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地之門

“這絕對不是故事!”隨着一個低沉但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木板門被推開,走進一個人來。

這人乍看和一般道人無異,長得慈眉善目,鼻正口方,三縷黑鬚,面如銀盤,端的有幾分仙風道骨,但多看一眼就會覺得不對勁,仔細看的話,那就只能用怪異來形容了——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着,將額頭遮住,看似飄逸,卻隱約能看到額頭上有個黑色刺青;雙目如朗星,中間眼距卻又異常之寬;鼻若懸膽,鼻下人中既深又長;薄嘴脣,一口白牙如銀似雪,下巴卻又不對稱的稍顯消尖。

如果單以相貌論,此人絕對算得上美男子,奇怪就奇怪在,這人雖然是三縷黑鬚的老丈,但乍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再看卻有四十大幾,三看就有五十來歲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根本分不清楚這人的具體年齡了。

而且此人着裝怪異,身穿一青布長衫,肩頭搭一褡褳,手腕上紮了一大圈紅色粗線,腳上穿的是黑色千層底布鞋。現在這社會,哪還有這副打扮的,如果不是這一屋子人都在,我真以爲這傢伙是穿越過來的。

我們正在奇怪,張易龍和大煙槍卻都忽然站了起來,大煙槍的神色更是激動,嘴脣都打哆嗦了,顫聲道:“蒙……蒙先生,你怎麼來了?”

我猛地想了起來,在野狼谷中,大煙槍和張易龍都不止一次地提起過蒙先生這個名字,言語之中甚是尊敬,話裡聽來好像是個參客,幾乎被他們視爲活神仙,難道說的就是眼前這個着裝怪異,分不清年齡的傢伙?

那蒙先生淡淡一笑,對大煙槍和張易龍點了點頭,笑容甚是迷人,想來這傢伙也該迷倒過不少女人。

轉首面對大家,又一點頭,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大家好,東北蒙漢,見過各位新朋友。”

大家早都聽大煙槍提過此人,知道這蒙先生是個異人,上曉天文,下知地理,學識淵博,也都連忙點頭還禮。

蒙先生和大家打完招呼,走到大煙槍身邊坐下,伸手掏出半包煙遞給大煙槍,輕聲問道:“你身上的七眼陰毒,已經發到第六年了吧?”大煙槍面色頓時一沉,黯然點頭,伸手接過香菸道:“是的,六年零幾個月了。”

蒙先生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不用怕,我在來的路上,已經聽李老闆的人說了,你們從野狼谷內闖了出來,想必你已經找到了火蟻紅和鱗鼠草。而我們此次前去的地方,也許能找到天藍葉和碧雲針,這樣一來,僅剩其三,半年之內,我們定能尋得。”

說完一轉頭,看了看小辣椒道:“這位想必是秦姑娘了,我曾和你父秦明升秦兄有過一面之緣,秦姑娘腳步輕盈,腰掛金絲鞭,想來已得秦兄真傳,秦家鞭法終有傳人,可喜可賀。”

我心頭一震,和小辣椒結婚兩三年了,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老泰山叫什麼名字,今天還是頭一次聽到,但見這蒙先生一派老氣橫秋的模樣,心裡卻不知怎的,莫名有點不服,張口便道:“那鞭法本是我們玉家的!”

蒙先生轉頭看了看我,笑道:“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要不是我在路上曾聽過李老闆手下對幾位的描述,我還真不知道這是玉家的後人。不錯,鞭法本來是玉家的,不過從玉飛龍前輩那一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了,歷經數代,說是秦家的鞭法,也不過爲,何況玉兄弟和秦姑娘如此親密,又何必分什麼彼此呢?”

