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啊？”無鬼流露出明顯的失望，“難道離大人想獨吞寶貝嗎？”
“因爲這個女人是我的。”吳離把聊聊緊緊攬在懷中，義正言辭的宣佈主權。聊聊的心莫名的一陣慌亂，美好又開始冒泡泡。
“既然是離大人的人，那就算了。”無鬼酸溜溜的道，收拾起地上的人頭，看一眼就要泛出魚肚白的天，朝吳離拱拱手，“那麼就後會有期了，離大人。”
臨走還意猶未盡的看了聊聊好幾眼，戀戀不捨的一步三回頭，轉眼消失在大槐樹的後面。
太陽漸漸從山後爬出來，天亮了。
吳離把手遞給聊聊，出奇的沒有責備，沉聲道：“我們走吧。”
握着吳離的手，雖然一路無言，但聊聊整顆心都是暖的，穿過亂葬崗和崎嶇小路再也不會怕了。
兩個人上了大路準備攔車回家。
早上的氣溫還很低，聊聊喘氣的時候冒出一團團白煙，一邊搓着凍紅的雙手，一邊呵着熱氣。
吳離看了她一眼，就突然抓住她的雙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吳離……”聊聊竟然有點感動的想流淚。
吳離垂眸看着鼻頭紅紅的少女，忽然想到聖誕老人的馴鹿，不覺莞爾。
“怎麼了？”
“你不罵我？”
對於聊聊的要求，吳離有點哭笑不得：“你想我罵你？”
“不，不是，”聊聊不好意思的垂了眼睛，雙手還被吳離握着插在他的口袋裡，兩人距離這樣近，心裡像踹了一隻小兔子，突突突跳個不停。“我沒經過你允許就擅自跟着你來了。”
“你跟着我出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誒？”聊聊不自然的扯了扯脣角，“原來你早就知道，那你爲什麼……”
“我是來幫阿呆找頭。”吳離說，“無鬼是冥府亂葬崗的守陵人，每天接觸最多的就是死人，所以我擺脫他幫忙找阿呆丟失的頭，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
“唔，難怪你要用胎盤去換。”想到無鬼吞食胎盤的畫面，聊聊就一陣一陣的反胃。
“嗯，無鬼喜吃剛出生的嬰兒，
可現在這個年代哪有剛出生的嬰兒給他吃，有胎盤就不錯了，還是我花高價託了關係從醫院買來的。”吳離說的時候一臉嫌棄，更爲自己荷包受損卻一無所獲而鬱悶不已。
對於吳離主動把原因解釋給自己聽，聊聊莫名的感激，她幽幽記起那個叫無鬼的守陵人說什麼紫靈和記憶的事。吳離有很多秘密，他不願說，她也不會問，可是她很擔心，擔心他有一天會想蒸汽一樣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大清早的，車很少，好不容易等到一輛出租車，還是送人到公墓的回頭車。
兩個人上了車，聊聊已經凍得雙頰發木。
司機透過後視鏡警惕的看了兩人一眼，問清了地址就驅動了車子。
聊聊看了一眼計程車上的時間，5：00。這個時間，從公墓返回市區，的確讓人懷疑。
少年倚着後座，單手支頰，茫然的望着車窗外的景物飛逝。
“吳離……”
“嗯？”
“爲什麼一定要幫阿呆？”
這個問題，她其實想了很久，吳離最討厭的就是多管閒事，他不止一次警告聊聊見到事能躲就躲，躲不掉就跑。可是對於阿呆的麻煩，他卻樂此不疲。
“我也不知道，”吳離實話實說，“雖然不知道，但總覺得阿呆曾是我很熟悉的人。”
這個回答讓聊聊很意外，她試探的問：“與你消失的記憶有關？”
吳離愣了一下，又點點頭：“也許吧。”
“是什麼時候的記憶？”
吳離從來沒對她說過自己活了多少年，根據她的經驗，有三五百年最多了，不然他也不會被天雷劈倒在公園裡。這件事她每每說起，吳離都氣得發瘋，也就不敢在他面前提了。
少年收回目光，轉頭看着聊聊，清澈的眼底有瑩亮的紫色流淌，忽然就變得煩躁起來：“聊聊，你今天的話有點多。”
好吧，又是禁區。
聊聊乖乖閉了嘴，免得剛剛建立好的和諧溫馨模式就這樣被自己破壞。
***********
因爲是週末，不用去學校，卻撞見早早等在樓下的何子
木。
聊聊有點意外：“我要下午纔去咖啡廳呢。”
何子木尷尬的搓搓手掌，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不是約好了……去我家做客嗎？”
誒……聊聊一拍額頭，才猛然記起昨天何子木是有約過自己，而她也答應了。當時只是爲了應付，沒想到他還真的放在了心上。
“放心吧，我們是鄰居，我家就在對面。”何子木說着指了指小區對面的高層。
聊聊下意識的看向吳離，發現他沒什麼反映，只得點頭：“那好吧，你等等我，我上去換個衣服就來。”
“好。”何子木很聽話，乖乖的等在樓下。
吳離和聊聊一前一後的進了單元。
吳離雙手插進褲袋，自顧自的走進電梯，忽然開口：“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誒？”
“隨你，當我沒說。”
電梯門開了，阿呆站在門前，像個負責的保安。
吳離愉快的和他打了招呼，阿呆就屁顛屁顛跟在吳離的後面，吳離去哪他就去哪。
有的時候，聊聊懷疑阿呆是否是吳離曾經的戀人……呃，同性戀人。想想就覺得三觀盡毀。
聊聊沐了浴，換了衣服，還刻意打扮了一番纔再狐狸殺死人的目光下出了門，關上門的那一刻，長吁了一口氣。
下樓的時候，何子木果然還在安靜的等着。這樣冷的天氣，依舊穿單薄的襯衫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聊聊微微皺眉：“何子木你不冷嗎？穿的太少了吧。”
何子木笑笑，答：“不冷。”便轉身在前面帶路。
何子木的家就在對面的小區裡，和聊聊家的樓只隔一條街。居然也是十八樓。
“好巧，連樓層都一樣。”聊聊笑了笑，忽然啊呀了一聲。
何子木忙問：“怎麼了？”
“我忘記給你家人帶禮物。”
聊聊哭喪着臉，懊悔不已。第一次登門兩手空空，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聊聊掉頭就奔電梯，去超市買點水果也是好的。
何子木一把拉住她：“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