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氣,就要離開的時候,房門打開,我的心裡又突然燃起了希望。
他將我拉進去,“沒有我的允許,你想離開,做夢吧。”
我目光平靜的看着他,“這樣子真的有意思嗎?”
以前我在做着傷害他的事情時,心裡也會很難受,所以現在,縱然他在報復我,我知道他的心裡也並沒有絲毫的快意,但,他覺得如此,或許就可以爲陽陽做點兒什麼,心就會好受一些。
“你贏了。”
他突然說了這麼三個字,讓我愣了下。
“你是準備要帶我去見陽陽嗎?”我難以抑制心頭的那種激動的情緒。
他凝着我,突然邪笑了一下,“你剛剛不是振振有詞的說就讓你一直錯下去麼,那麼現在爲何如此激動?”
我的心又再次沉了下去,接着自嘲一笑,“是啊,我應該想到的,你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就允許我去見陽陽呢。”
如果如此輕易,那麼我們現在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是他的別墅,他也不會一整天不給我一通電話。
一直以來都是我太天真了。
“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見陽陽。”他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皺眉,將信將疑的看着他。
“一會兒給威爾斯·楚打電話,你要離開FT集團。”
我愣了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什麼不可能,想見陽陽,就必須這麼做。”他說完,拿過我手裡的包,翻找出手機,“打不打決定着你是否能夠見陽陽,你自己選吧。”
我咬脣,最後沉了沉呼吸,拿過手機撥通了威爾斯·楚的電話。
聽說我要離開FT集團,他很不能理解,我只說爲了要見到陽陽,他沉默了一會兒,只說明天會給我答覆。
掛斷電話後,凌天賜嘴角微揚,“明天到淩氏上班。”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他輕輕彈了下我的耳朵,“你聾了嗎?”
我擡手按了按額角,“凌天賜,我怎麼說也是威爾斯·楚的養女,你讓我去淩氏上班?”
他挑了下眉尾,眸中閃爍着一種讓我特別不安的光芒,“對,當秘書。”
“你要說話算話。”唯怕他會反悔,我拿出紙筆遞給他,“寫下來。”
他冷嗤一聲,將紙撕了,“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不是我求你,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只覺得這房間如果再繼續待下去真的可能會窒息,“好,明天一早我等着你電話。”
就要離開,他卻再次抓住了我的手腕,“你難道不清楚秘書的另一重意思嗎?”
我不解的看着他。
“暖牀。”
聽到這兩個字,我真的覺得他幼稚的可笑。
“剛剛已經有人幫你暖過了。”我冷聲說道。
“那不過纔多少時間,我要徹夜的。”他笑容邪肆,語氣曖昧,目光更是灼熱的彷彿可以將我隨時焚燒殆盡。
我譏笑一聲,“那牀太髒了,你比那牀還要髒。”
“你昨天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會再離開我,不會嫌我髒嗎?”他臉色陰沉,眸中更是陰冷的宛若暴風驟雨前的天空。
“
牀上的話你也能相信,你傻不傻?”我用他剛剛噎我的話將他堵的啞口無言。
以爲他會就此放棄,我可以快點兒離開這裡,但是下一瞬,雙腿一輕,整個人被他抱着就進了裡間。
我用力捶打着他,“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他將我丟到牀上,“給我老實一點兒。”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把我當什麼了?”
他愣了下,“你想說什麼?”
“你一直在跟你爸抗爭,你說你爸只是把我當成一枚棋子,可是你又何嘗不是?一開始,你用我來羞辱你爸,現在你又試圖想要用毀了我來告訴你爸,他一再的插足干涉你的人生,根本就是錯的。”我安靜了下來,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他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眸色卻越來越暗沉。
“難道我說錯了嗎?”
他從我身上起來,我如蒙大赦,快速坐了起來,整了下發皺的衣裳。
“滾。”他咬牙擠出一個字。
我不作停留的離開,心裡就好像是被什麼掏空了。
第二天一早,手機瘋狂的響了起來。
我昨晚徹夜未眠,大概是凌晨才迷糊了過去,手機響起的時候,我揉了揉額角,原本處於迷糊狀態的我倏然清醒。
“一會兒派人去接你,來淩氏。”凌天賜沉沉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緩緩傳來。
我煩躁的吐出一口氣,“我要先去見陽陽。”
他默了會兒,“到淩氏之後,我們一塊去別墅。”
我凝眉想了想,最終同意。
快速起來,鮑比聽說我要辭職去淩氏當秘書,徹底暴怒了,“心慈,你是不是傻了?”
