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忠於彭格列,不過巴利安可不是沒有脾氣的工具。」
「巴利安要取回屬於它的光榮、尊嚴以及重視。
誰要踐踏吾等期望與榮耀,必須付出相應代價。」
別誤會,以上是不怎麼正經的路斯利亞和一臉便秘嚴肅狀的列維對部下們的宣誓。
過快的步伐讓巴利安制服的衣襬在風和日麗的夏末秋初也舒展着飛揚,如劃過藍空的鴿子羽翼。
身爲貝爾菲戈爾的直系部下,紗容理所當然緊跟在貝爾身邊。
其實大清早被路斯利亞從被窩裡拖出來的紗容還不是很明白這次行動的意義
不管怎麼說九代都是自己父親效忠的首領,也算是在自己通往第一殺手夢想上的指路恩人,紗容並不想和九代目兵刃相向。不過既然是以彭格列指環爲最終目標而不是毀滅彭格列問題應該不大吧?
但是想破自己那顆腦袋都覺得垃圾boss是因爲自己敬愛的老爸居然寧願選了個十萬八千里遠的日本小鬼子也不選自己而吃醋耍脾氣吧?
喂喂,難道我們純粹是去代替他向老爸撒嬌的嗎?
紗容轉了轉自己手上臨時從鐵柵欄那裡掰下來的鐵棍,兩端還粗糙的帶着尖銳的鐵渣。
“臭小鬼,待會可別跟丟了。殿下可沒空再去領你回來。”貝爾手指翻轉將小刀變騰出華麗的花樣。
“還請王子殿下(僞)你不要惹出額外的麻煩纔好。身爲唯一負責你的部下,我表示壓力很大。所以拜託請高貴的您千萬不要拖我後腿。”
“從來沒爲王子做過什麼事的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貝爾不爽地扯扯對方的頭髮。
巴利安外的廣場上停着幾排車輛。統一的黑色使得在近處展望給人浩浩湯湯的氣場。
貝爾的車子是一輛悶騷的四門跑車,身爲沒有專車的部下,紗容理所當然地跟着貝爾蹭車,順便帶了黏糊糊的拖油瓶路斯利亞。
“斯貝爾娘呢?”拉開車門的紗容頓了頓,回身四顧。
“斯庫瓦羅去追搶另一半彭格列指環了喲。”一邊的路斯利亞翹着蘭花指解釋。
“彭格列的指環還切成兩半嗎?”紗容微微驚訝了一下,在腦中構想一下只想出那種彼此吻合的情侶戒指的樣子。
“作戰隊長要搶的是門外顧問首領澤田家光手中的彭格列半指環。而我們要拿的是由九代持有的半指環,紗容醬。”
“嘻嘻嘻,跟她解釋什麼勁,那傢伙根本不知道指環的屬性是什麼吧。”前座的貝爾撐着臉靠在車前的儀器板上。
“屬性?”爬進後座的紗容順手關上車門,“是指白金、寶石戒指或者鑽石戒指之類的嗎?”
貝爾給了路斯利亞一個“你看吧”的眼神。
“反正只要搶到戒指就可以了吧。”又不是哈利波特魔法戒指,瞭解屬性又怎麼樣,知道屬性了不起啊混蛋。
“不是‘搶’,是‘拿’哦。”路斯利亞很娘地把手指擋在脣前,“得到彭格列半指環,控制本部——這纔是我們的完全使命。”
“……瞭解。”紗容翻了翻白眼,聽起來似乎要大大的運動一場才行啊。就算巴利安出其不意,而本部在和平年代的當下銳氣大減,捏着指頭怎麼算都覺得會錯過午飯。
紗容有些鬱悶地叼住路斯利亞遞過來的牛奶罐上的吸管:“Xanxus不去嗎?”