我頓時啞然,這話說得不錯,以我和小辣椒的關係,誰家的鞭法,又有什麼關係?轉首看了看小辣椒,正對我眉目含笑,不禁赫然。

蒙先生話剛說完,忽然“咦”了一聲道:“玉兄弟,你可否過來讓我看看?”說完也不等我答應,站起身走到我身邊,一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搭上兩指在脈搏之上。我知道他是爲我把脈,也不反對,想看看這傢伙能不能給我把出個子午卯酉來。

老六湊到跟前,捉狹道:“蒙先生,你如此緊張,老七該不會是有喜了吧?”頓時遭到我一通白眼。

蒙先生也不理他,只是面色越來越凝重,把了好一會,才鬆開我的手道:“剛纔我見玉兄弟面色青暗,只道是普通不適,誰料玉兄弟體內竟然有數種毒素,其中兩種最烈,一寒一熱,本都是足已致命之毒,卻又互相剋制,頗爲奇妙。另外還有一種熱毒,似有似無,想是已被化解了,只需過些時日,自行會消失,不足爲慮。”

我頓時對這傢伙另眼相看,還真有一手,就這兩根手指頭,竟然就摸出哥們什麼地方不對勁了,當下連忙收起傲氣,轉變出一副恭敬的態度,將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蒙先生聽完,一拍手道:“這就對了,你們這趟更是非走不可了,這菩薩果,除了在雅魯藏布大峽谷裡能找到,別的地方還真不一定!”

說完也不等我有所反應,轉臉面向馬四哥看了看,笑道:“這位定是馬老四了,果真雄壯威武。”馬四哥點頭道:“蒙先生過獎了,馬四生得兇惡些罷了。”

蘇色桃不等蒙先生髮話,搶先扭着細腰嬌笑道:“不知道蒙先生可認得我?”蒙先生笑道:“毒娘子蘇色桃,名滿天下,我雖然是山野村夫,但這雙招子還算亮堂,哪裡會不認得。”

說完轉首面對紅毛怪道:“這位想必定是大名鼎鼎的刀王葉紅衣了。”說完忽然一頓,仔細看了看紅毛怪的面相,嘆了一口氣。

小辣椒何等聰慧,一見他嘆氣,急忙問道:“蒙先生,葉大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蒙先生點了點頭道:“恕我直言,葉兄弟一臉的肅殺,滿身的殺氣,眉橫目冷,當是心狠手辣之流,只是,好殺之人無不被殺之,加上他面上被刀疤破相,疤痕直斷眉根,只怕難逃血光之災。”

小辣椒頓時大急,急忙追問道:“可有破解之法?”蒙先生沉思許久,答道:“辦法不是沒有,只需葉兄弟從此遠離江湖是非,放下屠刀,終身不與刀兵爲伍,當可免之,只是……”

紅毛怪忽然冷冷地說道:“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

老六一挑大拇指,拍馬屁道:“好漢子!”轉頭又對蒙先生道:“這些算命打卦之事,無非都是些江湖郎中騙人的把戲,怎麼能相信呢?”

蒙先生點頭道:“也對,天機難測,相由心生,也許將來會有轉變亦未可定,我本身涉獵頗多,卻樣樣不精,也許是我看錯了。”衆人只道老六如此無禮,蒙先生定會生氣,見他不計較,都鬆了口氣。

當下蒙先生又一一和其餘幾人打了招呼,看見那蒼狼更是嘖嘖稱奇,誇讚了好一番,才復坐到大煙槍身邊道:“剛纔我在門外所聽,你父親那事,絕對不是故事。在我們北方,素有胡黃白柳灰五大仙的說法,即狐狸、黃鼬、蛇、刺蝟及老鼠,也是鄉村中最常見的幾種野生動物。”

“在我們東北仙堂中,它們被認爲是最容易修煉成精也最常與人打交道的生物,並將這些精靈尊之爲‘大仙’。有些仙家會入世行善積修,選一個體格屬陰之人,附體修行,被這些仙家選中的人,在我們東北很多,謂之‘頂仙’,又叫‘出馬仙’,多爲行善之人,且多高壽。”

“而你所描述情況,正符合了這一點,想來你父親所奉的,即是那火赤鏈蛇仙,當日你父親不欲爲章老闆續命,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蛇仙行罰而已。”

