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向窗外看去,雪花簌簌,看着很美。
他突然問我:“要不要一起下去走走?”
我猶疑了一會兒,“好。”
我剛要拿起刀叉切牛排,他便將他面前那份兒已經切好的牛排遞到了我的面前,“你切的太慢。”
我無語的衝他翻了個白眼,默然無聲的吃了起來。
出去前,他又給我披了一件他的外套,我看着鼓鼓囊囊的自己,便要伸手去脫下來,他臉色陰沉的遏止住我,“敢。”
我看着他,“不敢。”
他嘴角微挑了一下,牽了我的手進了電梯,然後走出公寓大門。
縱然下雪的時候並不冷,可是我的雙膝還是覺得刺骨的冰冷,雙腿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幸虧他眼疾手快,穩穩的扶着我的腰,將我圈在懷中。
他狐疑的看着我,“你的雙膝究竟怎麼回事?”
我衝他笑笑,“別多想,只是剛剛碰巧沒站穩。”
他猶有不信,“還是上去吧。”
我扯着他的手,“沒事。”
他看了我一會兒,“真的?”
我輕“嗯”了一聲,我們一起走在雪中,任由雪花飄落在頭上和肩上,我仰頭看了會兒天,突然問道:“天賜,你說雪花美嗎?”
他蹙眉看了我一眼,“應該美吧。”
我好笑的看着他,“爲什麼是應該?”
“只是那樣說說,女人不是都喜歡雪嗎?”他拉着我的手接了一片雪花。
雪落在掌心,轉瞬便化成了一滴水。
我的眼神有一瞬的僵滯,似乎那晚的一幕幕又在腦海之中快速晃過,深吸了口氣,“雪一點兒不美。”
他訝然的看着我,“爲什麼?我看你似乎很喜歡雪。”
“雪看似純潔無暇,可是一旦落到了地上,便任由人們踩踏,你看着這地上的雪,還純潔無暇嗎?”我說的有些哀涼。
就如同我,沾染上了污濁,便是怎麼也無法洗掉身上的那些骯髒。
他忽然將我很緊的擁入懷中,“洛燕,你很乾淨。”
我心裡突然有些澀澀的,我仰頭,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的眼睛,縱然眼眶很酸,可是我依舊不想眨眼睛,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縷表情。
他說我很乾淨…… шωш● ⓣⓣⓚⓐⓝ● ¢O
這比他說多少句情話還讓我感動。
我很想笑,可是心裡的澀意如同洪潮般涌上,淚水滾落時,他皺着眉頭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可那些淚水卻是怎麼擦都擦不淨。
他凝眉有些無措的看着我,我突然踮起腳尖很快的碰了下他的脣,有雪花落在我們的脣上,冰涼的一片。
“我們回去吧。”在他變被動爲主動之後,他呼吸微亂的說道。
我點頭,可能是剛剛站得有點兒久,邁步時,雙膝又傳來一陣刺痛,以至於我身形再次不穩,他猛地扶住我,然後將我打橫抱起,徑直走進了公寓大門。
我試着動了動,“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
他皺着眉頭斥道:“別特麼的逞強,我是你男人。”
我努了努嘴,雙手纏住他的脖子,很乖順的沒有再吵着要下來。
回到公寓,他直接
抱着我去了主臥,然後不由分說的開始脫我的褲子。
我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惶恐,按住他的手,“你幹嘛?”
因爲太慌亂,以至於聲音都變了調。
他眼底沒有任何一點兒的欲,只有關切,我心裡猶疑了一會兒,越發不解的看着他。
他語氣不耐,“聽話。”
當他脫掉了我的褲子,看着我微腫的雙膝時,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團,“這是怎麼弄的?”
我抿着脣不說話,他臉色再次沉了幾分,“是碰到哪兒了嗎?”
我正想點頭,他眸色又黯了黯,“不對,如果是碰到了哪兒的話應該不是這樣的。”
我怕他繼續追問下去,“沒事,明天就好了。”
“你等一會兒。”他去了廚房,端了一盆熱水回來,絞了毛巾敷在我的雙膝上,“有沒有好一點兒?”
