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二老連呼吸都停止,他們相視着對方,默契地都沒有開口,只等着莊奕恆繼續說下去。
“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說話!爲什麼不說話?喂?”
片刻的死寂之後,當壓抑地莊趙珍快要跳起來,莊文鑾忍不住想上樓一探究竟時,樓上又傳來莊奕恆的低咒聲,“竟然又掛我電話?不要以爲你是我兒子的媽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如果被我抓到,你死定了!”
莊趙珍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哽咽說道,“老公,我造孽了!我們的孫子,還沒有見上面,就成了別人的兒子了。”
莊文鑾也沒了胃口,腦子裡都是那次酒會上,莊奕恆護着那個大肚子的女人上樓的一幕。那天人多事雜,也沒有多在意,但是現在想起來,他才恍惚覺得,那個個女人的背影,那個女人走路的姿勢,還有她說話的聲音,都像極了一個人——莫悠。
他又想到莫家車禍時的假屍,莊奕恆對那女人的保護……心中不由一驚。
知子莫若父,奕恆是個長情又癡情的男人,這一點遺傳了他。奕恆接連大半年都在追查莫家的案子,一定是找到了莫悠,而訂婚宴的那天晚上,他們上了樓……算算日子,孩子也的確是該降生了。
“老公,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在怪我?”莊趙珍越是哭得傷心,“如果早知道那個女人懷着奕恆的孩子,我一定會催促他們結婚的。一想到我那天那樣刁難一個孕婦,我就恨不能殺了自己。”
“你的確造孽了,所以,我們要儘快挽回,在那個女人結婚之前,儘快幫奕恆找到她。”莊文鑾用餐巾按了按脣角,起身上樓。
他在莊奕恆的房門上敲了兩下,卻被裡面的咆哮聲嚇了一跳。
“滾!我要你滾,你是沒有腦子嗎?”說話間,門板被大力的拉開,莊奕恆暴躁地像是一頭盛怒的豹子,在看到莊文鑾嚴慈參半的笑容時,他忙把怒火憋回去。“爸,您不是和媽正在吃晚餐嗎?我吵到你們了?”
“你也知道自己吵?”莊文論進來,見房間裡沒有打碎什麼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打砸的。這個房間裡就只有兩個炕頭櫃和一張大炕,而隔壁那間,才盛放着他最珍貴的東西。“那個女人在什麼地方?”
“爸……我不太明白。”
“你剛纔嚷那麼大聲,我在樓下都聽到了。她都快結婚了,你還在這裡生悶氣?還不馬上追查她的下落?”
莊奕恆頹然搖頭,“我查了五個月,什麼都沒有查到。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線索,所以,我才和莫依娜在一起,利用莫依娜在娛樂圈的高調,讓她妒忌抓狂,把她引出來。但是,我好像……好像讓她誤會了。”
“女人都是脆弱敏感的,她們容不得感情裡的瑕疵。”莊文鑾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找不到,那就慢慢找。她不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孩子也不會,她說與別
人結婚,可能只是爲了以牙還牙,一時說氣話。如果她不愛你,也不會堅持一個人生下你的孩子。”
莊奕恆燥怒的心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謝謝爸,我明白了。”他的悠悠,只是因爲復仇,只是因爲不想牽連他,才選擇離開,她堅持一個人生下孩子,照顧孩子,他從沒有懷疑過她對他的感情。
可,他無法忍受這種無休止的分別,他也無法忍受,對她一無所知,不聞不問的生活。思念,就像是可怕的蟲豸,在啃咬他的心臟。
“靜下心來,想一想,她最想要的是什麼,不要再沒頭蒼蠅似地亂想法子。”
“是,我知道了,爸。”
從這天開始,莊奕恆再也沒有去見莫依娜。
媒體爲此問及莫依娜時,她宣稱莊奕恆工作太繁忙,不能總是陪她,但是,兩人的感情還是如以前一樣,他對她的疼愛不曾有過任何變化。
莊奕恆不想莫悠再誤會他和莫依娜之間的關係,在離開公司被記者圍堵追問時,他從容疏冷地解釋,“我承認,前一段時間,我和莫依娜小姐走得過於親近了,可能引起了大家的誤會。在此,我想格外澄清,我對莫依娜小姐並無男女之情,我心中只有我的莫悠,對於其他女人,我沒有任何興趣,謝謝大家對我私生活的關心。”
“莊先生,您對於你和莫依娜之前曾經佩戴同一款情侶戒指,一起出席應酬,該怎麼解釋呢?如果你們只是普通的朋友怎麼會佩戴同款的戒指?那該不會是裝飾品吧?!”
