭兒,甚至想帶她走,可是你爲她做過些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譬如現在,在她最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你不是在爲她想辦法,而是跑來責怪本王!這樣的做法,真是愚蠢之極,就是懦夫的表現!”
荀復捏緊了拳頭,說道:“那是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承認,你比我強得多,所以我纔會來找你!”
“那好,我問你,爲了救她,是不是你什麼都肯做?”
荀復說道:“不錯!爲了救她,我什麼都肯做!”
衛瀾滿意的勾起嘴角,說道:“如果我要你爲了葭兒,放棄你的復仇大業呢?”
荀復愣住了,半天無話。
衛瀾嘲諷的笑道:“你瞧,你纔是空口說白話的那個小人!”
荀復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道:“你不能趁機要挾我!”
衛瀾說道:“這不是趁機要挾!這是爲了永絕後患!被藏起來的事情總有一天會被翻出來,葭兒若是有幸能被放出來,關於你的一切遲早會被人知曉。到時候,就算皇上登天,太子繼位,新的天子也斷然不會放過我們!並且還會以此爲藉口,將整個王府抄家也是有可能的!而現在,只要你肯聽我的,本王不但保證你安然無恙,甚至可以上書皇上請求封你爲異性王。這總比你同你的那羣烏合之衆一起鬧事打天下強得多!荀復,或者楚逸,難道你真的以爲,你的那羣烏合之衆可以奪得天下嗎?就算是得了天下,你的身邊無可用之人,這天下又能支撐到幾時?這個中利弊,本王已爲你權衡清楚,你若是仍舊想不通,那本王也無計可施!”
荀復顫聲問道:“你果真有這麼好心?”
衛瀾說道:“這不是爲了你,這也是爲了葭兒罷了。”
荀復站在原地想了許久,這才說道:“我不接受招安!”
衛瀾聽罷,眼角不由得動了動。
荀復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門口,背對着衛瀾說道:“我是楚國的人,夏國的施捨,我不會要但你放心,我會交出我的位置,不再妄想這復辟之事!”說罷,他輕輕地推開門,大踏步的往外走了出去。
衛瀾看着他的背影,輕聲說道:“我替葭兒多謝你!”
這些天來,永寧城裡不斷地有人涌了進來,都是一些生疏的面孔。
皇帝收到了下屬的密報,他擔憂這些人是潛入進來的山匪,爲了以防萬一,叫下屬嚴密看管。下屬經過仔細的查看以後,發現這些人均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皇帝聽罷屬下的稟報,疑惑道:“這可真是怪了”
屬下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屬下在查探這件事的時候,發現他們都是爲了爲了犯婦郭葭而來,恐怕是恐怕這些人都是前來請願之輩”
皇帝不由得感慨:青兒教出來的徒弟,果然非同凡響啊!
此時此刻,他心中的驚訝之情已經明顯的蓋過了怒意。皇帝吩咐李公公:“去,把郭葭帶上來,朕要親自審問!”
很快,郭葭便被兩名卒子看守着走上了大殿。郭葭跪地行禮道:“草民郭葭,見過陛下!”
皇帝見她到了這個時候仍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氣度,心中平添了幾分讚賞之意。
“郭氏女,你可知朕要你前來,所爲何意?”
郭葭如實搖頭道:“回陛下,草民並不知。”
皇帝說道:“你猜一下。”
郭葭想了想,說道:“看來陛下是想要放了我。”
皇帝聽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