我眼眶再次一酸,卻擡着下巴,生生逼退淚意,“嗯。”
熱敷之後,他再次握着我的雙手問道:“膝蓋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默了一會兒,“可能之前在裡邊落了病根吧。”
他粗喘了一口氣,接着一拳狠狠搗在牀上,“特麼的,這羣人就是人渣,只要特麼的有錢,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感受到他的憤怒,我瑟縮了一下,有些擔憂的握住他的手,“沒事,福媽說我……”
我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倏然閉上嘴巴,但是他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些什麼,“你跟福媽並不熟,福媽說了什麼?不,福媽怎麼會知道你的雙膝落了病根?”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轉了話題,催促道:“我困了。”
我就要躺下,他握住我的雙肩,“洛燕,說實話。”
我乾乾的擠出一抹笑,“就是知道了,你別問這麼多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洛燕,別讓我查出來,否則……”
我有些無措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別動不動就對我說狠話,我會當真的。”
他扯開我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沒有對你說狠話。”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會查出點兒什麼來,又或者查出了什麼會不會再因爲我跟凌峰發生些什麼,總之我現在有些煩亂。
在他去倒水的時候,我煩躁的搓了搓臉。
這一夜,他依舊擁着我睡覺,但是我們誰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第二天,他對我說他要出去辦事情,囑咐我別隨便亂開門。
這些事情我已經聽的耳朵都要生繭子了,可是他每次一說,我還是會很乖順的點頭,對他說知道了。
只因爲我不想讓他爲我擔心。
他離開後,我去給黑豆添了狗糧,這小傢伙看到我早已不似之前的熱絡勁兒,趴在一邊,好像在跟我賭氣。
我笑着對黑豆說:“黑豆,你不要怪我,等我生下了寶寶,會好好疼你。”
黑豆好像能夠聽懂我的話,低低的嗚叫了兩聲,這聲音,讓我再次想起了小黑點。
我的眼神有一瞬的飄忽,眼前也有些模糊,最後是一串手機鈴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站了起來,回到主臥,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那個名字
,心裡涌上一股不安。
“凌董。”我顫抖着手接通了電話。
凌峰遲遲沒有說話,只那低沉的呼吸聲將我心裡的那抹不安放大到了極致。
“洛燕,我竟是沒有想到你是如此處心積慮的女人!”良久之後,凌峰聲音冰冷的說道。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凌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凌峰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洛燕,別以爲我允許你生下孩子,你就可以侍寵而嬌,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非逼的我對你動手。”
我聽的一頭霧水,嘴脣翕張了兩下,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凌峰掛斷了電話,我只覺得周身被一陣寒意包裹住,直到凌天賜開了公寓的門,我依舊抱臂坐在地上。
他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臉色陰沉的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抱了起來,“你究竟怎麼了?”
我眼神呆滯的看着凌天賜,“你去了哪裡?”
我直覺凌峰剛剛那話雖然沒有說清楚,可是一定跟凌天賜有關。
他呼吸有些沉,“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
我擡頭看着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不是去了凌宅?”
凌天賜眉頭又皺緊了幾分,“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我悽然笑笑,“應該是了。”
難怪凌峰會說出那樣一番話,凌天賜一定查到了什麼,或許知道我爲了他跪求凌峰,所以發了一通火。
而這所有的一切,凌峰都認爲是我在裡邊搬弄是非。
他繃着嘴角問:“是老東西遷怒你了?”
這句話更是肯定了我心中的猜測。
我握住了他的手,“天賜,你搬回凌宅吧,不要讓我這麼爲難。”
他渾身的肌肉都因爲我這話兒緊繃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望入他的眼睛,“答應我,你昨天答應我的。”
他凝着我,“不行。”
我深吸了口氣,沒有再說別的。
他就是一個霸道的男人,一旦決定了什麼,輕易不會改變主意,而我也知道,他看似很在意我,可有可能也只是有點兒在意。
我靜靜的躺在牀上,用力裹緊了被子。
有菸草味道飄入主臥,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必然不好,否則不會抽菸抽的這麼狠。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主臥的門被推開,“洛燕,跟我一起搬回凌宅吧。”
聞言,我的心說不出的複雜,他答應了搬回凌宅,可是我卻知道,這也意味着我跟他的分別。
不管我做了什麼,多麼的努力,都不可能改變我在凌峰心中的位置,他之所以允許,一方面因爲我腹中的是凌家的骨肉,以凌峰的勢力,他完全可以讓這個孩子擁有一個身份高貴的母親。
另一方面,他深深瞭解凌天賜的脾氣,硬拆散我跟他,只能適得其反。
我忽然就明白了凌峰爲什麼執意要我們搬回凌宅,甚至還說出了他同意我一同搬去的這個底線,原來竟是如此。
我看了他一會兒,“你明天搬回去吧。”
他怔了一下,聲音沉了沉,“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要你跟我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