衆人聽得目瞪口呆,這些我在網上倒是聽說過一些,沒想到竟然真有此事,當真是匪夷所思,暗暗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小辣椒對這些怪力神異沒有什麼興趣,一顆心都系在我的身上,急忙問道:“蒙先生,你剛纔所說,那菩薩果可在雅魯藏布大峽谷內尋得,可在這大峽谷的什麼地方?我們並不知情,還請蒙先生多指教,日後我們脫了身,也好前去尋找。”

蒙先生笑道:“不用等到日後了,李老闆派人請我來,也就是讓我帶他們前往雅魯藏布大峽谷,我以前採參的時候,這大峽谷曾經去過幾次,當真是優美無比,我自會帶你們去尋那菩薩果,以及天藍葉和碧雲針。”

這話一說出來,蒙先生在我心中的形象頓時大打折扣,這傢伙看上去人模人樣的,敢情原來是個說客,李光頭那孫子請來的。但眼前這情況,我們不答應跟去也是不可能的,外面還有一兩百號人拿着槍看着呢,正好,我和大煙槍也確實是非去不可,這有坡就下驢吧!免得到時候被硬逼着去更難看。

我用眼光一掃,大煙槍衝我點了點頭,小辣椒的眼神中滿是堅定,馬四哥也點了下頭,老六我就沒管他,反正這傢伙我是知道的,我去哪他都跟着。

見大家都決定了,我笑道:“蒙先生,我們這情況,本身就非去不可,現在又有了這必須去的條件,哪裡還有什麼話說,只不過這李光頭爲什麼非要去這雅魯藏布大峽谷呢?難道他也有什麼問題?”

蒙先生淡然一笑:“李老闆志在南唐藏寶,想必幾位也都知道,關於這玉蓮花的傳說,還有這麼幾句,‘蓮花九瓣,美人如玉。七巧閣中,東山再起。’這幾句的意思是收集齊九瓣玉蓮花,在七巧閣中取出寶藏,恢復南唐基業,但李老闆顯然是志不在此。”

“關於九瓣玉蓮花的下落,張家上人也留下了提示,‘天水之源,大地之門,羣山之顛,衆林之神,狂風之域,暴雨之耳,碧海之峰,萬物之靈,仁君帝都,天下大同。’這幾句話,各位也可能都聽張老大說過了。”

“這天水之源就不需要我再講解了,就是你們拿那瓣玉蓮花的地方,那裡原來並不是山谷,而是個湖泊,叫野狼湖,曾經是黃河源頭的一個支流,唐宋時期,對這裡的地形並沒有完全的探索,錯誤的標註爲黃河源頭了。我剛纔聽你們所說,裡面現在有個深淵,想必是千百年來,因爲地殼變動的原因,導致該地方內部裂成個深淵,水分全部流失,形成了山谷,既而被當地人改名爲野狼谷。”

“而這大地之門,指的就是雅魯藏布大峽谷,雅魯藏布大峽谷是地球上最深的峽谷,全長五百多公里,平均深度兩千多米,最深處達到六千多米,大地之門,當然是非它莫屬。”

說到這裡,蒙先生忽然停了一下,面帶憂慮地說道:“只是這大峽谷內,冰川、絕壁、陡坡、泥石流和巨浪滔天的大河交錯在一起,環境十分惡劣,許多地區至今仍無人涉足,就連國家地質資料庫裡,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資料。”

“而且據聞,峽谷內由於自然狀態保存完好,許多世界上瀕臨絕種的古老物種,都能在峽谷內找到蹤跡,其中包括了好幾種洪荒猛獸,更有許多蛇蟲毒物,防不勝防。”

“再加上地勢險峻、交通不便、人煙稀少,而且許多地區根本沒有人煙,大峽谷內又是雲遮霧罩,更是顯得神秘莫測,也數不清有多少支探險隊伍進去後,就再無音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以前帶隊進峽谷採參,也只是略進即退,所以才能得保安全,這趟只怕不會那麼簡單了。”

老六大嘴一咧道:“再厲害還能比我們在野狼谷裡遇見的那些東西厲害?那樣我們都沒事,這大峽谷我們就當旅遊吧!聽說那裡風景異常優美,山水秀麗,林深茂密,還有幾個大瀑布,這趟我們一定要好好飽飽眼福。”

