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斜掛在枝頭,橘紅色的金紗照在人們身上。此刻生思閣卻寂靜如斯。
南林聽到下人的來報,目光開始陰沉起來。下人見他一直不說話,鬥着膽子問道:“如今皇上已死,頒下聖旨讓七王爺繼承皇位,不知王爺作何打算?”
南林用手撐着下顎,陰沉地看着前方,冷笑了一聲,“呵!他以爲我是隨便一道聖旨可以打發的?如今朝廷也有不少是我的人。只要我得到前朝的寶藏,皇位還不是唾手可得。”
下人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皺着眉頭道:“可王爺,這畢竟是傳說,裡面到底是何物根本就不清楚。”
“那又如何,皇帝死了,風絕還要守孝三個月。如今我手裡已經有了地圖,音間笛和幾枚密匙,只要趁早拿到風絕和白朝業手中的密匙,我便可以直接打開寶藏。倘若真的什麼都沒有,我還可以拉攏白朝業,得到他手中的兵權,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南林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嘴角勾起一個冷淡的笑容。
那人連忙應承道:“閣主英明。”
這時,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兩人同時停住話語,看向門外。
“呃,你們有事嗎?”白夕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詢問道。
南林立刻起身迎向她,“沒事,落兒怎麼來了?”
“呃,”白夕落停頓了一下,奇怪地看着南林,“聽說你父皇..我來看看你,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說罷,白夕落便轉身正要走。
聽到白夕落的話,南林眼中漫上笑意。他連忙拉住白夕落直接將她抱入懷中,而後用着非常受傷的口吻緩緩而又低沉地說道:“怎麼會沒事,身爲王爺,我不能在外人表現出來,沒想到落兒還想着我。我很是開心。”
下人吃驚地看着眼前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南林,一時愣在原地。
南林瞪了他一眼,他連忙回過神,連稟告都來不及連忙跑出了屋,哇!沒想到閣主還有這樣的一面,但爲什麼看向他的時候還是那麼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白夕落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小心地退出南林的懷抱,見他臉上帶上了受傷的神色,她溫聲道:“你,如果你很難過的話,可以喝點酒。”
“...”
見他沒反應,白夕落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她沒勸過南林啊!這廝以前都不怎麼傷心的。她尷尬地轉身就要走。
南林也沒攔住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眸中多了絲殺意,他幽幽問道:“你是要去找他嗎?”
白夕落一時愣在原地。
南林迅速繞到她面前,認真地看着她,“再有二十五天,便是你體內的毒發作,可解毒的藥草顏真在還沒有找齊,無法研製出解藥。現在解藥只有一顆,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白夕落怔怔地看着他,是了,她是中了毒,可她也不知該怎麼辦。“沒關係,既然只有一顆,你服下便是。”
南林的手扶上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吐出來,“還有一種辦法,就是,男女交合。”
“!!”白夕落驚訝地看着他。
...
月光朤朤,七王府中,風絕獨自一人在院中矗立,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高挺的大樹,看不出神色,眸中淡淡的,深似古潭,頎長的背影在風中絲毫不動。任由那大風吹亂他的墨發,吹起他的衣袖。冷風灌入體內,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此刻的他是那麼的孤寂,讓白夕落忍不住心疼。
她慢慢走近,許是太過出神,風絕竟沒有發現。
她小心地從後背抱住他。風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聞着身後人兒身上的清香,下一秒又反應過來,嘴角掛起了一個笑容,讓他沉鬱的心有了一絲安慰。
他緩緩地搭上她的手,剛想轉身,身後連忙傳來一道清冷而脆弱的聲音,彷彿下一秒她就會崩塌,可又努力堅持着。“別動。”白夕落緩緩吐出兩個字。
風絕果然停止動作。
白夕落抱着他的動作緊了緊。她蹭了蹭他的後背,閉上眼睛,在這冷清的夜緩緩訴說着,“我的親生父母被你的父皇殺死,”白夕落的話還沒有說完,風絕便僵住了,他皺着眉閉上了眼。此刻,他甚至想捂住耳朵。
“我自幼離京,回到京城後,便腥風血雨不斷。初晴死了,紫月死了,我的師傅也死了。如今,你的父皇也走了。現在我只身一人,沒有定居之所,只能暫住生思閣。”說到這,白夕落差點哭了出來,她緊緊地咬着脣,眼中閃着淚花,“上一輩人的恩怨,卻報在了我們的身上。”她偏過頭將臉埋在他的衣衫之中。
風絕終於忍不住轉身將白夕落緊緊地擁在懷中,“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所以你能留在我身邊,陪着我嗎?”話語中帶着一絲小心翼翼以及懇求。
白夕落沉默了很久,久到風絕以爲她不答應了,久到他的希望被一點點磨滅。
“好,不過只能陪你二十五日。以後,以後我們就是敵人。”
“好。”風絕笑着回答,眼中的開心揮之不去。他緊緊地擁着懷中的人,心中的不安寧此刻也平靜了下來。
月光下,兩道身影緊緊依偎在一起,彼此取暖。柔和的光線灑在二人的身上,爲他們披上乳白的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