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張雲末陪着聊聊慢慢的走着,開口打破了沉默。
“曉霞是最早進的社,也是我的學姐。我入社的時候,她已經是副社長,選社長的時候還投了我一票。”
“她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像個大姐姐,無論任何事情,都義不容辭。”
“像辦畫展這種事,她能攬都會攬下來,只是爲了幫我減少工作。”
“她對人都很親切,人緣很好,朋友很多……”
張雲末一直用不鹹不淡的聲音低聲訴說着,聽不出喜悲。與其說是把李曉霞的過往告訴給聊聊,不如說是在懷念。
他們認識了三年,彼此熟悉,感情很好,李曉霞的突然離去,想必最難過的應該是張雲末。
聊聊記起張秀的話,說李曉霞曾經熱切的追求過張雲末,且全校皆知。可想而知兩個人親密的程度,雖然沒有走在一起,但是失去李曉霞對張雲末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何況李曉霞對人很和善,就連自己也會被她的熱情所感染。她出了這樣的事,聊聊的心裡也是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在樓下同張雲末道別的時候,聊聊並沒有邀請他上來坐坐,此時的她更在意那本畫冊是否還在寫字檯上。
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聊聊甩掉鞋子,直奔向臥室,那本破舊的漫畫果然好好的躺在桌子上。
她幾乎是顫抖着雙手捧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從後向前翻開……
啪——
畫冊重重的落在地板上,聊聊呆坐在牀上,傻了。
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再次拾起那本畫冊,大氣都不敢喘,目光小心的遊弋……
是的,她很確定,她沒有眼花,她也沒有看錯。
李曉霞死亡現場的漫畫還在,可是,可是……它的後面,居然又多了一頁漫畫!
發黃的樹葉鋪滿地面,破舊的白樓,正中央一個水泥砌造的花壇。只是裡面的花早已枯萎,黑糊糊的堆着類似灰燼一類的東西。
灰燼的下方,伸出一段蒼白的手臂……
這個場景有些眼熟,分明在哪裡見過。
聊聊緊張的手心沁出細密的汗水,昨天還沒有這頁
漫畫,今天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漫畫依舊是鉛筆草草而畫,場景卻栩栩如生,兩頁漫畫看起來有着一個共同點——
難以掩蓋的死亡氣息。
這個地方……似乎是網球場後面那棟廢棄的實驗樓。據說校方早就準備拆遷,擴建成體育館。
如果這個畫冊上的預言是真的,那麼第二起事件就會發生在廢棄的實驗樓附近。
如果說只是巧合,那麼也太巧了,時間和地點都剛好吻合。
寧可信其有,整件事都太過詭異,聊聊只覺得膽戰心驚。偏偏這個時候吳離又不在身邊,驚天的秘密掌握在她手裡,她卻不知道該說給誰聽。又或者,誰會去相信呢?
事情真的會按照畫冊上的情景發展嗎?
這究竟是一本普通的畫冊還是……催命符?
這一夜,聊聊輾轉反側睡的很不踏實。
第二天頂着兩隻熊貓眼去學校的時候,剛好碰到提着早餐的張雲末。
“沒睡好?”
聊聊點點頭。
“也是,你剛入社就遇到這樣的事,何況還是女孩子。”張雲末說着將手中的便當盒遞給聊聊,“還沒吃東西吧?”
“呃……學長這不是你的早餐嗎?”
“我早就吃過了。”張雲末說着隨手揉了揉聊聊的頭髮,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聊聊不好意思的垂了眸:“學長這是幫我帶的?”
“不然呢?”張雲末笑笑道,“我還有課先走了,有事給我電話。”
“喔,好。”聊聊低頭看着手中的便當袋,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剛一進教室,張秀就一把扯住聊聊,緊張兮兮的問:“聊聊你沒事吧?”
聊聊搖搖頭,擠出一絲微笑。
“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個李曉霞真是太慘了,真不知做了什麼惡纔會……”
“秀秀,”聊聊打斷了她,“別這樣,學姐都離開了。”
“真不是我亂講,”張秀忽然貼近她的耳邊,神神秘秘的道,“我聽人講這種事是有因果報應的,有一惡必有一報,不然怎麼會死的這樣慘?”
聊聊微微蹙眉,卻
沒有反駁,因爲張秀的這個說法曾經外婆也說過同樣的話。世間的確講究因果報應。就像有人會在雨天被雷擊中死去,也是因爲曾經做過惡事,註定逃不過一劫。
就像自己種的惡果最後會由自己來承擔。
當然,這種事也不是絕對的,依然有很多惡人逍遙法外。
只是一定程度上,會有這樣的機率,也有很多是意外。
可是李曉霞,應該不屬於這種,畢竟她是那樣親切而和善的人。
整整一節課,聊聊有些魂不守舍。她幾次將手伸進包中,摸到那本令她膽戰心驚的畫冊,又縮了回去。
終於捱到下課,聊聊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網球場後面的實驗樓,因爲早已荒廢,平時很少有人來。滿地的枯葉也沒人來清掃,很安靜,能聽到鳥撲騰翅膀的聲音。
倒是一個學習的好地方,只是有些荒蕪。
實驗樓還是八十年代那種老式的樣式,油漆脫落,窗子大多數沒有玻璃,下面的門掛一隻鐵鎖。經過風吹雨打,早已鏽跡斑斑。
正對着樓門的前方,果真有一個水泥砌成的花壇。沒有花,倒是長滿了野草,也沒有像漫畫中的那樣堆滿黑色的灰燼。
聊聊鬆了一口氣。
也許,只是一個巧合,並不是預言。
這麼想着,整個人都輕鬆了。
以至於想的太出神,有人走近都沒有發現。
“趙聊聊?”
聊聊啊的一聲跳起來,退後兩步,纔看清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雲末。
她有點意外,畢竟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正常人是不會來的,她來也只是爲了一探究竟,可是……
“你在這裡做什麼?”張雲末的表情有些冷淡,意味深長的望着聊聊。
“我……我過來看看。”
顯然聊聊說謊的技巧不夠高超,張雲末懷疑的眼神在她臉上游移,最後放棄。
“這裡什麼都沒有,不好玩,快回去吧。”
“哦,知道了學長。”聊聊鬆了一口氣,快步離去。
走到半路才忽然驚覺,既然沒什麼好玩的,張雲末出現在那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