蒙先生面色一肅道:“千萬別抱着這種心態,雅魯藏布大峽谷確實風景迷人,但那只是外圍風光而已,我們此番,只怕不會只在外圍打轉,萬一真的深入峽谷內部,其兇險程度,絕對不是野狼谷可以比擬的。”

“這大峽谷整體看上去像極了一個馬蹄印,在風水學上,稱之爲水抱山,又叫天馬蹄。主滋生萬物,有陰有陽,凡有此形之地,無不兇險異常,大多爲毒蛇猛獸聚集之地,特別是這雅魯藏布大峽谷,地形之大,峽谷之深,舉世無雙,別說一些瀕臨絕種的珍惜之物了,只怕有上古遺留下來的洪荒猛獸,也不爲稀奇。”

我見蒙先生絕對不像是嚇唬我們的樣子,心裡也隱約有點擔心起來,想想也是,這大峽谷內,也不知道吞沒了多少支探險隊伍,我們再牛,能有國家探險考察隊牛嗎?各國的考察隊都消失了幾支,何況我們這一盤散沙。

當下衆人又是一陣七嘴八舌,反正這雅魯藏布大峽谷之行,是在所難免。最後大家決定,一切聽從蒙先生指揮,以免會有不必要的傷亡。

時已半夜,大家又都連日勞累,個個疲態橫生,小屋內唯一一張牀,無疑是小辣椒和蘇色桃的了,我們只好在早就鋪好的草鋪上對付了。

幾人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不一會就鼾聲大起,特別是石錘和馬四哥,兩人就和二重唱一樣,此起彼伏,一個比一個聲音響,直吵得我翻來覆去好一會,眼皮子倦的都像上了膠水似的,卻硬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剛剛進入迷糊狀態,忽然感覺大腿上被人狠狠地抵了一下,頓時一陣痠麻,睡意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猛地睜開眼,卻看見老六正對着我搖着手指,做着噤聲的表情,又向旁邊指了指,我也搞不懂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順着他的手指看去。

一看之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蒼狼原先由於受了傷,一直都是小辣椒和我輪流抱着的,大家睡下的時候,蒼狼就放在了牀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蒼狼竟然站了起來,正低着頭在看小辣椒,並且用鼻子在小辣椒的髮鬢邊不停地嗅着,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咬上一口。

我一驚翻起,大聲呵斥起來,這一喊,大家就全都醒了。蒙先生一見,馬上笑道:“老七多慮了,應該恭喜弟妹纔對,這是蒼狼又認了新主,你們夫妻本就血脈相通,又共同生活了許久,身上氣息本就有了相近之處,加上蒼狼受傷這半日來,弟妹一直抱着蒼狼,所以纔會如此。古往今來,靈獸認主之事並不稀奇,但共伺夫妻爲主之事,卻是寥寥無幾,當真是可喜可賀!”

小辣椒此時也醒了過來,只見她正在撫摩蒼狼頭頂,那蒼狼的表情很是溫順,我見確實沒有異樣,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大家好不容易迷糊了一會,被我這一驚一咋弄得頓時睡意全無,當下也不再睡了,圍成一圈,聽蒙先生說起天南海北的奇聞軼事來。這蒙先生也當真是見識廣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風俗人情,三教九流,說起來個沒完沒了,當真個我們開了眼長了見識,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天剛一亮,外面就一片鼎沸之聲,劈柴燒水的,洗米做飯的,雖雜卻不亂,個個各司各位,忙得井井有條。大家不由得對這李光頭另看了一眼,沒想到這傢伙心這麼細,每個方面都考慮到了。

剛想到李光頭,李光頭就帶着李光榮走了進來,一見我們就笑道:“大家早,睡得可安穩?”李光榮則陰沉着臉,一言不發,看那樣子,大概剛被李光頭教訓了一頓。

老六眼睛可真毒,一眼就看出了李光榮的不痛快,哪壺不開提哪壺道:“李哥這臉上表情不對啊!臉不是臉腚不是腚的,咋了?被削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這一大早的,聽聽你不順心的事,我們也提點精神不是。”

