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跟安涵月打量着三人,都覺察出了異常。
頻頻被無視的裴纓,心煩意亂,平靜的心都忍不住暴躁起來。
心急之下,喊來夥計,將茶樓的水果,點心,茶水,全都上了一遍。
只聽到薛鴻一聲輕笑,彎着脣角道:“看不出裴小姐,還挺厲害的,胃口大,食慾好,能裝得下這麼多東西。”
這話別有深意,帶着譏諷。
而聽出他弦外之音的裴纓,臉色再也繃不住,臉色發白,攥緊的手心裡都是溼漉漉的汗水。
王佳見氣氛不對,忙打趣道:“薛公子說笑了,裴纓熱情好客,這些都是爲了招待你而特意款待的。”
薛鴻挑眉:“哦,那裴小姐是當本公子是飯桶了?能裝的下這麼多東西?”
裴纓身形僵硬,尷尬的坐在那裡,她的獻殷勤,在他眼前就跟跳樑小醜一般,惹人發笑。
她已經聽到安涵月隱忍的笑聲,是那麼的刺耳。
她不停的在心裡說服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絕對不可以被輕易打到。
現在的一切挫折,只不過是上天在情感道路上給她設置的考驗。
見她不語,薛鴻側身看着一旁的龐凌,道:“龐凌,你應該經常來茶樓吧?我看着這還挺寬敞雅緻的,不如你帶我上下轉轉?”
他說的話,好像在徵求她的意見,但那壓低的聲音,霸道的表情,讓她無法拒絕。
龐凌推脫不了,只好點點頭道:“好吧,既然薛公子想逛茶樓,那我就帶你去逛逛吧。”
看着她無奈,卻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格外的生動有趣。
薛鴻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揚起脣角,綻放着光彩奪目的笑容。
這種笑落在裴纓心裡,就跟針尖紮了一樣疼。
龐蘭說的一切竟然都成真了,他們兩個果然……
這種親眼所見,被證實的感覺,就像看到偷腥的丈夫在外出牆,讓她恨不得掀桌抓狂。
爲什麼,偏偏是龐凌,是她最沒有防備的姐妹,搶了她的男人。
熊熊烈火燃燒,她身上的憤怒,逼迫人心,任由誰都能看出她此刻的神色很不對勁。
薛鴻熟視無睹的跟着龐凌大步出去了。
兩人一離開,雅間裡瞬間沸騰了。
“天,這龐凌跟薛鴻幾時這麼親近了,這兩人就這樣離開,絲毫不把裴纓放在眼裡?”王佳不可置信的嚷嚷,臉上滿是震驚。
安涵月看出了名堂:“按理說,薛鴻認識龐凌在先,從剛纔的種種跡象來看,龐凌好像避諱着薛鴻。而他卻頻頻表露對龐凌的好感,難道說,薛鴻真正喜歡的人是龐凌?”
彭的一聲,一個茶杯摔落在地,伴隨着滾燙的茶水飛濺一地。
裴纓的俏臉已經扭曲,額頭的青筋根根暴露,神色十分猙獰。
雅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王佳跟安涵月同時擡眼瞧去,就看着她的臉色蒼白,牙根都怒的癢癢的,那雙眸子,彷彿帶着無盡的恨意,像是一把火能把一切燃盡。
裴纓憤怒拍桌,盯着兩人,一字一句道:“你們都看到了,是龐凌對不起我在先,是她搶了我的男人,從今天起,我裴纓跟她恩斷義絕。”
安涵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勸道:“裴纓,你別衝動,這其中說不定有誤會,龐凌不是那樣的人。”
王佳義憤填膺道:“有什麼誤會,這不明擺的嗎?看不出龐凌真是好手段啊,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搶走了薛鴻,難怪老人家總說不會叫的狗最兇。”
裴纓冷笑:“涵月,你現在還幫龐凌說話,你剛纔不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嗎?龐凌這個虛僞的女人,老在我面色說薛鴻的不是,結果呢?”
是她太大意,沒有儘早發現她這顆圖謀不軌的心。
“裴纓,你不要爲了一個男人,而傷了姐妹多年的情分,從剛纔到現在,我看到龐凌極力的避開,是薛鴻他主動靠近。更何況,你也沒有拿下薛鴻,又何來的被搶男人一說?”
安涵月就是看不慣她的那副德行,明明骨子裡比誰都風騷,卻賊喊做賊。
沒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少,很顯然,薛鴻不是一般的人,不吃她這一套。
她受挫也就算了,卻把一切的過錯都推給龐凌身上,這太過分了。
“涵月,你幫那個賤人說話,是也想跟我姐妹情斷嗎?”裴纓沉聲開口,那話裡的堅決跟冷冽,讓王佳也呆愣了。
忙扯着她衣袖道:“裴纓,你別衝動。”
不等王佳勸說,安涵月騰地起身,也發火了:“斷絕就斷絕,當真誰稀罕呢?別人不知道,還當我安涵月是傻子嗎?
你接近龐凌一直有目的,無非是借用她的嫡女身份,走入貴族圈子。還有你跟我們交好,無非是看我們姿色不如你,起到一個襯托作用。”
“你……”被說中心思,裴纓氣的就跟被踩到尾巴的貓兒,跳起來要跟她扭打一起。
卻被安涵月輕輕一推,就跌趴在桌子上,震晃了桌上的茶盞,茶水流了一地。
“難道我有說錯嗎?以前看在龐凌的面子,這些話我都忍了。既然你跟她恩斷義絕,那我們今後也別來往了。”
安涵月說完就拂袖而去,留下面面相望的兩人。
裴纓的臉上血色盡失,安涵月尖銳的言語,將真實的她還原。
那些話,如刀子扎進她的心尖,讓她難受的抓狂。
“龐凌,我不會放過你的。”她尖着嗓子大喊大叫。
這一刻的她,哪有往日的端莊跟溫柔,美麗的形象轟然倒地,那瘋狂顛簸的模樣,看的王佳也心驚肉跳。
但她還需要得到裴纓的幫助,聽了她支會的招兒,她已經幽會到了心愛的公子。
她一邊收拾狼藉的桌面,一邊扶起她,拿起絲帕給她擦拭茶水:“裴纓,你冷靜點,別生氣。”
越勸她,越見她發狂,她將桌上的盤子,茶壺,全都摔在地上,刺耳的聲音震耳欲聾。
不管王佳怎麼勸,她都沉寂在自我的世界裡,發狂。
看來薛鴻對她的打擊不是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