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知府大人早有耳聞,如今聽她再次提起,更是放在心上。
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本官這次一定爲你做主。”
只要尋了個由頭讓人帶過來,那怎麼用刑,怎麼拷打,還是捏扁搓圓,不都是他的說了算。
兩個賤民而已,就算殺了又何妨。
若是博得美人一笑,又立了官威,這筆買賣划算呢?
這一年來,薛記的財力遍佈整個安泰城,知府是知道的,看着一介賤商掙的盆滿鉢滿,撈的錢比他還多,心中不由嫉妒。
在這些鎮上做大買賣的商人,無一不討好他,逢年過節便給他送禮,求他關照,而這個薛記呢?
什麼表示都沒有,還如此挑釁他,這口氣不出,都對不住身上的這身官服。
一個半時辰後。
一對浩浩蕩蕩的官差,將薛府圍的水泄不通,如此大的陣仗,讓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圍了過來。
“主子。”守門小廝連跌帶跑的進來,看到大廳內,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一時間倒不知怎麼開口了。
知府大人來勢洶洶,帶了這麼多官差上門,也不知所謂何事?
老爺跟夫人一向與世無爭,怎麼就得罪了知府大人?
張蔓兒眸光淡淡一掃:“怎麼了?如此慌張。”
她此刻抱着小包子,正在搖着撥浪鼓,逗孩子笑。
上一刻還是慈母光輝,這一刻便冷聲詢問。
守門小廝抹了把汗,喘了口氣,這才急急道:“夫人,門外來了一羣官兵,是來請老爺跟夫人去知府上問話的。”
張蔓兒看了薛川一眼,兩夫妻交換了一個眼神,眸中的譏諷同時溢出:“這來的還真夠快的,門口有多少人?”
“二三十人?夫人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張蔓兒將兩包子交給蘆葦,又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相公,咱們去會會吧。”
如此輕巧的語氣,倒像是出去郊遊,小廝冷汗淋漓,心裡嘀咕,夫人的心可真大,都這個時候了,還笑的出來。
知府可是整個安泰城的大人物,他隨意一捏,就可以了結一個百姓的命。
“夫人,那畢竟是知府大人。”他顫抖地提醒道。
“那又如何?”張蔓兒看了一下窗外的天氣,陽光正熾熱呢,這一來一回,怕是要日暮西下才能回來了。
“我跟老爺出去一下午,府裡你們好好看着。”
“是,夫人。”小廝應道。
“讓他們等會,我跟老爺收拾一下就出來。”如此輕鬆的語氣,倒像是去赴宴。
小廝心想,或許夫人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能夠轉危爲安。
這知府大人才娶了石曉靜幾天呢?就打着主意要滅薛記了,這些當官的,就會利用手中的權勢,欺負他們這些老百姓。
但願,主子這次能順利。
薛川回房拿了腰牌,摩挲着上面的花紋,嘴角勾出譏諷的笑。
沒想到今日就要展示身份了,以權勢壓人,他也不想的。
現在倒十分慶幸,皇帝保留他的將軍職位。
要不然這次的事肯定棘手,不在知府裡褪一層皮,是回不來的。
“媳婦,這次咱們玩大的。”薛川眸光閃過玩味,語氣波瀾壯闊道。
張蔓兒默契一笑:“正有此意。”
薛川擡手整理了她的衣衫:“媳婦,一切有我,跟他們的恩怨就此了結了,實在沒這個心情,沒這個功夫,在繼續跟他們糾纏下去。”
張蔓兒點點頭,若是對方不逼他們這個份上,他們也不願意多事。
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以爲謗上權勢,可以爲所欲爲。
“好,那咱們走吧。”夫妻兩人十指相扣,並肩而行。
兩人一出來,就見原來守在門口的官差,將兩夫妻瞬間圍成一個包圍圈?
領頭的人打了個眼色,就見有官差拿起鐵鏈就要將兩人捆綁起來。
薛川順勢一扯,在對方用力之際,猛的一放手,就見官差往後倒去,這一倒就有種塔羅牌效應,連帶倒了幾個官差。
“大膽刁民,竟敢傷人。”領頭官差狼狽爬起,不忘瞪着眼睛,原本還想用手指指着薛川,但對上他凌厲的眼神,喉嚨就像被掐住了一把,瞬間就不敢吱聲了。
“既然要對峙公堂,那就走,廢什麼話。”薛川冷聲道,牽着張蔓兒上了馬車。
那些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馬車外圍了十來個身形高大,身穿勁裝的隨從,從身形,腳步,架勢上看都是練家子。
雙方若是一交手,他們肯定佔不了便宜。
反正知府大人只是說將人帶到,並沒有說以何種形式帶到。
領頭官差權衡利弊後,黑沉着臉揮手:“走。”
片刻之後,在清水鎮的主街,路上的行人就看到這樣一幕奇怪的景象。
一輛豪華馬車悠然行駛在青石板路,馬車圍了十來個健步如飛的隨從,後面跟着跑的氣喘吁吁的官差。
知府內的大堂上。
石曉靜撐着病怏怏的身軀,坐在主位的下方,經過一番精心描繪後,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了血色。
知府身穿官服,頭戴官帽,四平八穩的坐在大堂上,等待着薛川夫婦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從指縫間溜走,眼看過了時辰,那些人還未到場。
知府眉頭一挑,問一旁的師爺道:“出去看看,犯人怎麼還未到?”
師爺點頭,剛出去,就看到門口的大動靜。
只見一隊黑衣隨從井然有序的排成長隊,其中一個隨從神色恭敬的撩開車簾,架好板凳,方便車裡的人下車。
薛川率先跳下馬車,轉身抱着張蔓兒下來,夫妻倆悠然自得的樣,倒不像來官府這接受刑罰的,而是出去遊山玩水。
這個認知,讓師爺大跌眼睛的同時,嘴角不停的抽搐。
大人說的對,這兩個還真是刁民,絲毫不將官威放在眼裡,難怪敢那麼欺負石姨娘了。
夫妻兩人攜手進堂,就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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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驚堂木的響聲,知府大人厲聲道:“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爲何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