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中,皇帝坐在牀頭,捂着胸口,嘴角溢出血絲。
他顫抖着手將面前的劍緊緊抓着,愛憐地撫過劍身,雪白的劍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此刻,皇帝眼中閃動着的是熊熊烈火,那是一座被大火焚燒的宮殿.....
豐越皇宮被大火吞噬着,偌大的皇帝寢宮被燒得只見殘宇。滿臉血垢的豐子清手執着血紅的劍,立在宮門前,挺拔的身姿有些搖晃。
“子清,你若是求饒,我可以放你一馬。你我,終歸兄弟一場。”冶成看着面前衣服被染得嫣紅而又狼狽的豐子清,眼中終是不忍。
聞言豐子清似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用着沙啞難聽地聲音發出幾聲低沉的笑,“冶成,你若真拿我當做過兄弟,今日便不會在這相見。”
“你從來不曾瞭解過我,也不知道我的難處。”冶成轉動着玉板,不去看他。“你豐子清,天生含着金鑰匙出生,生來便是太子!可我不一樣,爲了活命,我要爲我自己打算。”
“可這與我豐越有何關係!你爲了活命,就要殺我臣子屠我百姓嗎?”
啪嗒一聲,玉板摔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冶成閉上眼,緩緩道:“我要借你的國,上我的位。”
豐子清冷笑幾聲,心中酸的厲害,喉頭哽咽。他低聲詢問着身後的侍衛,“洛兒逃出去了嗎?”
“皇上放心,公主已經進入密道,想必再過不久就可以到達城外的樹林了。”
豐子清緩緩點了點頭,他看着周圍滿地狼藉,血濺四周。擡頭閉眼,“是我害了你們...”
身後的侍衛們紛紛低頭抱拳,“屬下願爲皇上殺出一條血路!願與豐越,共存亡!”
聽到這些話,豐子清心中終於有了些安慰。他看着手中的劍,緩緩低聲道:“佩兒,我們終於可以又見面了。”
之後便是一陣廝殺,乒乓聲此起彼伏,樹上,地上,無一不被血染上,一道道用血劃出的弧度在空中,似是要將那月光也染得通紅。宮殿前,呼吸的空氣都是腥味,月的柔光絲毫滲不進來,被阻隔在外。
站在一旁的冶成看着末路的他們拼死抵抗,目光緊緊跟隨着豐子清。
混亂中,不知誰將豐子清擊殺,冶成閉着眼,掏出一條手帕,將它丟在空中,隨着風,覆在豐子清身上。
“皇上,豐越皇室抵抗者皆已被擊殺!”孫崇將劍插入劍鞘之中,聲音有些疲憊。
“大火熄滅後清查密道,將豐洛兒抓回來。”冶成冷冷開口道。
“是!”
....
畫面一轉,皇帝撫着劍身,又聯想到他被追殺連累豐子清夫婦的情景,是他,間接害死了豐子清最愛的人。
“阿成小心!”豐子清剛使劍幫冶成打偏一個暗箭,卻見那粉衣女子在他的身後幫他擋住一個黑衣人的劍。
“佩兒!”豐子清連忙去拉她,還沒觸碰到她的手,冶成卻將他拉到一邊躲避暗箭,女子也失了力倒在了地上。他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他最心愛的人倒在地上卻什麼也做不了。
不多時,這場打鬥終於落幕,豐子清連忙跑到她的身旁小心地抱起她虛弱的身體,“佩兒,佩兒。”豐子清緊緊地抓着她的手。
女子因傷口未能及時得到處理而失血過多,她只能虛弱地笑一笑,說出“照顧好洛兒”便頹然將手垂了下去,僅在一剎那,一個傾城女子便失去了生命,恍如花的開敗。
豐子清抱着她愈發冰冷的身體痛哭道:“佩兒!你說過你要跳好多好多舞給我看的,怎麼還沒跳完你就拋棄我了?你讓洛兒怎麼辦?洛兒還那麼小!佩兒!”
...
皇帝看着那把劍,笑道:“子清,當年,這把劍還是你給我的。你說,”
“我們要用這把劍除盡天下的惡人!讓我們的百姓過上好日子!所以,我們要多微服私訪!”豐子清的神情有些飄飄然,他眉飛色舞地說着這把劍的來歷,激動地說着日後要做的大事。
乒乓一聲,劍掉落在白玉地面上,皇帝無力的將頭垂在牀頭,“子清,你的夫人會跳舞,我的夫人也會啊!到時候,可以讓她們比一場,偌雨她,她也會傾舞。”皇帝說着,神情愈發疲憊。嘴角溢出的血也更多,染紅了枕邊。
正準備侍茶的大監進來看到這一幕連忙尖着嗓子叫道:“皇上!皇上你這是怎麼了?來人!快來人啊!叫太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