李光榮面色一變,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睬老六。李光頭一語雙關道:“我家兄弟早上和我頂了兩句嘴,都是我這當哥哥的不好,罵了他幾句,可能他心裡有點不痛快,不過沒事的,兄弟吵嘴不記仇,各位不用費心。”言下之意,你們挑撥也沒用,我們畢竟是兄弟。

我心裡卻“咯噔”一下,這李光榮在野狼谷地下通道里,暗算大煙槍之前,曾經說過他不是李家後人,並且言語之中對李家頗多不敬,但李光頭已經明確表示了李益正是他的先輩,聽他這話,李光榮和他又是兄弟,不是親兄弟也應該是堂兄弟之流,未出五伏血脈。這又玩的是哪出?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貓膩?

李光頭卻沒注意到我臉上的狐疑,繼續皮笑肉不笑道:“各位,早起的鳥兒有食吃,事情宜早不宜遲,我們今天就出發,還請各位能和我同心協力,將那筆寶藏找到,到時候,我李某人絕對不會虧待大家!外面早飯已經準備妥當,還請各位移步就餐。”

話說得雖然客氣,但我們始終是階下之囚,哪有商量的餘地,跟着李光頭出了小屋,洗漱用餐。

吃過早飯,李光頭的人馬早已經準備妥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下了山,山下數輛大客車早就等候多時,上車就出發了。

李光頭對我們倒不薄,讓大家和他同乘一車。我們幾人昨天晚上也沒休息好,基本就等於沒睡,這客車坐椅倒也寬敞舒適,一上車沒一會,已經睡着了好幾個。

我在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李光頭和蒙先生說什麼“米林、多雄拉山口,哪個汗密、老虎嘴、馬尼什麼、背笨什麼的。”也聽不懂,乾脆不再去聽,閉上眼睛睡起覺來。

這一覺睡的,真可謂之是天昏地暗啊!等我再睜開眼,天都快黑了,車還在開着,老六等一堆人正在天南海北地吹着,我站起來活動下筋骨,伸了個大懶腰,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走到老六身邊,見中間一張方便架,架子上全是吃的,我也不客氣,一把把老六拉開,自己坐到方便架邊,拿起一袋豆腐乾,撕開封口就吃。

這一頓風捲殘雲,幾乎將方便架上的食物吃了一半,才滿意地打了個飽嗝,擡頭問道:“大家都在侃什麼呢?這麼開心。”

大家愣愣地看着我好一會,才一起鬨笑起來,可能我剛纔的吃相實在不雅。我也不介意,反正哥們臉皮夠厚實,再說了,有吃的不吃,那才叫傻。

可很快我就後悔了,等到停車吃飯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最傻的那個就是自己。

天色一擦黑,車就停了下來,紮營休息,晚餐那叫個豐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應有盡有,也不知道這李光頭是怎麼弄來的,我愣是看着一大桌好吃的吃不下去,這個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老六這丫的,一邊吃得滿嘴冒油一邊還調侃我:“老七,吃啊!這麼多好吃的怎麼不吃了?看你在車上那吃相,跟餓了八天似的,怎麼現在不吃了?”

我心裡這個後悔啊!腸子都青了,恨恨地叉起一塊牛肉來,塞到嘴裡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乾脆一口吐了罵道:“孃的,這牛肉味道不正!不好吃!”結果又引起衆人一陣鬨笑。

大家吃飽喝足,白天都在車上睡夠了,晚上精神頭都來了,聚在一起繼續聽蒙先生胡咧咧。也不知道這蒙先生肚子裡哪來的這麼多貨,從天上玉皇大帝他媽是誰,一直扯到地府裡的閻羅王還是凡人的時候做過哪些事,直把大家聽得一愣一愣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車大家又接着睡,睡醒了再接着侃,不過這回我學乖了,死活不把速食當美味了。

到了第三天,李光頭終於說到正事了:“大家,下午我們即將到達多雄拉,從多雄拉開始,汽車就不怎麼好走了,還得辛苦大家徒步行進,大約三至五天,我們就能到達目的地。”

一談到正事,大家也都不嘻哈了,大煙槍正色道:“李老闆,已經到了這裡,你起碼透露點消息給我們吧?我們這是去大峽谷的什麼地方?具體路線什麼的,是不是都該讓大家知道一點?你手下兩百多條槍在手裡,難道還怕我們幾個能翻了天不成?”