我苦澀的笑笑,“可能是真的傻了吧。”
“那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鮑比握着我的雙肩,語氣異常鄭重。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你就由着我吧。”我衝他彎了彎脣。
鮑比氣惱不已,“我必須要警告他一下,如果再敢這樣欺負你的話,我不會放過他。”
我輕笑出聲,“鮑比,沒必要。”
上了車,然後去了淩氏。
我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沒有聽到應聲,我也沒有再敲,只是靜靜的等在門外。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打開,他看向我,“你就不能再敲一遍?”
我看着他,“能去看陽陽了嗎?”
他皺了下眉,擡了下胳膊。
我不解的看着他,“什麼?”
“不懂?”他擰眉,“那就等你想明白了再去別墅。”
我發出一陣輕笑聲,擡手挽上他的胳膊,他挑了下眉,我們兩人進了專用電梯。
電梯到時,所有人都望了過來,他面容冷然的拂開我的手,以爲我會難堪,可是我面色依舊平靜。
上了車,他冷嘲熱諷的說道:“看來你現在心理很強大。”
我目光落在車外,自始至終不發一語。
去了別墅後,陽陽正由惠嫂照看着站在琴凳上,因爲太小,手上力氣不行,他只能一隻手落在琴鍵上,雖然曲不成調,但那的確是一首曲子。
我眼眶一酸,我的陽陽從小就喜歡鋼琴,將來長大了,一定是一個優秀的鋼琴
師。
我緩緩的走過去,心狂跳不止。
陽陽聽到聲音,笑着回頭望過來,看到我的時候,有些畏懼的向惠嫂懷裡偎了偎,可當他看到凌天賜的時候,小臉又浮上開心的笑容,“爸爸抱抱。”
凌天賜柔笑一聲,走過去抱起陽陽,親了親他的小臉,“陽陽剛剛又彈琴了?”
看着他們如此親熱,我用力攥緊了手。
“陽陽這麼喜歡鋼琴,爲什麼不給他買一架兒童鋼琴?”我很想走上前去,可心裡卻隱隱覺得我根本就無法融進去。
凌天賜看向我,惠嫂不知道何時退了下去,偌大的廳裡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陽陽將頭靠在凌天賜的肩頭,“爸爸,親親。”
凌天賜親了下他的小臉,“還有兒童鋼琴嗎?”
我沒有說話,徑自走到鋼琴前,手指輕輕落在琴鍵上,很快優美的樂曲便飄在空氣中。
陽陽歪頭聽着,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凌天賜將陽陽放到我身邊。
我目光溫柔的看了眼陽陽,繼續彈着。
音樂是世上最奇妙的語言,可以將人心連在一起,也可以溝通心靈。
一曲結束後,陽陽與我好像比之前親近不少。
“陽陽,媽媽……”
當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陽陽癟着嘴,“沒有媽媽……”
我只覺得心口又是一痛,想要抱起陽陽,可是凌天賜卻先於我將陽陽抱入了懷中。
我訥訥的看着陽陽,爲什麼陽陽聽到“媽媽”這兩個字的時候,眸中會現出恐懼之色?
凌天賜安撫了一會兒陽陽,看向我,“不要在陽陽面前提這兩個字。”
我咬脣,到底這三年裡發生了什麼,以至於陽陽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會這樣恐懼。
凌天賜將陽陽交給惠嫂帶上樓。
我抓着他的手,“到底這三年發生了什麼?告訴我,求你。”
他冷冷的看着我,“你看着這樣的陽陽,心裡很痛是不是?”
我抿脣不語。
“你還能那般硬氣的說就讓你一直錯下去嗎?”他抱臂坐在沙發裡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渾身都在發抖,“你懲罰的難道還不夠嗎?到底要我怎樣做?”
“怎麼做?”他點了根菸,吐出一個菸圈,“照我說的做。”
我悽然一笑,哪怕那是深淵?
“你知道陽陽現在喜歡吃什麼,長了幾顆牙,他最喜歡聽什麼故事嗎?”他又開始宛若一個高傲的帝王般質問我。
我只覺得這話異常可笑,想想他最近跟多少女人曖昧不清,是爲了要氣我也好,懲罰我也罷,徹夜不歸,他還怎麼有資格來質問我。
再次看穿我的心思,他勾了下脣,“別用最近的事情來說事,這三年來你在國外,可都是我陪着陽陽,壓抑了這麼久,我也有權利解決下自我需要。”
我冷嗤了一聲,“凌天賜,我那是爲了……”
忽然就覺得已經說了太多次我是爲了什麼而努力,再說這些一點兒意義也沒有,反而還會換來他的一番冷嘲熱諷。
“其實你跟我也不過就是半斤八兩而已,你也沒有權利和資格來說我。”言罷,我擡腳就要上樓,卻再次被他喚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