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她的話還沒說話完就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道:“改之哥哥,這裡我們一刻也不能再呆了,我們得快走,儘快找到寒香,不然,只怕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跟着依人站了起來,一邊和她急急的走出房間,一邊道:“你剛纔說難道寒香是受不了打擊,要……要什麼?”

她面色凝重而緊張的道:“我是擔心她要做傻事,而且,憑我對她的瞭解,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

我心猛地一沉,小女孩情竇初開,把什麼都看得純潔美好,當一發現現實跟自己的想象差距太大時,夢想就會徹底粉碎,以至於覺得整個世間都在負她,寒香不會因此自尋短路吧?!

急急的坐電梯下樓,走出怡情酒樓,依人上了停車場上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車。

敢情,她昨夜是開車來的。

只是眼前的寶馬車跟以前她和寒香一起坐的寶馬車雖然看上去一模一樣,車牌號卻完全不同。

估計是她新買的。

可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她曾經在給她媽媽打電話時說過,她喜歡的不是和寒香的一模一樣的寶馬的。

看來,世間在變,人也在變。

只是,我自己變了嗎?

我跟在依人身後上了車,近近的坐在她身邊。

依人急急的發燃車,欲猛地離開酒樓的停車場飛馳而去,卻忽然記起,我們根本不知道寒香都在哪裡?

進入燈火通明的大街,依人一邊向前,一邊一隻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從衣袋裡掏出手機。

她撥打着文文的電話。

先前,她在沉睡着被我搖醒時,文文反反覆覆的打她的手機,她都狠心不接,甚至最後要關機,現在卻主動打過去了。

然而,文文也沒接。

但我知道,文文不是跟先前的她一樣在賭氣,文文只是不便接。從先前我在電話裡聽到的他打過來的電話被掛斷的情景,我就能推測得出來。

他要麼是不想讓本來就在又痛又恨的極限上的寒香更痛更恨,要麼是被子揚得意而又肆無忌憚的笑眼監視着不能接。

文文越是不接,依人越是不安不甘,越是反反覆覆的撥打,然而,最終還是不得不無可奈何的放棄。

我忽然想起件事來,我安慰道:“依人,別急,我剛纔在電話裡聽出文文並不是聽說寒香要做傻事纔給你打電話的,而是他自己就正和寒香在一起,如果寒香真要做傻事,文文一定會阻止她的。”

依人冷笑道:“文文?他能阻止寒香?他如果能阻止寒香,他就不可能連接電話的勇氣都沒有,敢情,他正軟骨頭得懼怕寒香得厲害,都什麼時候了,還只顧着自己的怯懦,連電話都不敢接!”

我又道:“就算文文不能,可還有子揚,我剛纔也在電話裡聽到了子揚的聲音的。子揚也在寒香的身邊,他總不可能任由寒香做傻事吧?”

她道:“子揚哥哥也在?”

她又一次叫了“子揚哥哥“,跟叫我“改之哥哥”一樣的叫了“子揚哥哥”,我心裡更加酸酸的不是滋味,但我還是點點頭道:“是的,子揚在。”

她略微放了放心,不再那麼緊張了。

我也不再那麼緊張了,我心裡想的正如我勸她的一樣,既然子揚在,寒香就不可能做出什麼傻事,子揚那麼小白臉的諂媚寒香,一定會阻止寒香做傻事。

但依人的略微放心,卻讓我心裡的酸酸的難受滋味更加濃烈了,她竟然不僅如叫我“改之哥哥”一樣叫子揚“哥哥”,而且對她這個“子揚哥哥”還如此信任,一聽說“子揚哥哥”也在寒香身旁,就不再那麼緊張了!

我剛要酸酸的極不是滋味的對她揭穿她的“子揚哥哥”是怎樣一個拋妻棄子的敗類中的敗類,她卻忽然又緊張起來,她道:“如果寒香做的是損害自己的傻事,當然子揚哥哥會阻止她,可如果寒香做的是損害別人的傻事,只怕子揚哥哥非但不會阻止,還會在一旁添油加柴,滋長她的氣焰呢!”

這話一點也不假,憑子揚對寒香的小白臉的諂媚,在寒香做損人利己的事時,絕對會做出依人擔心的那樣的事來,甚至會表現得更加是寒香的得力幫兇。

而且,憑寒香剛烈而又脆弱的性格,在昨夜第一次遭遇這樣的的打擊之後,她極有可能做出兩種選擇,要麼傷害自己,要麼傷害別人。而從先前在電話裡我聽到的子揚附和着寒香對文文跟我通話的阻止,可以判斷出寒香百分之百是選擇了後者。

更何況,依人的手機忽然響起了短息提示音,顯示的竟是文文發來的,而且,當她緊張的按下閱讀鍵時,竟是兩個字“青梅”!