斯貝爾娘滿世界地跑去追指環,她和貝爾、瑪蒙、路斯利亞、列維以及一干巴利安大衆臉要一大清早爬起來乘車去彭格列本部,憑什麼身爲受益者的垃圾boss卻只要翹着二郎腿在辦公室裡坐着長痔瘡就好了啊。
“沒有里包恩的彭格列本部,只是外表華麗、裝盤精美卻食之無味的雞肋罷了。”貝爾對着後視鏡觀察自己的髮型,嘴角帶着似乎永不變調的笑意,“根本輪不到boss出場。”
“不要這麼說本部嗎,我可是很期待在那裡遇到身材精壯的美味帥哥的喲。”
小型車隊向着彭格列本部進發。
〉〉〉
“如果沒有九代授予的通行證,我不能放這麼多人進去。”巴利安的車隊停在檢查口前,被一個穿着有彭格列徽章的制服男攔住。站崗的護衛隊手持槍械站在不遠處,不過他們看起來倒不是很緊張。
“小哥,你看清楚,我們可是巴利安哦。”路斯利亞將安全距離拉近到曖昧範圍,“真是不可愛,人家可是不常來的呢。”
“嘻嘻嘻,廢話什麼,攔路的人都殺了好了。序幕已經拉開,指揮棒就位,王子迫不及待地要聽到哀鳴協奏曲了。”
“貝爾,你說話還真是文縐縐。”瑪蒙飄在一邊,“所以我說用幻術製造假象直接進去不是更便捷嗎,根本不需要這麼羅嗦吧。”
“偷偷摸摸可不符合王子的美學。”
“偷襲是狡詐的行爲。”紗容接道,“既然是拿回應得的東西就不應該躲躲藏藏的,直接殺進去就好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門衛戒備地看着面前的巴利安衆人。巴利安本來就是彭格列精英般的存在,居然一下子出動了幾十號人,“如果你們不立刻撤出安全距離……唔!”門衛的額頭迸裂出鮮血倒下。
“哎呀哎呀,真是最毒婦人心,這傢伙頭蓋骨都要裂了吧。”貝爾在一邊瞬間從指間發射飛刀幹掉準備射擊的守備人員,一邊說着風涼話。
“一時沒控制好。”紗容收回鐵棍,染血的那處地方隨着棍身的傾斜拉出一條遲鈍的殷紅色。
尖銳的警報聲在彭格列古堡響成一片。
“聽到了嗎?”閒庭信步在彭格列古堡前,貝爾菲戈爾閉着眼睛側耳傾聽,“交雜沉悶的腳步聲和美妙的槍械上膛聲伴隨着紅色警報充斥在彭格列腐朽的空氣裡,猶如華爾茲鏗鏘的前奏。”
“聽到了。”紗容歪了歪脖子活動僵硬的肌肉,“你可以直接扒開你的劉海看看,我們被包圍了。”
清一色的把持着槍支的彭格列護衛隊正以巴利安爲中心形成半圓弧的包圍圈。
“停下腳步,巴利安!不然我們開槍了!”
“我的部下就暫時交給你了,貝爾。”瑪蒙看着面前的彭格列衆人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不然被我的幻術波及到可不太好。”
“嘻嘻嘻,沒問題,不過王子纔是這次突擊的主旋律哦。”八把尖刀出現在貝爾的手指間,“只有將密集的殺戮和緩慢的死亡交織才能演繹出華爾茲的高.潮。”
點燃導火線吧,將戰爭打響。
不可避免的流血,將祭祀xanxus失望的傷痛。
既然九代做出這樣的選擇,那麼彭格列就需要承受來自巴利安首領的憤怒。
涼爽的夏天末日。
歹徒們擠滿城堡的草地。
幻覺遍佈黑色禮服。
下水道將被注入新的液體。
正大光明地殺入。
以不同的方式,如同各種樂器的協奏。
給金黃的玉石柱抹上番茄醬。
塗鴉吧,用各種口味的鮮血和腦漿。
並非是叛亂。
承受吧,來自巴利安的愛。
親愛的彭格列。
注視這座兵器肆虐的樂園。
我將刺爛你令人作惡的永遠的冷靜與剋制。
“臣服於巴利安或者成爲我們獻給彭格列指環的祭品?”帶着尖刺的鐵棍抵住男人脆弱的頸部,血珠從傷口滑落。
“不……請……”汗水從男人的額頭滾落,被戰慄顛簸着落下,“請收下……忠誠……我的……”一絲微光從男人眼中閃過。紗容一凜,面無表情地直接用力將鐵棍扎穿氣管,扎入後面紋路華美的牆壁。
身後是子彈和小刀的激烈碰撞聲。
“你還真是放心把背後交給我啊。”貝爾蹲在欄杆上舔着曲折波浪的刀背,拉高一邊的嘴角,“這樣子可不行,會讓王子忍不住想殺了你。”