李光頭笑道:“那是,那是。”說着話,掏出一張地圖來,遞給蒙先生道:“還請蒙先生給大家說說吧,我嘴笨。”我一聽心裡暗罵,你嘴笨,你就差點能去說相聲了,哄死人都不帶償命的。

蒙先生也不推辭,接過地圖道:“通過和李老闆討論,加上收集的一些信息,我們決定從北面的米林進入,經過大渡卡、咯嘎到加拉,然後轉入進峽谷的小道,而我們的目標地,我覺得很有可能在這個地方。”說到這裡,一指地圖上的一處小紅點道,“這裡叫落虎坡,是片無人區,全是原始森林,我仔細地研究了關於大峽谷的所有資料,此處最是險惡,數十年來,無數支探險隊伍進去,從來沒有活着出來過的。”

剛聽到這,老六就叫道:“我說蒙先生,你是不是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你明知道這個地方最是兇險,其他人都死裡面了,爲什麼還非選這裡?難道你自己不進去?”

蒙先生一臉苦澀道:“落虎坡兇險,我何嘗不知。但在唐宋時期,交通更不如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進入大峽谷,而傳言在落虎坡,數百年前曾有過一個部落存在,雖然無從考察,但我相信,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如果我是李將軍,被官兵窮追猛趕之下,極有可能會順着當時唯一一條可進入大峽谷的道路,逃到落虎坡。”

說到這裡,蒙先生面上苦澀神情更重,澀聲道:“如果我估算的不錯,只怕這落虎坡都不是目標地,只是一個途徑而已,李、潘兩位將軍只怕會潛入的更深。落虎坡雖然兇險,畢竟只是在馬蹄印的外圍,我還有八分把握將大家安全帶出來,但萬一深入馬蹄印內部,只怕我自己都不能活着出來。”

“那你還要我們去這裡?你安的什麼心啊!”老六一聽更急眼了,手指都差點指到了蒙先生的鼻子上,旁邊大煙槍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去行嗎?人家兩百多條槍指着你呢!”

我一想也是,蒙先生說好聽點是李光頭請來的,說難聽點,和我們一樣,也是被逼來的,估計他也不願意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但不願意來行嗎?肯定不行!這李光頭,這回可缺了大德了。

當下衆人也不再有異議,幾個小時很快過去了,下午到了地點,下了車換做步行,好在輜重不需要我們負擔,坐了兩三天的車,這猛地一下來走走,感覺還蠻舒服的。

可這悠閒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雖然還沒進入大峽谷,但沿途風光已經無限美好,光這山清水秀,就看得大家目不暇接,不過四五個小時過後,苦日子終於來臨了。

道路越來越是崎嶇,也不知道多久沒人走了,兩邊雜草橫生,茂密處都有一人多高,全靠前面的人用砍山刀清除障礙,除了蒼狼仍舊輕鬆自在以外,其餘人等皆累得疲倦不堪。首先老六就叫了起來:“他媽的,這是什麼破路?石頭硌得腳底板都疼。”蒙先生也面帶憂色的和李光頭說道:“李老闆,要不我們原地休息一會再走?你看大家都疲態橫生,萬一有個突發狀況,只怕都沒有體力對付。”

李光頭身胖體肥,早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聞言就坡下驢地喊道:“原地休息十分鐘!然後再挺進一段路程,紮營休息。”說完自己率先找了塊大點的石頭,一屁股坐了上去,“呼呼”地直喘粗氣。

李光榮卻道:“大哥,這樣不妥,我們只帶了三天所需的食物,如果三天之內找不到玉蓮花,我們就又要重新來過。現在纔剛剛進入大峽谷,就要休息,這樣下去,只怕我們會無功而返。”