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字,我的心卻更加緊張的劇跳得厲害,已不再是擔心,而是擔驚了。

想必文文是不便打電話,偷偷給我們發短信的,他一定是在告訴我們,青梅正要去傷害一個人,這個人便是青梅。

我曾親眼見過寒香和依人羞辱青梅甚至對青梅大打出手時的情景的,我能清楚的知道寒香能做出什麼事來,在今晚這種又痛又恨又怒的情況下更會做出什麼事來。

更何況,在她身邊還有子揚這個諂媚她的得力幫兇!

依人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放了心,卻替寒香恨恨的道:“這個時候她去對付青梅再好不過了,她早就該狠狠的對付青梅了!”

我緊張擔驚的心,便幾乎要瀕臨我能承受的極限了。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緊張擔驚得瀕臨極限,曾經,在倍受青梅冷眼時,我是多麼希望能冷眼的旁觀她被人折磨羞辱,她越是被人折磨羞辱,我就越是痛並且快樂着。

我喜歡這種痛得鑽心的快樂。那是虐與被虐的滋味,女頻小說網裡有很多這類的小說,每每讀來我都會淚水恣意氾濫。我確實不但長得清秀柔弱如女子,我還有一顆女子般敏感細膩多情的心。

我讓依人調轉車向,其實即使我不讓依人調轉車向她自己也會調轉車向的。因爲憑她和寒香幾次三番的找青梅的麻煩,她是不可能不知道青梅的住處的。

是的,我們要急急的趕去的是青梅的住處。

我心急如焚,儘管越是儘快到達,寒香越是會多一個對付青梅的幫手——依人,但我還是心急如焚的恨不得立時就出現在青梅的房間。

如果不立時出現在青梅房間,我又如何去護住青梅阻止一切的發生。

也許那一切早已發生正在發生並且還要繼續發生下去。

然而,我們趕到青梅所住的小區,急急的下車,急急的坐電梯上樓,又急急的走出電梯,衝到她的家門前時,卻是房門緊閉,裡面寂然無聲。

依人重重的敲門,裡面寂然無聲。

我重重的敲門,並且急急的高喊青梅的名字,裡面依然寂然無聲。

莫非,寒香帶着雪兒的爸爸和文文早已來過又揚長而去了?

那麼,青梅現在是不是正痛苦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痛苦更聽不到聲音或者即使聽到聲音也無力回答的躺在房間裡的某個角落?

我急得都要撞開房門了。

一個鄰居卻被驚動,打開門探出臉來既憤怒又奇怪的對視着我們,並且道:“你們還要不要人安寧?這是夜晚,這是私人住宅,不是娛樂場所!”

我忙道:“對不起,先生,我們是這家主人的朋友,我們敲門裡面沒人應,我們擔心她出了什麼事。你知道的,現在這個世上壞人多,她又是一個單身女子在家。”

鄰居沒好氣的道:“神經病,敲門沒人應,難道就一定是她遇到壞人了?這個社會真這麼亂,那是不是每個單身女子都要急着提前結婚結束自己單身居住的生活,或者即使結了婚,如果因爲工作異地分居也得另找個男人和自己同住纔有安全感,這樣豈不便宜了你我這些男人?”

我無語,懶得再和他廢話也沒功夫沒時間和他廢話,又急急的要撞門。那人卻接着道:“還要敲?說你是神經病還真是神經病,既然敲門不應,就說明她根本就不在家,你們難道就不知道給她打電話?”

猶如醍醐灌頂,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真是被急糊塗了,竟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想到。

我忙掏出手機撥打青梅的號碼,可反反覆覆撥打,盡然不在服務區。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青梅果然不在家。

青梅的家是市中區最繁華的地方,不可能手機沒有信號,更何況我就在她的家門口我的手機都沒不在服務區都能撥打她的號碼。

但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青梅不在家。

可青梅到底在哪裡呢?

寒香是不是早已知道青梅的去向纔要去對付她的?

她是不是已和雪兒的爸爸還有文文找到了她,並且正用我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方式折磨着她?

好在我忽然想起了楊娜,我不得不慶幸自己佩服自己竟然想起了楊娜。

我急急的撥通了楊娜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