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生思閣書房中,躺了一地的書籍與破碎的瓷器,月光透着窗子揮灑進來,耀在如玉的瓷器上。隨風站在雜亂之中複雜地看着那個渾身散發着戾氣的人,眼中閃過幾道暗芒。
南林站在書桌旁,目光陰沉,充滿殺意。被瓷器割傷的手不斷地流着血,順着掌紋形成一道紅線,血珠滴落在地上潔白的瓷器上。
他看着剛剛走近來的隨風,按了按眉心緩了緩情緒,才沉聲道:“有事嗎?”
隨風連忙拱手低頭道:“孫小姐找您。”
“她找我做什麼?密匙找到了?”南林緊皺着眉頭,語氣十分不耐。
“屬下不知。但她非要見您。她約您明日在東樹林中。”隨風在心中掂量着。
“嗯。我知道了。沒事的話就出去吧。”南林頹然地坐下,心情顯然不好。
隨風站在原地沒動,他看着南林,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屬下斗膽,有個提議。”說着,他又看了一眼南林,見他只是幽幽地盯着他,繼續開口,“閣主不捨得傷了白小姐,倒不如主動將這個選擇交給她,逼她做選擇。”
聞言南林眯了眯眼,眸中露出危險的意思,“什麼意思?”
“讓白小姐服下解藥,閣主對她一往情深又身中蠱毒,唯有她能幫閣主。白小姐心善,念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說不定....”隨風沒再開口,他看着南林平靜下來的面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冷笑。
“你先出去。”
“屬下告退。”說完,拱手離開。
纔出了門,隨風卻覺得他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但他又豈是個軟柿子?
他徒然瞥見不遠處涼亭後的一個白色身影,眉眼忍不住染上笑意,眼中的黑暗迅速沉寂下去。待他走近一些,那人連忙轉身要離開。
隨風無奈地笑了笑,迅速施展輕功來到他的面前。
清風見他,連忙吞了口唾沫,又轉身。
隨風拉住他一個施力便將他拉入懷中,清風掙扎着要出來,卻被身後的人緊緊禁錮住。
“放開!”清風掙脫不開只能用言語抗議。
隨風邪笑着含住他的耳珠,清風立馬安靜下來,不敢動作。隨風壞笑,問道:“阿循,你在這做什麼?”
“路,路過。誰說只許你從這走了。我要去找主子。”清風嘴硬道。
聞言隨風眯了眯眼,他盯着剛剛出來的緊閉着的門,幾道暗芒快速飛逝,他狠狠地咬了咬清風的脖子,聲音有些冷淡,“找他做什麼?”
清風吃痛,怒道:“要你管。”
隨風一下將他抵在涼亭的柱子上,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用着莫測的語氣緩緩開口,“阿循很不乖哦。”他捏住清風的下顎,強迫他擡頭直視他的眼睛,“阿循,告訴我,你找他做什麼?”
清風被他幽幽的視線盯得有些害怕,縮了縮脖子,弱聲道:“沒什麼。”
“嗯?”隨風性感的聲線鑽進清風的耳中,此刻他的臉開始發熱起來。
“那你來這作甚?”隨風再次開口,漸漸逼近,此時兩人的臉龐只隔着幾釐米,隨風噴灑的熱氣讓清風的臉有些發燙。
“擔,擔心你。”見隨風大有他不說實話就不放他走的意思,清風索性閉上眼將心中的話說出來,但心裡噗通亂跳,好不安寧。
聞言隨風欣慰地笑了,他愛憐地看着眼前的人,緩緩說道:“嗯。我的阿循還是愛我的。”
“誰,誰愛...唔”
清風剛想開口反駁,嘴巴便被某人的脣封住,想說的話又不得不帶着那人的唾液吞了下去。
隨風索取着他口內的一切,瘋狂而又炙熱。清風一時被吻得有些暈頭轉向,他無力地倚在柱子上。過了良久,隨風才放開他。
隨風緊緊地摟住在他懷中喘着大氣的人,輕輕問道:“阿循,你想離開這嗎?”
清風愣了一下,擡頭疑惑地看着隨風,隨風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是無盡的柔意,“離開這,回莫家。”
清風一時無法言語,他吃驚地看着隨風,隨風卻用着他看不懂的神色,將他抵在柱子上,溫柔地撫着他的臉,含笑道:“不回去嗎?你可是我江家的媳婦兒,江悠行未過門的妻子,倘若你不歸家,我該去何處提親?”
“去你的!”此刻清風的耳垂紅得滴血。
隨風好笑地看着恨不得鑽到地縫裡的清風,只覺得此時的他可愛極了。
“你我都是男子,他們會同意嗎?”曖昧過後,冷清的空氣中響起清風弱弱的聲音,倘若不仔細聽,下一刻便會被風吹跑。
隨風上下打量着清風,而後道:“誰說與我拜天地的是個男子。”
聞言清風氣急敗壞地指着隨風,兇惡道:“你還想娶誰?”
“阿循。”隨風笑着伸手抓住他的手,“我只娶我的阿循。不過,”
“不過什麼?”清風警惕地看着他。
“不過我想,阿循這麼美,穿女裝也一定要比其他新娘子要美上許多。”
“你!你讓我穿女裝!不幹!”清風難得在他面前硬氣起來,吼道。
“我的阿循怎麼能默默無聞地就成我的人,我一定要舉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讓大家都知道,我江悠行娶了一個叫莫循的人,可我不希望,你被別人垢笑,所以...”
“所以?”
“所以就委屈你穿女裝吧。到時就是莫家小姐出嫁就是了。”
“我家哪來的莫家小姐!”
“沒關係,就算沒有,我也能讓你家有。”
清風看着眼前一臉嚴肅的隨風,終是難爲地點了點頭,然後彆扭的轉過頭去。
見他答應,隨風忍不住壞笑起來,他的阿循怎麼能這麼單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