沒等李光頭回話,蒙先生搶先笑道:“李兄弟沒有進過峽谷,纔會有此顧慮,這峽谷內,別的我不敢保證,但絕對是餓不死人的。飛禽走獸不用說了,就連野果子都夠維持我們這些人吃一輩子的,峽谷內更到處都有清泉,食物、水皆不用愁。”

李光頭一聽,馬上接口說道:“我說光榮,這有蒙先生在呢!你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說完伸手接過有個手下遞過去的一瓶水,一仰脖子灌了一大口。

我心裡又是一動,看李光頭這樣子,好像對李光榮並不怎麼待見,而且我還看見,李光榮面色一陰,眼角卻瞟了一眼張易龍,張易龍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十分鐘瞬息就過去了,以大煙槍的抽菸速度,也僅僅兩根菸的時間,大家剛起身準備繼續行進,蒼狼卻忽然一聲低吼,面向旁邊的雜草叢,渾身毛髮豎起,前腿伏低,後腿弓起,兩顆鋒利的獠牙不斷伸出,顯然在旁邊的雜草叢中,潛伏着某個生物。

蒙先生一見大驚,喊道:“戒備!草叢裡有東西。”旁邊兩個黑衣人早就擡起手來,對着草叢裡“噠噠噠”就是一梭子子彈,李光頭雖然臃腫肥胖,但身手卻異常靈敏,“騰”的站起身來,幾個跨步竄到人羣中間,讓我對他的看法頓時改變了不少。

兩梭子子彈打入草叢內,半晌卻沒有了動靜,李光榮對那兩個黑衣人歪了歪腦袋,示意他們上去看看。兩個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手持槍械,警慎地向草叢走了過去。

老六在我身後低聲罵道:“這廝拿這倆傻子當炮灰呢!幸虧這還有兩百多號人,要不當炮灰的肯定是我們。”我也低聲迴應道:“那還用說,難道你希望他拿我們當炮灰。”

不過,那倆黑衣人也不傻,這年頭想找個傻子真不容易,何況還一次找兩個。兩人雖然迫於李光榮的命令不得不去看個究竟,但也不會真個的拿自己的命去玩,而是剛接近草叢就停了下來,一個拿槍警戒,另一個彎腰揀起兩塊石頭,使勁向草叢內砸去。

“呼呼”兩聲,石頭砸入草叢,就聽“哼哼”聲猛地響起,草叢嘩啦啦一陣響,雜草猛地被分開,自草叢內竄出一個東西來。

我定睛一看,卻是一頭野豬。我也見過野豬,只不過是在動物園,但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個的野豬,蒼狼已經算是個異種了,這頭野豬更是大的離譜。

在我印象裡,野豬一般鼻子稍長,有兩根長而鋒利的獠牙,頭大腿細,後肢強勁,尾巴細短,背上有一溜粗硬的鬃毛,總體比起來,要比家豬稍微小一點。但這頭野豬特別大,身形起碼比我們在動物園看到的那些野豬大上一倍不說,而且全身膘肥體壯,鬃毛粗黑,兩根獠牙更是又長又粗,簡直就像兩把軍刀。

蒙先生在旁邊卻長出了一口氣道:“原來只是頭野豬,嚇我一跳。”言下之意,竟然全不放在心上。我聽他這麼一說,也急忙喝止住蒼狼,不許它上去撕咬那野豬,聽說野豬全身堅硬無比,而蒼狼則剛剛恢復不久,萬一蒼狼有個閃失,那還不心疼死我啊!

