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府中的清河郡主似乎與瀾歌姑娘發生了一點衝突,不過已經沒事了。”
呵呵,這女人,卻是有點本事。
隨手將報告收進暗盒,北辰謹往後一靠,微微垂下眼瞼,慵懶又漠然:“帶她進來。”他頓了頓,“清河郡主,也該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瀾歌在門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饒是如此,進入這個充斥着北辰謹氣息的書房,也還是忍不住呼吸一滯。
瀾歌跟着引路侍女一直走到高臺之下,福了福身,就低眉垂首站在一邊,很安靜,但存在感也不容忽視。
“展嘯一向小心,你是怎麼讓他吃下你帶着的食物的?”北辰謹單手撐着下巴,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瀾歌。
早有人給北辰謹報告了整件事的經過,他着實疑惑多很。
展嘯跟在他身邊多年,早就練得足以獨當一面,怎麼會被瀾歌給算計了?
瀾歌依舊垂着腦袋,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啓稟王爺,小女子本來也沒有和展將軍分享午餐的念頭。”
瀾歌換了一套衣服,很簡單的白色粗布衣裙,唯一的裝飾就是在衣襟處縫了幾朵粉色小花。這樣的衣裙,即使是月王府中最低賤的女奴都不會穿。
可是瀾歌穿着它,站在奢華的月王書房內,站在美貌的錦袍侍女邊上,坦然得就像站在山風吹拂的山野之上。
有意思。
北辰謹看着她的眼神越發幽深,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
瀾歌不着痕跡地調整呼吸,北辰謹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有趣的獵物,這種威壓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小女想,大概這個天下,沒有誰能夠拒絕來自母親的食物。”瀾歌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有些緊張,但並沒有後悔自己小懲展嘯的決定。
展嘯侮辱了自己的父親,只是讓他拉上一天的肚子,這已經算是很小很小的懲戒了。
“母親……”北辰謹想到宮中的王后,自己的母親,稍微收斂了下氣勢,“你用這個理由打動了展嘯,不知道你該用什麼理由打動本王?”
瀾歌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跪下,緩聲道:“小女子自當竭盡全力。”
粗布衣裙因爲動作的緣故,背部微微有些緊繃,瀾歌舒展的背部線條就被淺淺地勾勒了出來,還有些單薄,但已經隱隱顯露天人之姿。
北辰謹的視線在上面頓了一下,很自然地滑開,開口時語調沒有任何波瀾:“你說你是食醫?”
瀾歌點頭:“是。”
“那本王就讓你,一日之內調養好滄澤的身體,如何?”
瀾歌淺淺地皺起眉頭,並不上當,她甚至微微擡起頭,好讓北辰謹看見自己困惑又無辜的表情:“啓稟殿下,展將軍的身體很好。至於腹痛泄瀉,可能只是一時不適應農家小食。”
並不推卸責任,也不排除任何一種可能,瀾歌的這種態度,讓北辰謹想要藉機發作她都沒了機會。
北辰謹輕笑一聲,緩緩走下臺階,在瀾歌面前站定,彎腰,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稍微用力,強迫她擡頭看着自己:“那麼,爲本王調理,如何?”
北辰謹的眼睛幽深而明亮,當他收斂了威壓看着一個人的時候,讓人產生一種正被遠古深淵凝視的錯覺,危險而魔魅。
瀾歌眼中一閃而過抗拒,但很快就掩飾過去,恭敬地低下頭,答道:“殿下剛剛受了傷、失了血,自然是需要好好調理一番。”
瀾歌並沒有回答自己願不願意,但這種恭敬而疏離的態度,也足以說明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