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寶蓮的回答,女皇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纔開口說道:
“你起來吧,帶朕去看看。”
寶蓮應聲而起,然後躬身領着女皇,朝着聶心琳的內院走去,後面自然跟着聶心語和聶心瑤,還有清塵和懷瑾、握瑜。
一行人在寶蓮的帶領下,來到聶心琳的寢居,卻見聶心柔遠遠地站着,而聶心琳的牀邊卻是幾個醫女在伺候。
“是你——是你害我!”
就在女皇走進來的一瞬間,聶心琳再次開口,雙手張牙舞爪,抓起牀邊的枕頭,便朝着女皇扔過來,好在聶心瑤反應敏捷,替女皇擋下了這突如其來的枕頭,否則,女皇便要被砸中了。
“這是怎麼回事?誰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女皇甚是憤怒,雖然指着那幾個醫女,可目光卻看着聶心柔,想讓她給個解釋。
“母皇息怒,七皇妹並非有意的,她只是此刻神志不清醒而已。”聶心柔說道,“至於爲什麼會這樣,醫女也查不出來,兒臣想着七皇妹施展幻術,是大皇姐身邊的醫女看出來的,或許這位懷瑾姑娘,能知道七皇妹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才冒昧地讓寶蓮將母皇和大皇姐都請了過來。”
“既如此,懷瑾,你便去看看,七皇妹到底是怎麼了。”大皇女一聽,便轉頭對懷瑾說着。
懷瑾點頭,走到聶心琳的牀邊,爲她把脈,然後又仔細觀察了聶心琳症狀,心中微微瞭然,這才轉身,對衆人說道:
“啓稟陛下,七皇女殿下是因爲驟然施展幻術,被人強行解除之後,產生了反噬。也就是說,此刻七皇女殿下自己陷入幻術之中。”
“那她爲何口口聲聲說有人害她?”女皇再次問道。
“民女記得,方纔在院中,民女中了幻術之時,陷入了曾經的心結之中,糾結不已,所以可以斷定,這幻術迷惑人心智,是爲了勾出每個人內心深處最無法紓解的事情。想來,七殿下如此說,也不是沒有根據……”懷瑾再次開口,字斟句酌,卻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清塵皺眉,懷瑾是醫女,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她並沒有跟懷瑾商量什麼,也就說明懷瑾說這番話,完全是出自本意,而且都是真的。聽懷瑾的意思,聶心琳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曾經的確有人害她,纔會讓她陷入心結之中,無法解脫。
“母皇,七皇妹這已經算是好的了,方纔母皇沒有來之時,七皇妹叫着二皇姐的名字,說是受了蠱惑云云,兒臣想來,二皇姐今日偏生沒有到場,會不會這件事情和二皇姐有關?”聶心柔說着,似乎十分沉痛。
“你們自從七殿下被送進來,便一直在,可說說,方纔的情形是怎麼回事?”大皇女知道女皇心中有懷疑,便替女皇開口問着那些醫女。
“是,方纔七殿下口中確實叫着二皇女的名字,先是叫了一陣,然後又說有人害她,不停地掙扎着……”其中一個醫女說着,情況似乎與三皇女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母皇,此事的確蹊蹺,兒臣願與六皇妹同往二皇妹府中走一趟,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皇女說道。
“大皇姐,你身子素來不好,這奔波之事,還是妹妹自己去吧。”聶心瑤看着大皇女,開口說着。
在經歷了方纔那一場幻術之後,大皇女的身體更加虛弱,就連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
“都不用說了,事情到底如何,朕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們幾個,好好照顧七皇女,等她醒來,務必稟告。”女皇說着,對那幾個醫女下了命令,然後拂袖離開。
聶心瑤看了清塵一眼,目光中似乎有疑惑,像是在問這一切是不是她做的,卻得到了清塵否定回答。
從聶心琳的寢居中出來,女皇的聖駕便朝着二皇女府奔去,聶心語和聶心瑤得了女皇的命令,自然跟着,聶心柔不甘落後,也一同前來。
“陛下萬福。”二皇女府門口的侍衛看到女皇,躬身行禮,而後將女皇和一衆皇女迎了進去。
管家正要差人通報,卻被女皇阻止。
“二皇女現在身在何處?”女皇轉頭問管家。
“啓稟陛下,殿下現如今在書房……”管家開口說着,面色凝素,身子也有些顫抖。
女皇看着管家,心中露出疑惑:“你在二皇女身邊伺候日久,也不是第一次見聖駕,若她真的在書房,你只需要如實回答便是,又怎麼會如此慌亂?你說實話,她到底在哪裡,在做什麼?”