那些黑衣人卻都嚇了一跳,一個個如臨大敵,也不怪,這些傢伙原本都在城裡混,就算見過野豬也和我一樣,在電視裡或者動物園裡瞟一眼罷了,現在猛地出現這麼大一個傢伙在面前,不緊張纔怪。

但這些傢伙明顯也都是訓練有素之輩,雖驚卻不慌,李光榮將手一揮,一排黑衣人列隊而出,一齊舉起手中槍,隨着李光榮“開火”的聲音喊起,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子彈像下雨一樣向那野豬飛去。

那野豬連中數十彈,雖然仗着皮粗肉厚沒傷着要害,但也冒出無數個血窟窿,頓時大感吃疼,又見我們人多勢衆,哪裡還敢發威,頭一轉,又鑽入旁邊的雜草叢中。雜草一陣動盪,復又歸於平靜,想來那野豬逃竄得遠了。

老六一邊搖頭一邊砸吧着嘴道:“虧了虧了,這野豬要抓到,可是一頓美味,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新鮮野豬肉呢!”蒙先生一本正經地接過話題道:“野豬肉既粗又糙,並不香濃,等我們進了峽谷的內部,有種動物叫香獐,肉細嫩滑膩,無論是水煮還是火烤,都香濃無比,那才叫美味。”

蒙先生這一說,老六頓時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叫道:“那還等什麼?都趕快的,現在就走,說不定我們晚上就能到達峽谷內部。”

李光榮鄙夷地看了一眼老六道:“你知道這峽谷有多大?我們現在僅僅上剛剛進入峽谷而已,要真正的到達峽谷內部,就算我們速度再快,沒有一兩天都別想。還想着吃獐子肉,到時候千萬別讓這裡的動物給當了點心!”

老六哪是嘴上肯吃虧的人,馬上反駁道:“我怎麼不知道?不就五百多公里嘛?嚇唬不到哥,這裡動物要吃也先吃你啊!你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明白底細的知道你是個強姦殺人的通緝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富婆包養的小白臉呢!不吃你吃誰?”

這話說的,俗話說得好,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簡直比打李光榮的臉還難受。李光榮哪裡忍受得了,悶哼一聲,手一舉把槍管子對準了老六的腦袋。

我急忙一閃身站在老六面前,小辣椒一見,急忙又閃身站在我面前,葉紅衣冷哼一聲,一把長刀悄無聲息地架在了李光榮的脖子上,大煙槍的一把匕首也抵上了李光榮的後背,旁邊一羣黑衣人“譁”的一聲,齊刷刷將槍口對準了我們,場面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蒙先生一見,面色一變,頓時冷哼一聲道:“這是做什麼?難道槍口是用來對着自己人的?要知道在有些時候,一旦內訌起來的話,很有可能導致一個都活不成,特別是在這深山老林中,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也就多一份存活的機會。”

李光頭也急忙揮手道:“你們幹什麼?都想死了嗎?都給我把槍放下。”說着話一巴掌打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頭上,吼道:“你們他媽的都給我眼睛放亮點,誰纔是你們的主子!以後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亂動!”

李光榮面上又是一陰,我心裡卻一亮,這李光頭和李光榮之間,說起來是兄弟,但看起來,絕對不是那麼簡單,起碼到目前我所看到的,這兩人之間就不是那麼和睦。

這兩人之間只要有縫隙,我們就有生存的空間,何況李光頭根本就不想殺了我們,李光榮雖然對我們很不友善,但苦於無權勢,以李光榮的爲人,只怕不會就這麼一直憋屈下去,而李光頭也不是什麼善茬,只要他們內部一分裂,我們就有機會了。

那些黑衣人趕緊乖乖地將槍放了下來,李光榮卻仍舊將槍口對着小辣椒,一臉的陰狠,大有想拼個魚死網破的樣子,我趁機說道:“李老闆,看樣子你這弟弟,對你的話好像不怎麼服氣啊!”

李光頭的臉色又是一沉,李光榮卻是一頓,看了看李光頭,一跺腳,將手中的槍慢慢放了下來。

李光頭走過去,劈手奪下李光榮的槍,面色陰沉道:“老二,你的脾氣太火暴,這槍我暫時給你保管。”說完也不管李光榮的反應,轉身喊道:“天色已晚,找個背風靠山的地方安營做飯,今天就在附近休息了。”說完徑自走了。

老六一見,露出頭來,衝着李光榮“嘿嘿”一樂,李光榮的眼裡,頓時都能噴出火來了,要是眼神也能殺人,那老六也不知道死了幾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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