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語結,對劉鑫的問話真的感到有些無力回答。想了想再開口說:“我沒說扳不倒,我的意思是如果喬萬里願意幫他,事情就沒那麼輕易結束了。”
劉鑫眨了眨他那雙無辜的大眼,說:“那如果喬萬里不幫他呢?現在當官的都是自掃門前雪,這種渾水誰願意去趟啊!”
猴哥說:“再觀望觀望吧,事到如今,柯正舟是不會輕易放過曹翻天了,現在曹翻天身邊也沒個出主意的人,只怕沉默不了多久。”
劉鑫露出一臉嚮往,說:“我最喜歡的就是混亂的,你們覺得柯正舟還會怎麼修理曹翻天,曹翻天又會怎麼反擊?”
我難得理他,回頭手機響了起來,我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有些奇怪,正在考慮要不要接,劉鑫一把搶了過去,一邊說“誰打的啊,我幫你接”,一邊按下接聽鍵盤,纔剛說了句“喂,”忙將手機丟回給我,低聲說:“龔薇大美女!”
我接過手機,擺上笑臉說:“龔薇……”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咆哮’,說是咆哮也並不像,龔薇跟我說話一向比較溫柔,只是這次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極度生氣,有些刺耳。
龔薇問:“顧冉熙,你什麼意思?”
我被她一句話問得有點茫然,但依舊擺着笑臉回話,畢竟她幫過我們不少次的忙,“怎麼了?”
龔薇氣急道:“怎麼了?是不是你給呂志豪出的主意?”
呂志豪是之前龔薇介紹給我們的那個二十五歲的電視臺小記者,長得比較小帥,很乾淨。
我更加不知所措,再問:“出什麼主意了,我沒和他說什麼啊?”
龔薇說:“不是你告訴他送錢給我嗎?今天一早他就擰着一大束人民幣做的花跪在我公司門口,全公司上下,包括守門的大爺都看到了,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我公司的員工?”
我內心一陣狂笑,但嘴上不敢有絲毫的笑意,滿是抱歉的語氣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的確是有這事,那天呂志豪走的時候問我女人一般都喜歡什麼,我也就隨口說喜歡‘錢’,我真不知道他會到你公司給你送錢……”
龔薇聽着停了半會,冷冷說:“以後別人的是別瞎摻和!”說完掛斷了電話,我還想說些感謝她幫我們找來記者的話,電話那便卻已傳來‘嘟嘟’掛線的聲音,轉眼見劉鑫一臉笑意地站在我背後,見我轉身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晚些時候天空烏雲密佈,沒過多久開始打雷,閃電在半空劃出一道道明亮而又精緻的線段,雷鳴聲此起彼伏,像是在發泄,發泄最近幾天以來的沉悶,緊接着指尖般大小的雨點開始落下來,打在窗戶上滴滴嗒嗒,我們一行人望着窗外有些迷離。
傍晚六點左右,原本就昏暗的天空越加暗下來,街道上路燈一盞一盞點亮,將整個城鎮照得通明。
李哥的手機這時不合時宜地想了起來,李哥接起,“喂”了聲,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像丟進墨水中滾了一遍的難看。
“怎麼了?”掛斷電話,猴哥急問。
李哥沉着臉說:“孫吳打來的電話,柯正舟出事了……”
劉鑫忙接口:“出什麼事了,不會又遭‘腦殘教’的教徒撞車了吧?”
李哥說:“他被曹翻天綁架了!”
“什麼?”我、劉鑫和青峰不約而同地大叫出聲,媽的,劉鑫這個烏鴉嘴,還真讓他說中了,綁架柯正舟,這曹翻天還真是瘋狂。
猴哥問:“孫吳給你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李哥說:“他讓我們幫忙就柯正舟。”
劉鑫說:“縣委書記被綁架可是大事,孫吳他不報警找我們做什麼?我們能幫上什麼忙?”
我跟着劉鑫的話問:“要是我們不去會怎樣?”