女皇的聲音自有一股威嚴,如此說着,卻讓管家更加害怕,顫抖着聲音,再次開口:“二皇女此刻在內院……”
女皇一聽,冷哼一聲,轉身便朝着內院走去,一路上阻止了所有妄圖進去通報的人,直接來到聶心怡的寢居門口。
房門緊閉,門口沒有一個人守着,四周也不見人影,卻只有房中傳來陣陣異樣的聲音,讓女皇變了臉色。
衆人站在門口,停着裡面傳出此起彼伏的聲音,女子的嬌吟和男子的喘息互相交織,時不時有一些污穢之語傳出,落在女皇的耳中,也落在衆人的耳中。
“你是我先看上的,憑什麼讓母皇搶了先?今日她們都在七皇妹府中參加宴會,也沒人會管得着你,我不去,事後母皇頂多責罵我一頓也就罷了……倒不如趁此機會,你我好好享受**之歡……”二皇女的聲音帶着些許挑逗的意味,充滿了魅惑。
“那是自然,你這般如花似玉的年紀,又豈是你母皇可比得上的?”男子的聲音也傳出來,帶着一絲邪魅。
聞言,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女皇方纔沉鬱的臉色已經不止用黑可以形容,那是強忍着怒意,暴風雨前的寧靜。
“來人,給朕把房門砸開!”女皇冷聲吩咐着,眸中寒光乍現。
隨着女皇話音落下,便有人走上前去,左右兩人將緊閉的房門踢開,發出一聲巨響,女皇也不再猶豫,匆匆走了進去,腳步未停。
聶心瑤和聶心語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某些震驚的神色,她們身爲皇女,自然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也知道里面說話那兩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們只是沒有想到,母皇的女兒和她後宮的男妃,竟然會勾搭在一處……
兩人怕女皇盛怒之下做出什麼事來,便匆匆跟了進去,希望能阻止事態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聶心柔也跟在後面,慢悠悠的,似乎就是去看好戲的。
“什麼人,未經本宮許可,竟敢擅自闖進本宮的寢居?”聶心怡聽到聲音,忙掩住自己的身體,朝着外面吼着,聲音中還夾雜着一絲不曾散去的嬌柔。
空氣中還飄着方纔歡好過的味道,衆人都不是未經人事的人,懷瑾和握瑜又都是江湖兒女,自然知道這味道意味着什麼。
“逆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情!”女皇的聲音傳來,怒不可遏。
聶心怡一聽是女皇的聲音,立即慌了,她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應該在七王府參加生辰宴的女皇陛下會忽然出現在這裡,但是她知道,就憑着她牀上的這個男人,這一次,她在劫難逃。
“兒臣不知母皇駕到,請母皇恕罪——”聶心怡忙開口認作,跪在牀上,不住的磕頭。
幔帳後的動作隱隱約約,看不真切,可大家也能看出個大致的動作,知道聶心怡是在爲此事向女皇請罪。
而牀上的那個男人,在聶心怡磕頭請罪的那一刻起,便嚇得魂不附體,慌忙起身穿着衣服,還未來得及整理儀容,便從牀上翻滾下來,跪在地上,向女皇磕頭:
“陛下恕罪,都是二皇女勾引臣妾,陛下明察——”
話一出口,便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二皇女身上,將兩人你情我願的歡愉變成了二皇女單方面的勾引。
“來人,將此人拉出去,杖斃!”女皇並未聽這男子的辯解,見到他的那一眼,眼神中便露出厭惡的表情,直接開口吩咐着。
很快,便有人上前,將那男子架着,走了出去,那男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人堵上了嘴,就在二皇女寢居外面的院子裡,受了杖刑。
原本只是想來問問,七皇女的幻術是怎麼回事,誰知道會發現這樣一個巨大的驚天醜聞,女皇陛下的女兒,竟然和後宮的男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這等苟且之事!
女皇看了一眼幔帳後遮擋着的聶心怡,冷哼一身,再次開口:“穿好衣服來前廳!”
說完這話,女皇便怒氣衝衝地離開,去了前廳。身後跟着的人自然也沒有多留,也隨着女皇朝着前廳走去,給了聶心怡整理的機會,清塵給握瑜使了個眼色,又看看牀上的聶心怡,讓她走在最後。
女皇走的很快,聶心語和聶心柔隨侍在身側,也匆匆離去,唯有聶心瑤特意放慢了腳步,與清塵走在後面,待與前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之後,這纔開口問道:
“今日這些事,是不是你策劃的?本宮還記得日前你對本宮說過,七皇女的生辰宴,若是利用得當,可一舉拿下二皇女和七皇女兩人。今日這一出,是否就是姑娘的安排?”
“殿下多慮了,我既答應了殿下,對七殿下開一面,又怎麼會用這樣的方式?我安排的戲碼還沒上演,事情便已經演變成如此地步,說實話,我也覺得很詫異。”清塵搖頭,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