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宮 承恩殿
晉許爲了照顧趙煦一夜,並非他自願,而是趙煦一直握着他的手,而且趙煦的額頭上不停的滲出豆大的汗珠,嘴裡一直唸叨着:不要殺我孃親。於心不忍陪他一夜直到早上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別動,你殺不死我還會驚動外面的人,得不償失,乖,聽話睡覺”晉許被夢中的趙煦的嘟囔聲驚醒,發現趙煦禁閉着眼睛,連做夢都擔心晉許會殺他。
說着趙煦將摟着晉許的手臂收的更緊了些。
“我不會殺你的,我只是想離開。”晉許慢慢的迴應,推開他的手
緊緊抱着他的男子聽到這樣的回話他也不怒,只是更緊的抓住他的胳膊,眼角劃出的淚痕在他耳邊,似夢非夢地輕聲說着:“恨吧,總比你心裡沒我強,就這樣恨下去吧,恨一輩子。但是不容許你離開。”
晉許輕輕嘆了口氣,他能感受到來自那人的體溫,也能聽到他的心跳,可是他就是覺得牀上之人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人了。晉許輕輕的撫平趙煦緊促的眉頭,他想着他是不是也是身不由已?
此時他們雖然在一起,但是他們的心卻又不知隔了多遠,他們彼此都心知,回不去了,不管是童年還是初次見面。
換晉許沉默不語,半響,趙煦再次摟了摟懷中的人,用臉蹭了蹭他衣袖,輕輕的說到“不是的,不是假的,我是真的想要一個真心待我的人在身旁,這位置太冷了,但是言午,我不能放棄這江山大業,我答應過母妃的………”
原來當年長巷一戰,原本被關起來的趙煦,偷偷跑了出來,跑上城樓時,恰巧看到他孃親被他父皇一箭穿心。蔡盛傲當時抱着孃親像是瘋了似的,但是他父皇卻摟着高貴妃,也就是現在的高太后飲酒大笑。趙煦的心在滴血。
“對於你阿爹阿孃,我也是迫不得已…”趙煦有難言之隱,用着無奈、商量的口吻,他知道這中間有太多誤會了,必然也會使得他倆的關係變更加僵硬,但是…他別無選擇。如果再不解釋,他怕真的會錯過。
晉許聽完之後緩緩閉上眼睛,淚水也流了出來,他心裡清楚,只要趙煦想,他就能殺了他阿孃,並且一輩子不讓他知道真相,他就是殺伐果決的一個人,帝王之心最不可信,也最難摸清。但是留下了阿孃,他原本可以有別的手段逼自己。
趙煦不知,晉許另一隻手一直在握着一個箭鏃,那是小的時候,他陪趙煦讀書時,在角落裡撿到的,上面落款是趙煦的字,他特別喜歡就一直帶在身邊。最後阿孃帶自己離開時,他也一直帶着。
趙煦雖然做好過防範,但是確是怎麼都沒想到晉許會自裁“言午!”他察覺到早已爲時已晚,只見那細長的箭簇結結實實的插在晉許白皙的脖子上,噴濺出的血染紅他的素衣衣口
趙煦將晉許半抱在懷裡,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溢血,那血好像源源不斷,趙煦只感覺臉上一股溼熱,不知是淚還是血,他雙眼猩紅的用手捂着晉許的傷口
晉許無力的張着嘴,想跟趙煦說些什麼,他費力的往趙煦耳邊湊
“我……我要讓你的愧愧疚…放過他們……也…也放過你自己…”
“不!不,言午,來人吶……來人吶……言午你醒醒,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求求你別離開我,晉許!!”眼睜睜的看着心頭之人死在自己面前,這大概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吧。
“趙煦你如此無可奈何,既然你給我不了我想要的,那就放過我吧,你既選了你的江山那便不要困着我這一隻孤鳥,從此這榮華富貴我不與你享,但這萬里孤獨路也只能你自己走。”
“來人吶,有沒有人啊……”趙煦抱着晉許逐漸冰冷的身體,哭的像個孩子,撕心裂肺的朝外面喊叫。
“聖上……聖上……怎麼了”楊敬一進來,就看了趙煦懷裡滿眼的紅色,晉許還在不停的抽搐。
“快,快,快……快要太醫來。”趙煦完全不記得自己也是病人,而是一把橫抱起晉許,將人放在牀上。他顫抖地握着晉許,他害怕,他從來沒有如此害怕,就如阿孃當時死在眼前時,他想說些什麼,發現自己竟然失語了,只知道哭…………
七考張佯裝肚子痛正好被飛鶴送往太醫院診治,七考張聽說了晉許制裁了,立馬飛奔了出去,奔向了承恩殿。
“言午……”七考張他趕緊進行診治,先是摸了一下晉許的脈搏,還好,還有救,正好,楊敬帶着藥箱隨着趕了過來。
趙煦兩眼空洞的拉着晉許的手,像個傻子的癱坐在一旁,“求求你……救救他。”
“楊敬,帶聖上出去。”
“聖上,您先出去吧,七考張在這,他醫術非凡,定能保晉公子無恙。我們在這裡只能添亂。”趙煦死死地拉着晉許的衣袖,一點點的被楊敬掰開,趙煦感覺好像一點點有人把晉許的生命從他的手上奪走。
“楊敬,”
“奴婢在!” 楊敬附耳過來。
“去密室,把王夫人帶過來!”趙煦坐在簾子外,眼睛一寸不離晉許,他想着他娘來了,他就捨不得走了!!!
楊敬看着趙煦的模樣,似是真的發了狂,但是他得提醒他:“聖上……這……那王夫人死而復生的事情高太后那邊如何交代,我們……”
“讓她去死!”多年的怒火衝上趙煦心頭顧不得其他,最直觀的感受,脫口而出。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背後做使,就不會有這麼多事。
“好,奴婢這就去。”
楊敬帶着幾個信的過的手下,趕到密室,將王夫人披上一件外衣,和她說,聖上有事找她。能見到晉許,不要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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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落英繽紛,桃花樹下,十爺府邸。
晉長安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十爺從書房暗道裡走出來的時候,十爺對身側的書架方向說到。
“出來吧,你隱藏了這麼多年,該露面了吧!前太子!”
旁邊有個黑影笑着,鼓了掌走了出來。“這麼久不見,十爺還是這麼好的耳力,只是這腿這麼多年還未曾好呢?”
“什麼!”眼前人一現,晉長安很吃驚,原來他還活着!
再定睛一看,這個不是……不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