莊奕恆疑惑擡起手,“你們說的是這款我自從戴上之後,就一直沒有取下的戒指嗎?這是我和我老婆莫悠結婚時的婚戒,至於莫依娜爲什麼會有同款的戒指,我不太清楚。或許,她是趁我不注意,自行找珠寶設計師設計來搭配的吧。”
“原來如此。”
“對了,我可以利用你們的攝像頭,對我愛的莫悠說幾句話嗎?”
“莊先生請講。”
“悠悠,你現在在天堂嗎?我卻在地獄,我好想你,想我們的孩子。爲了能再次見到你,我無所不用其極,你聰明如斯,應該會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如果你真的愛我,應該讓我擔起身爲一個丈夫應該承擔的一切,我們一起面對所有的困與苦。”他在鏡頭前深深地一鞠躬,“這一下,是爲我之前所做的錯事,向你道歉,如果你看到,請原諒我。我愛你,永遠都愛你,而且,對你的心從沒有改變過。”
除了解釋與莫依娜之間的關係,他也並沒有讓莊氏和莫氏合體,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莫悠就這麼杳無音訊,還是一直躲避着他。
他讓石維幫忙追查,還拜託了世界各地的私家偵探社,讓他們秘密追查,卻沒有任何下落。
這讓他不經意地想到小學時,他們總是一起上學放學,被人說是“男生女生手牽手,羞羞羞……”,然後,她每次見到他,遠遠地看一眼,然後躲得不見人影。
那段時間,是他這輩子最難熬的,而現在,比那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他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現在的事情,也不是一個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在兩個月之後,孩子滿五個月時,他追查到,她人在香港的黑市交易中出現過。
而與此同時,莫狄將莫氏在黑道的勢力秘密擴展開,他身邊多出一個叫夜神的高手,在暗中幫他打理莫氏在黑市交易上的諸多事宜。傳聞,這個人雌雄難辨,武功高強,武器是一把細細的短劍。
他不禁懷疑,這個神秘的“夜神”就是要找莫良尋仇的莫悠。
從收到消息的這天開始,莊奕恆就一直盯着莫狄的行蹤,但是,卻很難接近。
自從,莫狄被莫悠帶走審訊返回之後,被莊奕恆當衆羞辱毆打之後,他就有了防備,凡是進出莫家時,身邊總要帶上十幾個保鏢,不在讓莊奕恆有機可乘。
當然,他也不是不知道,最近莊奕恆一直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所以,他把行蹤隱藏的極爲隱秘。
如果莊奕恆用強的話,他倒是還能讓屬下的人狠狠地揍他一頓,一解上次被毆打的惡氣。
讓莫狄挫敗的是,莊奕恆竟然給他那個貪財的老媽送了一份大禮?!他不得不佩服莊奕恆的手段。
莊奕恆給李安蓉送的大禮,是李安蓉在一個珠寶高級定製展示會上看到的一套首飾。
因爲莊氏和莫氏鬧合體的事,莫良終於讓股東們羣起對抗,因此,在李安蓉想購買那套珠寶時,莫良拒絕支付,這讓李安蓉對他冷戰了半月之久。不過,莫良身邊也從來不缺少女人,所以,李安蓉這樣的行爲,成了給自己找罪受。
就在李安蓉正在痛悔“賠了老公又折珠寶”時,莊奕恆竟然就這樣拿着那套她心儀已久的珠寶,奇蹟般地出現在了莫家的客廳裡。
“安蓉媽媽,我聽說,您一直想要這套首飾,所以,我去巴黎時,順便帶過來一套。”
莊奕恆這口氣輕描淡寫,好像這珠寶不過是糞土。
本是正在忙着塗抹手指甲的李安蓉,也顧不得會畫了指甲,忙讓美甲師退到一旁,她雙眼放光地,幾乎撲過去,雙手捧住珠寶盒子之後,笑得合不攏嘴。
“奕恆,這……這怎麼好意思收呢?這……太貴重了。”
莊奕恆擺出一個謙和的晚輩該有的笑容,很親切地說道,“安蓉媽媽,我們是鄰居,自從您住進莫家,我還沒有孝敬過您,所以,正好有個好藉口向您致歉,如果您不收下這禮物的話,我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踏進莫家了。您也知道,上次我對莫狄有些失控,他一直讓那些保鏢防備着我,如果不是我說來探望您,怕是早被保鏢們丟出大門外了。”
李安蓉心裡越是樂開了花,心中直讚歎,這個莊奕恆,不愧是高手,送個禮也能把話說得這麼場面。“呵呵……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真的真的太喜歡這套珠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