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敬引着隆重的迎親隊伍轉彎走往神武門。坐在轎子裡新娘蓋着繡鳳紅蓋頭,花穗隨着轎子的晃動而晃動,時不時露出的皓齒紅脣,不難看出是位絕色美人。
“迎————”
厚重的大門沉重的被推開,緊接着一聲聲的號角聲連續想起來,響徹整個皇城宮。
趴在馬車底下的晉許咬牙吃勁的捏住木樁,聽到號角聲,不免失了神,曲終終要人散,不過多了一次遺憾而已。
“到了麼?”雲長在車中問。怕他得趁今天寒未道無暇顧及朝善的事,趕緊給他送出去,還得趕回來,阻止五娘。
“快了,快了……”駕車的馬伕答,揚鞭向在前面拉車的馬揮下。畜生也感覺到了事態的緊急,捨棄了平常養尊處優的模樣,昂着頭地奮蹄前奔,車下軸卷着地磚上的積水,挾着車輪,快速地穿行於宮道上。
這場景 晉許好熟悉,印象中他也這樣趕路前行。
向來巍峨莊嚴的皇宮,在狂風驟雨的襲擊下,驀然地褪色成灰暗巨籠。於駕車人眼神堅定往前感趕去。
駕車的人撥過層層霧雨,那硃紅的宮門逐漸變得清晰,琉璃瓦所覆的檐下掛着數列宮燈,磚石間甃的高牆上鐫鏤有龍鳳飛雲。
大慶門快要關閉,守門的禁衛見前來的有驅車而近的趨勢,立即遠遠詢問說:“來者是何人?”
駕車的人猶豫了一下,便將車停住。將頭上的斗笠拿掉,從胸前掏出了牌子。
“原來是雲太醫,雲太醫現在宮門不能通行了!”眼前的說話的皇城司入內副都督。他朝着右手邊站着的侍衛使了個眼色,讓他走近些去檢查車內的情況。還沒等人靠近,卻見車內的雲長已自己掀開了簾子。
“這位大人,家中有急事,得立即出去一趟。”
“雲太醫,不是我不給你開門,而是今天聖上迎娶西夏公主,下令除了神武門,所有城門不能開,不過等宴席過後,衆臣歸時,宮門到時候一定會開的。雲太醫還請耐心等待。”
他的這番話,更印證了雲長的想法,趙煦早就知道了計劃,要在今天將公主帶來的人,汴京城內的,皇宮中的都軟禁起來一旦他們今天動手,趙煦便有了理由殺了他們,藉此發動戰爭。
雲長內心擔憂,臉上卻恢復笑容:“那好——那我便再等等吧。”
“請————”
“那能不能勞煩尚統領替我給我家夫人捎個話,就說,讓她派家丁去城外藥田裡取我之前種的霽韭來。”雲長笑着等待“麻煩了,宮裡等着用。”
統領不太好再次拒絕,便客氣的喊上一人前行,命令着一刻不能耽誤,前去通報。
“多謝,那我便先回去等着了。”
“恭送雲太醫。”
馬車趕回頭,車伕急匆匆的將馬車趕回舉辦宴會的偏僻角落。便去了別的地方。
還有時間,雲長估摸着公主纔剛下轎,還有最諸多的禮儀,但是他該如何告知公主呢。
“誰———出來————”朝善的耳朵接收到馬車下面有動靜。
經過剛剛那麼一路的顛簸,晉許的手臂痠麻的沒有知覺了,剛剛準備活動一下,回一下血,誰曾想到幅度大了,打到了旁邊的木椽上,發出了聲音。
晉許悔恨的咬牙閉眼,深深地鄙視了一下自己。
“再不出來,便要喊人了!”雲長看着朝善,示意他到那邊去,圍攻底下的人。
“別——別——別,我出來就是了。”晉許慢慢放下腳,然後僵硬的從車底鑽了出來。舉着雙手“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出去而已。”
雲長盯着眼前的人,眼睛 眉毛、嘴巴都太像了,太像了。
“小兄弟,敢問你是不是晉許!?”
眼前的人,晉許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實是沒有見過的。怎麼會認識自己?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哇——” 雲長欣喜的有點誇張,正愁怎麼解決問題,答案就來了,他狠狠地抱住晉許,一計上頭:“賢侄阿,賢侄阿——這麼多年,你去何處了?我找了你好多年啊,等我打聽你在青秀,叫了晉許後,我派人去找你,你卻不見了。”
晉許很懵,“怎麼您認識我?”
“認識認識,我是雲長啊,雲大叔,你還記得嗎,當年,你父親同我一道在太醫院爲聖上效力,但是後來——”雲長故意引起晉許的好奇心,斜着眼睛似是有什麼秘密的扭捏住。
“後來怎麼了?”晉許焦急的問着,“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哎,罷了罷了,我便告訴你吧。當年,你父親的死,是有很大的內情的!”
“什麼內情?”
當年, 聖上爲了獲得皇位找到你貴爲太醫院之首你的父親,不知道商量着什麼,我只看到你父親被叫去之後,沒幾日,先帝便薨了,聖上繼位,你們一家便不見了,對外是稱,你父親身體抱恙,回老家修養了。但是,你父親身體一直很好,有沒有抱恙,我們還不知麼?
這些話,雖然句句未說是趙煦害死了晉許父親,但是每一句都在暗示是晉許父親替聖上做事,事後怕他走漏了風聲,便殺人滅口了。
“我憑什麼信你?你身爲太醫,不應該爲趙煦賣命麼?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雲長聽到此話,立馬掩面哭泣,說道:“當年,我替先帝瞧病時,一次犯了錯誤,差點要了我的命,是你父親救了我,事後,我一直在打聽你麼的下落,不然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叫晉許呢?”
“這——”晉許還是不敢相信是趙煦殺了自己的雙親,那爲什麼還要囚禁自己,是怕自己會透露什麼麼?那爲什麼不直接殺了自己?
雲長看他還是半信半疑,邊說“你若不信,我帶你去見個人,你便會相信我了!”
“好,我去!”晉許要弄清楚這一切。
雲長帶他繞過侍衛,走進一個假山,假山原來一個密道。三人走了一段距離,來到盡頭,雲長暗了一下旁邊的機關,門瞬間打開了。這裡面通的是一個豪華的房間。
晉許看着屏帳裡面坐着一位清瘦的女子,這個人,這個人,是,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