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丹,他父親留下的唯一東西,也就是爲了它,父親耗盡精力,纔會敵不過仇人而被害,往事不堪回首,如今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量,救人要緊。
乾坤丹,入口即化,看着她嚥下,江帆才轉身出了石屋,“蓮兒,你燒好水後幫她清洗一下,她小產了,內傷也很嚴重,我現在去採些草藥來,這裡你看着。”
木白蓮恍然一怔,夏冬兒小產了?這消息真是猶如雪上加霜,她知道冬兒一直是很想再要一個孩子的。
見木白蓮哭的傷心,他冷聲問道:“何以如此?”
“……”木白蓮沒回答,卻是在心裡吶喊着,遇到危險時,夏冬兒首先想到的是她,她讓她先逃,而她卻獨子去面對危險,如果不是聽了夏冬兒的,只怕她現在的下場比夏冬兒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江帆終是不忍心,轉回,輕輕擁入懷中,拍着她的背勸道:“好了,不要哭了,還有救,真的,她還有救,你幫我看着,我採了草藥很快就回來。”
“恩,我看着,你快去!”只要還有救,孩子便還有機會再有,保住命纔是最重要的。
木白蓮抹了淚,蹲下開始往竈膛裡添柴,江帆見她情緒稍微平復,這才轉身往山裡走去。
水燒開,舀進木盆,找了布巾開始幫夏冬兒清洗,那一身的血污產不忍賭,換下髒了的衣服,她身下還在流血,見屋裡也沒有其它能用的東西,便將那髒衣服又墊回她身下,小心仔細的幫着擦洗,一連換了三次的水,纔算是清洗乾淨。
沒有能換的衣服,便扯了江帆的一牀被褥將夏冬兒裹了起來。山上氣溫本就涼,石屋裡就更顯冷清,連忙又在竈膛裡添了幾把柴,將炕燒的熱熱的,屋裡這才稍微有了些熱氣。
等這些都弄完,江帆纔回來,手裡是一些她叫不上名來的草藥,他十分麻利的開始熬藥,她則是默默祈求,她和夏冬兒來這裡已經很倒黴了,就不要讓她再倒黴下去了好嗎?
深秋的陽光溫馨恬靜,秋風掃落葉,時而和煦輕柔時而狂亂肆虐,藍天白雲飄逸悠揚,倒也是讓人心情極佳的。
傅容瑄深山打獵歸來,今天的收穫真是的不錯的,一頭大熊,三隻野兔,大寶還獵了一隻紫貂,這可都是好東西,大概算了算,這次東西若是運到鎮上,少說也能賣個幾百兩了,有了這些銀子,他打算明年再買些地,自家的娘子想要當地主婆,他當然要多多努力纔好。
想起自家娘子,他俊逸的臉上又露出了溫和的笑,他的小娘子就是個極品,最大的理想竟然是當個地主婆,也好在自己夠幸運,他娶到了這個極品。
如今他的房子是這村子最好的,他的娘子也是這村子最漂亮最聰明的,想起這些他就覺得很滿足。本來昨天在鎮上他聽到了不少的消息,心裡也一直猶豫着,可如今他真的很滿足,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了。
到了家門口,大門竟然是鎖着的,他蹙眉,自家娘子
估計是跟木白蓮去西山還沒回來,就想着趕緊把獵物放家裡,然後好去山腳迎着。
開門進了院子,大熊砰地一聲扔在牆邊角落裡,兔子、紫貂也都先扔在了那裡,然後便去打水洗手。大寶伸出爪子順了順自己身上的毛髮,之後搖着尾巴就往屋裡跑,又是一天沒見夏冬兒了,這傢伙歡快的跳過門檻,進了裡屋,卻見屋裡無人,隨即又跑出屋子,對着傅容瑄一番汪汪直叫。
傅容瑄笑了下,“冬兒還沒回來呢,等我清洗下就去西山接她。”
大寶汪汪的又叫幾聲,然後從新進了屋子急的亂轉,都說狗有靈性,一點不假,它見不到夏冬兒心裡一陣躁動,屋裡跑來跑去的到處嗅,突然它蹭的一下跳上了桌,桌上放着一塊小木牌,它嗅了嗅,然後一口叼起就往院子跑。
院子裡,傅容瑄剛清理好,就見大寶從屋裡衝了出來,它嘴裡彷彿是咬着什麼,他蹙眉,喊了一聲:“大寶!”
大寶將口裡的木牌往傅容瑄腳邊一丟,然後衝着他汪汪汪的叫了起來,它急的亂轉圈圈,那木牌上有熟悉的氣息,還有陌生的氣息,感覺不是很好呢。
傅容瑄的目光定在那木牌上,疑惑,江家的旗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種不祥的念頭心中升起,“大寶,快走!”