黑色的頭髮纏繞住偷襲者的脖頸,在狠狠地將膝蓋砸向喉結直到對方的後頸撞在牆壁上發出清脆的骨骼微響後,再順手抓住屍體一個旋轉擋住呈半弧狀飛刺過來的一排小刀。紗容用頭髮扯住想逃走的貝爾菲戈爾,上前對準對方皮膚細膩的右臉砸了一拳。再一把扯住對方敞開的衣襟:“走吧。”
“放手,居然弄傷王子的臉……”貝爾死命掙扎着往後退,揮舞的手臂碰到一邊圍欄轉角的漆木柱立刻抓住,再前撲一下抱住。
“兩位大人……”在一邊掩護的部下一臉血——請你們快點啊,再磨嘰一會巴利安就該多出一條人命了。
“咔蹦——”
清脆的木材斷裂的聲音,讓貝爾不得不丟掉懷裡的那截柱子。
“再不放手的話……”可惡,腰被頭髮綁住逃不了。
“你不想第一個到大廳嗎?”紗容將非暴力不合作的某人拉回來,“你想讓列維都排到你前面嗎?”
“……絕對不允許。”
〉〉〉
巴利安的幹部彙集在偌大的會客廳。
只要穿過面前的走廊就可以到達最終的地點。
“B-N-C-C-G。”路斯利亞推了推太陽鏡,“九代的守護者來了五個呢,看來情報無誤。”
“九代的守護者?”紗容驚訝地擡了擡眼皮,轉而露出一絲失望,“彭格列沒人了嗎?”怎麼看都是臉上長滿褶子的老爺爺啊。
“巴利安的小鬼,八年前的教訓還不夠嗎?”Coyote•Nougat(九代的嵐守護者)面部帶着長者的矜持,眼角里卻流露出一種盛氣凌人的渺視。
“只要boss想要的,我——列維爾坦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嗯,討厭,其實人家纔不想這麼暴力呢~會破壞淑女形象的哦。”
“你們怎麼看?”瑪蒙冰冷地看着六守中的霧守。
銀質小刀在空中飛舞出優美的弧度,貝爾微笑着做好備戰姿勢:“王子已經聞到從他們血管中散發出來的鮮血味了。”
“垃圾。”沉寂在肩上的黑髮同透明的塵埃一道懸浮,冰冷的眸光抑制着蠢蠢欲動的摧毀的欲.念,“一羣沒用的老東西……”而已。
雷對雷,霧對霧,晴對晴,嵐對嵐。
「你的斯貝爾娘沒來——真嫉妒啊,爲什麼不叫我路斯利娘呢——作爲被作戰隊長調.教過的巴利安超級新人,紗容你去打敗那個雨之守護者吧。」
「記得要手下留情哦。」
Brabanters•Schnitten、Nie•Brow•Jr、Coyote•Nougat、Croquant•Bouche、Ganache•Ⅲ,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來自遙遠的東方古國的一句老話嗎?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更何況是漫長的八年。
八年。
巴利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刀刃上前行。
用我們的鮮血與殺戮換來巴利安的榮耀與彭格列的安寧強大。
難道你們沒有聽到嗎?
時代的車輪骨碌碌地滾過,流沙飛逝。
你們已經被拋在舊時光的塵埃裡很久了。
〉〉〉
“那個孩子沒有來嗎?”坐在辦公桌前的九代目還帶着沒有完全消退病態的蒼老容顏,他確實是老了。頭髮鬍子都白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也變得像夕陽一樣柔和且充滿溫情。
他看着面前的沾染鮮血和汗水的巴利安幹部們就像看着一羣壞孩子,帶着長輩的責備與慈悲,叫人分外噁心。
是的,噁心。
那種隱藏其中的對你的錯誤與必將失敗的前途的憐憫,否定了你之前全部的努力。
無名的怒火在心中像是劃過鞋底的火柴燃燒起並不明烈的微小的、但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的火焰。
……被一個眼神輕易打敗了嗎?
