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趁着中秋節,必須幹一票大的,畢竟一年也就一次,可遇不可求的。對了可心,過兩天你來作坊幫忙,打幾天零工,我給你算工錢。”張蔓兒定睛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閃爍着瀲灩之光,聲音清泉如水。
中秋那幾天,肯定忙的不可開交,光靠作坊裡的那些嬸怎麼夠,她得找幾個年輕姑娘做短工幫忙。
“蔓兒姐,只要你需要我幫忙,我義不容辭,我在家閒着也是閒着,但不能要你的工錢。”楊可心板着手指頭數着,過兩天新婚回門一趟,回來後就可以去作坊幫忙。
“什麼傻話,這可是勞動所得,又不是白白給你的,憑啥不要。我請別人也是請。”張蔓兒笑着道,捏了捏楊可心秀挺的鼻。
一旁的薛陽正在鋸木頭,見狀笑着搭腔道:“可心,你就別推辭了,三嫂讓你去,你就去。多掙幾個工錢也好,以後想買點什麼,兜裡有錢也方便。”
“可不是。”張蔓兒嘆道。
薛陽這,現在是明白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讓他做點事都特別積極,只不過在木活上,他收的手工費比較低,算是給家裡人的特別優待。
“三嫂,那我就去了,謝謝你的關照。”楊可心嬉笑着,眼眸裡綻放着歡快,跟張蔓兒一起共處,總覺得特別有勁,還能學到很多東西。
“什麼呢?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氣。”
兩人嬉笑打鬧着,一旁的薛陽就拿着一截剛鋸好的木頭比劃着,琢磨着做壓月餅的模。
這種新鮮玩意,對他來是個全新的挑戰,畢竟以往他做的胭脂盒,都是在外頭刻花紋的。
這次,是取一截木頭,把原本實心的木頭表面挖空,往裡面底部雕刻東西,這就需要難度,若不是有精湛的雕工,他還不敢接呢?
周圍的一圈花紋雖簡單,也要均勻的雕成豎條。
若是這壓月餅的模做成後,那也意味着他的木活又提升了一層,對這些木料越發的得心應手了。
等他的木活頂呱呱後,在十里八鄉出名就好了,到時誰家只要有木活,就能想到他薛陽。
有了這門過硬的手藝,養活一大家的人就不成問題了。
“薛陽,這幾天,你可要忙了,做好了模,還要做裝月餅的木盒。”張蔓兒看着他已經開工了,手裡的刻刀看似不費力氣,實則每一下都很有力的在挖掘。
木屑在手中翻飛,如一朵朵浪花飄落下來,灑滿一地,很快地上都是一堆木屑。
薛陽微微一笑,黑眸裡的光褶褶生輝,抿着薄脣道:“有的忙纔好,每天從早忙到晚,雖然很累,但日過得很充實,有奔頭。”
張蔓兒點點頭是。
這個薛陽,比之前當夥時,更加有拼勁,這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
古人都是講究成家立業,這已經成家了,那接下來就是立業了。
張蔓兒看了看認真做事的薛陽,神情一絲不苟,手上的動作行雲流水。
擡眼間對上楊可心冒着桃心的眼神,這是一個妻對相公的崇拜,這兩口,即使不話,空氣中都飄散着一股甘甜,新婚的味道,還真是甜膩了。
末了,張蔓兒交代了幾聲,過兩天就會送月餅木盒的圖紙過來,這會還有要緊事在身,就先回去作坊了。
等她走遠後,兩夫妻湊在一塊交談起來,楊可心的視線落在沐陽身上。
“沐陽,看來中秋來臨之際,你也要忙的不可開交了,蔓兒姐真的挺關照我們。”楊可心饒有感嘆的道。
一想起做好月餅模,就要做月餅盒,怕是一筆不少的工錢呢?
沐陽忙點頭,手裡的活一刻都沒有落下:“是啊,要不是三嫂,我如今還不知在忙些什麼,整天渾渾噩噩都不知自己能幹啥,有可能就像村裡的夥一般,天天跟田地打交道了,更不會娶到你這麼好的媳婦了。”
到張蔓兒時,薛陽眸裡的光,綿遠深長,擡頭望了一眼村口方向,臉上帶着崇拜跟感激之情。
可以,張蔓兒是他人生中一盞明亮的指路油燈,驅走他的黑暗,點亮他的光明,照耀着他未來的人生路。
楊可心聽了沐陽這話,心裡無比感慨,可不是?
若不是認識張蔓兒,她也不會認識沐陽,跟他相識相愛相知。
母親的病也不會好的那麼快,胭脂攤位的生意也不會火火紅紅起來。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張蔓兒對他們夫妻的恩情,值得他們用一生去誠摯的對待。
想起這胭脂攤位,楊可心雖嫁過來了,但做胭脂的事還是由她主要負責,爹孃做的胭脂沒有她做的好。
爲了穩住老客戶,還是得她出馬。
做胭脂的那些器皿她都帶過來了,明個薛陽去山上砍樹時,她就跟着一塊去,背上背篼,採一些野花,還要移植一些易養活的山花種到院裡。
院有一塊菜地,據是薛川開墾出來留下的,那她可以用來種植鮮花。
張蔓兒回去,看着作坊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在忙活,張大海在門口活泥沙,作坊裡的烤爐已用青磚簡單砌了一個雛形。
古代又沒有烤箱,她只能用烤燒餅的原理,砌個烤爐來烤月餅,到時還得試驗幾番,注意火候。
月餅的口味主打蛋黃,豆沙,果仁蓮,叉燒,水果月餅等。
中秋在即,她要從作坊裡選出幾個精明能幹的嬸,專門做月餅,在找幾個勤快能幹的姑娘做幾天短工。
想到就幹,張蔓兒喚來王嬸跟張大海,將這幾天的計劃了一遍,明天作坊就開始購置月餅用的一切食材以及器皿,要開始忙的應接不暇了。
現在出來,也好讓兩人心裡有數,提前做好準備。
張大海負責買食材,買器皿,包括要去鐵匠那訂製平底鍋,需要的東西很多,一時半刻那麼多,怕會漏掉,張蔓兒表示要列成清單,讓大哥一一對照着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