說着,他快步出了家門,向西山方向奔去,大寶汪汪叫着,也拔腿跟了上去,一人一狗就這麼在山路上狂奔,天漸漸暗了下來,這一人一狗終於來到了西山半山腰的石屋前。
石屋旁的空地上,一白衣男子正用小爐子熬着藥,白色的衣袍上還沾着血污,他掀開藥罐,藥味陣陣,看似熬了不短的時間了。
這人正是江帆,大寶第一次見他,不知是敵是友,弓起身子又是一陣汪汪狂叫。
“大寶!”傅容瑄叱責一聲,大寶立刻趴在了地上,呲起了牙盯着他。
“江帆?爲何你……”
正熬藥的江帆擡頭見來人是傅容瑄,連忙將藥端了下來,解釋道:“不是我的藥,是夏冬兒。”
什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了?傅容瑄快步過去,緊張的掐起江帆的肩,問道:“她怎麼會受傷?她在哪兒?她現在怎麼樣了?”
江帆一把甩開了傅容瑄的牽制,端起了藥就往石屋走。
“這些等等再說,她現在情況有點不是太好。”
傅容瑄跟着就進了石屋,裡間的大炕上,夏冬兒一臉的慘白,一旁的木白蓮見傅容瑄進了,好不容易止了的淚再次奪眶而出,“姐夫!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她除了對不起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都是她沒有好好練功夫,都是她跑的太慢,她要是快些找到江帆該多好?她要是昨天沒有纏着夏冬兒非要來西山看看該多好?都怪她,……
傅容瑄沒有說話,目光落在炕上那小女人的臉上,他的眉頭緊皺,臉色難看極了。
“啊!”他吼了一聲,彎腰就
將夏冬兒抱在了懷裡,這個早上還說要等着他回家的可愛娘子,此時卻是一動不動的暈迷不醒,“冬兒!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是誰?是誰?”
江帆一把將傅容瑄拉開,“冷靜,她內傷很重,你不要動她!”
內傷?他黑着臉看向江帆,又看了看木白蓮,問道:“怎麼會內傷?”
“不但內傷,她還小產!”江帆冷冷的聲音,咬牙切齒的,恨自己沒能將那黑衣人給滅了,他精心計劃了那麼久,差點就要毀在那個人手裡了!
傅容瑄頓時怔住,小產?她昨天還在憂傷沒有孩子的事,他們還說着要多生幾個孩子來着的,他怎麼如此大意,他們最近房事如此頻繁,他怎麼就沒想到?
再看一眼那臉色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的夏冬兒,讓她如此受苦,他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頓。
“你快救她,江家是御醫世家,你一定能救她的,求你,快救她!”
江帆瞥了一眼,他當然能救,而且他不惜用了他最珍貴的乾坤丹來救她!
將藥遞給木白蓮,他只管熬藥,這喂藥的事還是女生來比較方便,隨即他扯着傅容瑄便出了石屋,“你跟我過來。”
兩人來到一片空地,江帆負手而立,背對與他,“你看這個。”
江帆將一小木牌遞給傅容瑄,傅容瑄伸手接住,目光落下,頓時,那小木牌上的一個段字刺的他雙眼生疼,傅家?爲什麼?他詫異的擡眸看向江帆,“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該明白的!”江帆冷聲說道,默然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只是當時夏冬兒傷的嚴重,他沒能將黑衣人抓住,只怕他在此的事也已經傳到了京城。
“看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傅家,容不下夏冬兒,怕是也容不下我。”
江家,京城有名的醫者世家,江家上下幾代都是宮中爲醫,太醫院太醫令,正奉上太醫,太醫院院使,這些在太醫院中掌管着權勢和各類珍奇藥物、醫案的,幾乎都是江家的人。
可說太醫要比御醫高出不少的等級,而太醫的一舉一動,都關乎這皇帝的安危,一旦醫了皇宮貴族的病,得了信任,那便是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然而,也可能僅僅一個小小的診斷失誤,再多的榮華富貴也會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這就是宮中爲醫之人的命運,永遠不知道明天是光明還是黑暗的。
江家,一直以來是深得皇帝的信任,無奈卻因捲入政治紛爭而被陷害。
“卑鄙!竟然爲了讓我回京而對冬兒下如此的狠手,這事我定不會輕饒!”傅容瑄痛恨,一拳就打在了樹幹上,那樹上頓時出現一個坑來,而他是手,幾乎血肉模糊。
那次若是跟孤蒙回去了,是不是夏冬兒就能躲過這劫了?傅家,他雙眼發紅,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是傅家人,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這麼無能。
不行,他決不能忍氣吞聲,更不能坐以待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