李哥說:“孫吳說了,這件事是我們引起的,必須由我們解決,如果我們不去,只有兩種可能,一則柯正舟與遇到不測,那麼曹翻天立馬就會反過來對付我們,二則柯正舟得救,那麼他康復後第一個要對付的也是我們。”
“操,那不是騎虎難下了!孫吳跟柯正舟他媽一樣的奸詐狡猾。”劉鑫低罵。
李哥說:“不要囉嗦了,我們先出去吧,孫吳正往酒店趕過來。”
因爲今晚的事比較緊急,也比較特殊,我們將青峰與楊佩琪等人都留在了酒店,就我們四人前去,臨出門時Demi跟了出來,一字裙換小皮衣和小皮褲,腳下馬靴,長長的金髮捆在腦後,一副輕裝上陣的打扮,嚼着仍然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猴哥當時臉色就變了,剛要說話,只見Demi快速從腰上取出一把手槍,比了比笑道:“放心,我是不會拖你們後退的!”
劉鑫這時低低在我讚歎:“有此佳人,夫復何求啊!”
我橫他一眼,轉頭楊佩琪向我走了過來,衝我溫柔地說:“小心點,我等你回來!”
我對她笑笑,說:“沒事,很快就回來了!”然後轉眼看劉鑫一臉受傷的表情,捂着肚子要笑不笑。
最終,猴哥執拗不過Demi,只得帶着她一起上路,在酒店等了幾分鐘便看到孫吳匆匆趕了過來,上車時看到Demi有一瞬間的愣住,但很快回神,說:“曹翻天帶着柯先生往服裝廠去了。”
李哥啓動引擎,頭也不會地問:“你不是一直跟在柯先生身邊的嗎?爲什麼讓曹翻天把他挾持了?”
孫吳說:“今天我和柯先生去市裡辦點事,回來路上車胎爆掉,就在我下車換備胎的時候曹翻天他們綁走了柯先生。”
聽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但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頓了頓我問:“曹翻天爲什麼會綁架柯先生,這段時間你們有何曹翻天見面嗎?”
孫吳低頭,有些難以啓齒。
李哥說:“孫先生,到現在這種時候你也用不着隱瞞我們什麼,這些天電視臺的新聞我們都有關注,我們明白柯先生坐了些什麼,只是我們想知道電視新聞以外的事情。”
劉鑫跟着說:“對啊,我們知道曹翻天製衣廠被停封檢查的事,和最近最大的一起槍支收繳案都是出自柯先生之手,你又何必對我們隱瞞什麼。”說到最後更加陰陽怪氣地說:“再說了,我們要是有什麼別的意思,當初拿到那份偷拍視頻也就不會直接交給柯先生了。”
孫吳想了想說:“幾天前製衣廠被查封之後曹翻天曾約見過柯先生,希望柯先生能幫他解決製衣廠的事,還試着想賄賂柯先生,但是柯先生並沒收他的禮,之後曹翻天不止一次打電話想再約柯先生見面,但柯先生一直很忙,沒時間和他見面。直到昨天下午曹翻天郊外藏槍械的地下室被查封之後,曹翻天的約見電話便變成了恐嚇電話,今天去市裡我們都是選的車輛比較多的道路,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什麼柯正舟沒收曹翻天的禮,我看是柯正舟他怕自己再被偷拍吧,我止不住暗暗地想。
“孫先生你有跟蹤曹翻天到他的服裝廠嗎?”猴哥忽然問。
孫吳有些呆愣,似乎沒聽清猴哥的話。這也難怪,其實我也怎麼聽明白猴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猴哥繼續說:“如果你沒跟蹤曹翻天到製衣廠,那麼是曹翻天給你打的電話,說他把柯先生綁到了製衣廠?”
孫吳木訥的點點頭,沒說什麼。
猴哥說:“曹翻天做事一向這麼招搖?他告訴你,他把柯先生綁到製衣廠,難道他不怕你報警嗎?”
孫吳頭底得更地,說話的語氣也顯得不太自然,結結巴巴說:“我……我不知道。”
猴哥說:“孫先生,既然我們答應幫你救柯先生,就請你將事情真相告訴我們。”
孫吳停了半會說:“曹翻天在抓住柯先生的時候,我一時口快,不小心告訴了曹翻天,是你們交給柯先生的偷拍錄像,並請柯先生幫忙除掉他。曹翻天知道後怒不可遏,要我帶你們去製衣廠,才能放回柯先生。”
我忍不住自嘲的讚歎:“你柯先生還真不是普通的忠心啊!”
“操!”劉鑫忍不住破口大罵,“我他媽就覺得奇怪,縣委書記被抓,你他媽不報警,找我們有個鳥用,原來是他媽的送我們上斷頭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