“就算boss不來我們也會帶走指環,不會再讓八年前的失態重演了。”
不同於彭格列在和平時代、在工於勾心鬥角中逐漸衰敗了戰鬥力,巴利安是——至始至終都舔舐着刀刃上的鮮血,甚至於在最深的地獄裡斬殺死神。
“不過boss的憤怒,我們帶來了。”
〉〉〉
五大守護者已經被軟禁,和九代目身形相似做過面部微型整.容的老男人代替九代坐鎮辦公室,整個彭格列基地已經處於巴利安控制之下。信息傳播渠道已經被封鎖,事先泄露的可能引起門外顧問和同盟家族生疑的信息將在一天之內解決。
——紗容從路斯利亞和Xanxus的報告中得出的大體情況。
衝突結束,除了留下部分精英把持彭格列基地,巴利安的幹部們剩下要做的就是帶上已經昏迷的彭格列第九代,趕回巴利安吃晚飯。
〉〉〉
紗容翹着二郎腿坐在擺着歐式浮雕花瓶的櫃檯上,轉着銼刀修着指甲。其他巴利安幹部稀稀拉拉地依靠在走廊邊上。
“轟——!”新換上不久的橡木門被砸成碎片。紗容踩着櫃檯邊緣往上一跳,穿着黑色制服的斯庫瓦羅撞翻木質櫃檯,摔下來的花瓶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哎呀呀,發生什麼事了,斯庫瓦羅醬。”路斯利亞一驚一乍地捧着臉。
“看來任務失敗了。”瑪蒙唏噓。
“被狡猾的澤田家光耍了嗎?”貝爾毫無同情心地拉展着脣角,“看來真是不讓人消停。”
紗容踢開壓在斯庫瓦羅身上的櫃檯殘骸,蹲在對方身邊看着那被白色長髮淹沒的臉。斯庫瓦羅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完全是一副自尊心受傷的樣子。
紗容想起斯貝爾娘前一刻拿着在日本從門外顧問部員那裡搶來的半彭格列指環,帶着抑制不住的像是小孩子知道一定會受到表揚的得意洋洋的神情衝進垃圾boss的辦公室報告的情形。
“還真是白癡長毛啊。”
“……什麼?”那顆披滿長髮的臉轉了轉,隨即斯庫瓦羅挺腰起來,發黑的臉從晃盪的白色長髮下殘碎地顯露出來,“你纔是白癡!去死吧!臭小鬼!”一邊說一邊迅猛地抓了一把loli的頭髮狠狠往旁邊拉。
頭皮火辣辣的疼痛讓紗容冷淡的臉在瞬間變得充滿戾氣,迅速反應將黑髮延長後紗容餓狼般撲到斯庫瓦羅身上,抓住對方的兩隻耳朵就開始往兩邊扯。
底下的男人立刻用另一隻手去扯loli的臉,紗容不甘示弱地一口啃住對方的手掌。
呸呸呸……算了,髒也忍了。
斯庫瓦羅一個翻身一腳踩在loli的肚子上,探手去扣對方的脖子。紗容一把扯下男人的衣襟打斷他的攻擊,同時仰臉一口咬在對方精壯的頸側。
微弱的血腥味在齒間流走。疼痛讓斯庫瓦羅大爲惱火,立刻反咬一口。
“……這算什麼?”貝爾抽了抽眼角。
瑪蒙瞟了地上滾來滾去的兩人一眼:“亞嘞亞嘞,簡直像兩條瘋狗一樣。”
“嗯?”
叼着耳朵的蘿莉和掐着對方脖子、嘴裡含着黑色髮絲的暴躁男人同時擡頭看向一邊。
“不妙啊……”瑪蒙向後飄了飄準備逃跑,這時一邊破碎的門框內傳來響動。披着制服的Xanxus出現在門口,用他傲慢得不可一世卻慵懶的粗啞嗓音發號施令:
“守護者全員集合,準備前往日本奪取剩下的彭格列指環。”
看來巴利安在短期內不會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