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許道:“教啊。不過這只是個小玩意,你們是第一次用,他們沒見過,所以效果好。多用就會被破解,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多學幾招?要學費的哈”
白如鈞看他一眼,忍不住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教人武功 怎麼還收錢,是鑽到錢眼裡去了麼?”
晉許道:“那算命的,不過是跟說人們幾句話,倒是願意大把大把的花銀兩,怎的這真材實料,反而不配了?”
子清道:“大師兄,本門武功不外傳。”
拂袖一揮,晉許道:“瞎說。只有相互切磋,才能相互有長進,等你今後長大了,你會發現想打的人更多,但是更要勉強自己和他們好好相處,所以趁你還小,想打什麼人就打個痛快吧。你這個年紀不跟人轟轟烈烈打上幾場,你這輩子就是不完整。”
白如鈞臉上神色似乎有點嚮往,但口裡仍不屑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阿爺說了,做人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晉許從兩個人的臉上看出了不信任,他曉的剛剛那個看他目光,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痛快地道:“看來是瞞不住你了。沒錯,我是變心了。”
白如鈞:“……”
晉許聲情並茂道:“在那這段日子裡,我認真地想了很久,終於發現其實神女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也不太適合我。”
子清往後退了兩步。
晉許道:“以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遇到白兄以後,我確定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已經離不開他了,我不想要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等等你跑什麼,我還沒說完呢!子清,臭小子!”
白如鈞轉身拔腿狂奔而去。晉許在他身後喊了幾聲,連個頭也不回。他得意洋洋,心道,這下世人又不知道該如何傳了。相傳就索性讓他們傳的更瘋狂些吧。誰知回頭一看,只見月下一身紫衣,在他身後不足兩丈之處,趙煦正神色波瀾不驚地望着他。
呃……這是告白,被當事人聽到了是吧,不用擔心,沒事的,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晉許默默地走了過去。:“……”
晉許迅速壓下這幾絲難得的老紅臉,揹着手走過來坦然自若地道:“白兄,你何時來了!我跟你講哈,原來這蔡盛傲本來是鬼市之人,後來拋妻背義,投奔了這風殘派!”
這守言午士的網絡遍佈天下,趙煦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年說是篡謀奪位之事,他可沒在裡面少出力,便沒說什麼,只轉身與他並肩而行。月色灑滿整個庭院。
晉許道:“你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根本都不認得蔡盛傲,看來鬼市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掖着藏着乾的。這樣也說得通了,這蔡盛傲畢竟是老閻王親自選的女婿,但是卻看走了眼,還弄得家門是非,自己死掉,女兒自殺,真是一樁十足的醜事,非得斷了根不可。”
但晉許想不明白,爲什麼風殘派會收留這臭名昭著的蔡盛傲。想起之前廣場相會時,覃塘全然若無其事,一派談笑風生,彷彿根本不認得蔡盛傲,心道這人果真厲害。而這鬼客首領的態度就藏不住了,不過也是忠貞不二,至今還是想着替老主子要個公道。
突然晉許無聲地嘆了口氣,趙煦道:“言午,這是怎麼了。”
晉許道:“白兄,我沒找到王兄說的東西,還有啊,估計着花姑娘他們看不見我們,這時候也得盤算着來攻打鬼市了。”趙煦眉尖微微一挑,見狀,晉許改口道:“好吧,是花閻王。”
趙煦淡聲,翻着白眼道:“人家可不是表面那麼可愛小巧你可別想着帶人家回去做童養媳。”
“那恐怕讓你失望了。不過麼我倒是很喜歡小孩子,小孩子多熱鬧嘛。”
”我可滿足不了你這個願望哈。”趙煦壞笑道。
趙煦和晉許在一座橋上前站了一會,轉身便要往回走,趙煦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前面吃酒吃得太飽了撐着了,索性欣賞一下月景——那些所謂名門正派,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着被人勒死在樹下的蔡盛傲,晉許心中感慨,人在江湖漂,哪還能不挨刀呢,蔡盛傲是怎麼死的,死前又有什麼糊塗賬,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知是不是受這一番鬼氣森森的環境影響,趙煦忽然有種特別不好的感覺,這地穴中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之氣,晉許算了算,自己也該到服頭疼藥的時候了。
然而就在他們要順着原路鑽回去的時候,忽然“嘎登”一聲,似是什麼機簧被觸動,那小小的洞口竟從四方伸出不知多少箭來,滿滿當當地將那窄小的地方堵住了。
幸好晉許退得快,不然險些被橫空捅出來的鋼刀當羊肉串給穿了。
他皺起眉,盯着那些鋼刀看了一眼,回頭對趙煦道:“你得罪什麼人了?”
這麼猝不及防的一句,叫趙煦睜大了眼睛,表情無比受傷似的:“爲什麼是我得罪什麼人了?”
晉許嗤笑一聲搖搖頭,他發現自己別無選擇,只能順着那條路前面往前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端出口,邊走邊道:“不是你難不成是我?我一個初入名小卒,沒偷過誰沒搶過誰,安分守己的,什麼人能和我過不去?”
趙煦沉默了一會,對對方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歎爲觀止,半晌,才輕輕地道:“你這一路,從那萬花閣開始,可是沒少幫着我用穴位傷人,銀針殺人……”
“屁,滿打滿算才五個,”晉許道,“大多數人應該算在你和你那兩位手下。”
“所以肯定是你。”趙煦說,他舉起自己修長的手掌,“我這雙手,自離家下江湖的那一天開始,連一隻雞都沒殺過,更別說人了,怎麼可能得罪誰?”
晉許一個眼神都懶得勻給他。
趙煦於是快步趕上他,站在他面前,正色強調道:“雖然長得不像,但我真是個好人。”
晉許點頭道:“是,你是好人,麻煩你讓讓,我是殺人魔。”
趙煦好像沒聽出這句是敷衍他一樣,仍笑眯眯地說道:“你告訴我你那張半張臉是易容的,我就原諒你。”
晉許笑道:“太好了你真是太寬宏大量了。”
趙煦道:“好說好說。”
隨後趙煦便自行繞過他,繼續往前走去。
晉許自己笑了笑,跟在他身後兩步左右的地方。
那池中的水似乎應該是活水,水流特別急,晉許往裡踢了一粒小石子,見那水竟然還不知有多深,曲曲折折,水中似乎有魚,但過去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