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含着多多少少吃醋的成分,但是暴怒中的顧晟,壓根沒聽出來。
這個時候提溫暖,更是死路一條,他臉上青筋畢起,一點點發顫,那種陰沉森冷的目光,好像要把喬嘉萱凌遲處死。
顧晟突然將喬嘉萱拖上自己的車,將中控鎖鎖住車門,讓喬嘉萱下不去。
看到顧晟明顯不對勁的情緒,喬嘉萱嚇得心臟漏了半拍,眼見他一點點逼近自己,更是顫抖得厲害。
“你要做什麼?顧晟你別瘋了,我是喬嘉萱。”她給自己壯膽,可仍然受不住顧晟身上散發的寒意,本能地往後縮着,縮着。
他抓着喬嘉萱的手,讓她不得不仰着臉看着自己,瞳孔深處映出她此刻的驚慌。
“喬嘉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溫暖?你知不知道現在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溫暖?你又有什麼資格得寸進尺?莫不是爺爺讓你跟着一起來這裡,就讓你以爲你真的還顧家的一員了?”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可怕,陰森,帶着決然的肅殺之氣。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爲什麼緊緊抓着這一點不放?”喬嘉萱的聲音有些撕心裂肺,這樣的顧晟太可怕了。
顧晟的大手爬上她纖細的脖子,喬嘉萱重重一震,呆呆地看着他。
“信不信我一下掐下去,你立馬沒命了?喬嘉萱,別自以爲聰明地揣摩我的心思,顧家任何人的心思都不行,你懂了沒有?”
揣摩他的心思?
喬嘉萱有些想發笑,但是笑不出來,顧晟的手勁下得不大,可也不是完全沒出力氣。
他把她的關心當成是一種試探,原來她在他心中,永遠都是這麼不堪。
喬嘉萱閉上眼睛,突然痛恨起顧晟來。
她的眼淚一點點打在顧晟的手背上,他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樣,倏地放開自己的手。
顧晟臉色的震怒以及失控頓時蕩然無存,他恢復了偏偏如玉的貴公子的樣子,他又是陰冷而又冷靜的顧總,剛纔的失控,就像是
他眼花了一樣。
“喬嘉萱,你記住今天的話。”他對她只有這麼一句話,把剛纔他自己做的全都掩蓋了過去。
“繫好安全帶。”他冷聲吩咐,等喬嘉萱繫好之後,車子呼的一下,在雨中飛了出去。
雨勢越來越急,瞬間像是發展爲傾盆暴雨一樣,天空中烏雲密佈,黑壓壓的雲朵聚在一起,好似天快要塌下一樣。
喬嘉萱看着扯在在暴雨中飛奔,有些驚慌,朝着顧晟大吼:“你瘋了,開這麼快?顧晟,你給我醒醒。”
她聲嘶力竭地喊着,但是顧晟卻像是丁點兒沒聽到一樣,視線緊緊注視着前方,壓根不理她,油門踩得呼呼響。
“你真的瘋了?你要死也別拉上我。”喬嘉萱的一句話,終於換來顧晟的反應。
他陰森森地轉過頭盯着喬嘉萱,冷笑着說:“怎麼?怕了?喬嘉萱,若是我死,我一定拉上你。”
她瞠目解釋地看着男人再度將視線放在前方,直到在一間娛樂場所停下。
“下車!”顧晟說話的時候,直接扯開她的安全帶,繞了個彎將喬嘉萱拉下來。
“你到底要做什麼?媽媽還在墓園,有沒有人去接應她?爺爺呢?這樣的日子,你還有心情來這種地方?”喬嘉萱有些不可思議地質問。
“這樣的日子?你這麼關心?”顧晟動了動嘴角,默然地說,眼底不曾見到一絲幽光。
還沒入夜,娛樂場所壓根沒幾個人,顧晟如入無人之境,跟喬嘉萱橫衝直撞走到一個包間,中途有看到個別服務員奇怪地看着他們,但是沒有一個人攔下他。
“砰”地一下,包間的門狠狠甩上,不大不小的空間聚着兩個人,因爲剛纔下雨的原因,喬嘉萱的衣服有些被淋溼了,此刻坐在沙發上有些簌簌發抖。
顧晟淡漠地拿出一瓶瓶的酒,擺在桌面上,看得喬嘉萱一愣一愣的。
“你要不醉不歸?,顧晟,你能不能清醒點兒?”她看着對面狠狠灌自己喝酒的顧晟,含着怒氣說。
“即便是心裡難受,這也不是解決的辦法,你把媽媽和爺爺放在什麼位置?你難過,他們就不難過嗎?作爲一個兒子,你現在在做什麼?用酒精麻痹自己,就可以逃避過去了?”
喬嘉萱緊緊皺着一張臉,冷冷地呵斥,話一出口,顧晟的表情愈發微妙,看着暴怒要殺人一般。
喬嘉萱迎了上去,毫不畏懼地和顧晟直視,下巴擡得高高的,不見絲毫迴避以及恐懼,好像剛纔在車上他看到的驚慌,完全是他假象出來的一樣。
“顧晟,我以爲你這個男人有擔當,有魄力,但是現在遇到問題,你只懂逃避,我真是看錯你了。”
像是沒說夠一樣,喬嘉萱喋喋不休地在火上澆油,顧晟的臉色青了轉白,嘴脣緊緊的抿着,卻不說話。
他的表情平靜了許多,喬嘉萱的膽子又放大了一些,竟然撫上他的臉,輕輕滑過,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
“大家都需要你,若你一味地在這裡逃避,你永遠也逃不出這個困頓的局面。”
顧晟沒說話,冰冷的表情一點點破裂,用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辛辣味讓旁邊的喬嘉萱膽戰心驚。
這酒的度數,怕是不低。
喬嘉萱聽到包裡的手機在響,忙拿出來,是顧震。
她走到角落接了電話,“爺爺,你現在在哪?”
“阿晟是不是跟你一起?他現在在哪?怎麼大雨天衝出去了?”顧震的語氣很不好。
喬嘉萱看看沙發上一臉平靜的男人,壓低聲音說:“他心情很不好,在喝酒,我正試着勸勸他。”
電話那端的顧震有些生氣,他自然知道孫子爲何這樣,但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竟然還用這種可笑而又愚蠢的方法逃避過去。
“你告訴他,是顧家的男人,就給我拿出點兒勇氣和魄力出來,畏畏縮縮算是什麼男人?說出去還丟我顧震的臉。家裡有事,他一個快三十的男人了,只懂得用酒精麻痹自己,想過他母親沒有?想過我這一腳快踏入棺材的老傢伙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