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醒來時,正躺在自己的牀上,而多日不見的兄長正靜靜的坐在一旁。
“哥哥……”劉輝坐起來,雖然覺得昏昏沉沉,但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
“你覺得怎麼樣?劉輝。”靜蘭把靠墊放在他的身後。
“孤不要緊……琦攸呢?他怎麼樣了?”
“……”靜蘭沉默半晌,“貴陽的那些傢伙,藍楸瑛正在處理,你不用擔心……紅藍兩家已經介入,他們鬧不了什麼大風浪的。”
“孤不是問你這個啊!”劉輝焦急的抓着靜蘭的肩膀,“琦攸究竟怎麼樣了!”
“……他……情況不太好……”靜蘭逃避着劉輝的視線。
“怎麼會?!是失血過多嗎?!快點找太醫院的人……”
“你冷靜一點!”靜蘭拽住慌張的弟弟,“太醫院的人已經在那裡了……本來……本來他們已經不願意去看了……後來聽說是葉醫師的弟子纔去的……”
“不願意看!?爲什麼!?他們是大夫啊……爲什麼……”
“劉輝……”靜蘭覺得很難啓齒,“琦攸他……”
“他到底怎麼樣了!?”
“……他……大概快死了。”
劉輝的瞳孔驟然縮小。
太醫院。
“陶醫師,算了,這個少年已經……”站在一旁的年輕醫師拉着老師。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葉棕庚醫師的弟子!如果這個年輕人死了,九泉之下我也沒有臉去見我的師傅!”陶醫師不同於往常,激動萬分的大叫着,“你們快點按這個方子給我去抓藥!”
劉輝急急的走進去,“琦攸怎麼樣了?”
幾個在旁邊的醫師面色有點難看,其中一個上前,作揖行禮之後,認真的道,“主上,這個少年的脈搏微弱,雙瞳已經開始擴散,大多數情況下,我們認定這個少年已經死亡……請您務必規勸陶醫師……”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琦攸怎麼了!”
劉輝恐怖的表情讓那個醫師立刻噤了聲,顧不上管他,劉輝跑到琦攸的牀前。
“主上……我……”
“陶大夫?他現在怎麼樣了?”
陶醫師很難過的道,“這個孩子……肺部幾乎被刺穿了……”
劉輝倒吸了一口涼氣,琦攸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好象紙一樣。
“……不過,這個還不是最大的問題,他似乎……似乎本來就中了某種□□……再加上適才的毒煙,他的內臟正在衰竭……不過、不過,我絕對要把他救回來!”陶醫師的話明顯缺乏底氣。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只要你提的要求,孤什麼都可以做啊!……他中毒了,對吧?只要找到解藥就可以了吧?”
“劉輝,冷靜一點。”靜蘭抓住了幾乎要發狂的弟弟。
陶醫師面露難色。
另一個醫師大概也不忍心看下去,“問題不是這個,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身體非常衰弱,再加上幾種□□一起發作……現在要救活他,已經沒有可能了。”
“……”
那個醫師接着道,“那個煙似乎是一種很強的□□……主上,似乎是吃了某種中和藥,才倖免於難……”
中和藥?
想起失去知覺前的情景。
難道是……琦攸……
“……”看着劉輝崩潰的樣子,靜蘭緩緩上前,“這個小鬼自己就是大夫,他好象制有很多藥效很強的中和藥,能不能……”
“這個已經不是解藥的問題了……就算藥物停止侵蝕,他也無法活下去……”
“……”劉輝突然衝上去,緊緊的把琦攸抱在懷裡,“不會的!不會的!琦攸不會死的!琦攸……你看看孤啊,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孤怎麼跟秀麗和絳攸交代……”
“劉輝……”
那個身體冰冰涼涼的,劉輝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更加用力的把琦攸抱緊。
“主上……”陶醫師都要流淚了。
“……”大概是覺得讓他們兩個留下會比較好,靜蘭沉默片刻,向周圍的醫師做了手勢,所有人一起走出了太醫院。
“琦攸……你不是說過嗎?要聽孤的話啊,孤不准你死的時候,你絕對不會死的……”劉輝溫柔的注視着少年,“知道嗎?孤一直都很想着……如果琦攸是孤的兒子就好了……孤如果能有一個像琦攸一樣的兒子多好啊……但是呢……”
他掏出手帕,輕輕擦拭着琦攸的臉,“孤有時也覺得,如果這樣也很好啊……琦攸……已經變成孤重要的朋友了……所以,不要死……”
“你這麼希望他不要死嗎?”
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劉輝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站在那裡……奇怪的是,雖是一臉漠然,他的眼中竟帶着淡淡的悲傷。
“你是什麼人!”劉輝下意識的去抽莫邪,才發現腰間什麼都沒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男子看着昏迷不醒的琦攸,表情間有着悲憫之色,走到劉輝的跟前,輕輕撫在少年的頭上。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不珍視自己的生命……”男子輕笑,“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他這個脾氣……就好象……她一樣……”
“你……”劉輝一臉驚訝,因爲,他已經感覺到——這個男人可能不是人類,“是縹家的人嗎?”
男子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你從什麼時候變成救苦救難的大善人了?黃葉。”
宵太師一臉不屑的站在門口。
“如果他也死了,我也許會很困擾的。”男子想起什麼似的輕聲嘆息起來,“而且,我也不想被薔薇姬在背後整天唸叨。”
“……”
“算了吧,那個國王也挺可憐的,難得有一個喜歡的人……你上次還讓我給你做了一直會打噴嚏的梅乾,那個也是要給他準備的吧?被你欺負了這麼多年,你也應該稍稍回報一下他。”
“哼……”宵太師不爽的轉身走開,還不忘抱怨一句,“跟人混在一道,你現在變的又羅嗦又討厭!”
黃葉笑了。
——彼此彼此吧,紫宵
“你醒了?”
“這是哪裡啊?”琦攸揉揉腦袋,眼前竟是一片美麗的薔薇花叢。
一個黑髮女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你是誰啊?”
女子彷彿生的極美,一雙褐色的眸子好象要滴出水來,皮膚牛奶一般潔白,風姿卓絕,如同月下薔薇一般讓人神迷心醉。
“妾身?”女子好象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琦攸突然對她產生了一種親近的感覺,輕輕摘去了她肩上的一片薔薇花瓣。
“妾身是這個花園的主人。”女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取過一件斗篷,披在了琦攸的身上,“天氣很涼,如果不小心注意身體的話,可是會死的哦。”
心下一絲黯然,“我……大概已經死了。”
女子凝視着那同樣褐色的眼眸,微微一笑,“不會的,你不會死……只要你還想回去……”
“……這些薔薇花都是你種的嗎?”
“是啊,”女子有點懷念的眯起眼睛,“妾身一直在這裡種花,這樣,有一天才能跟那個人一起來看。”
“那個人?”琦攸睜大眼睛,“這裡還會有別的人來嗎?”
女子輕輕搖頭,“他現在還不會來,不過,妾身會在這裡一直等下去……等到他來的那一天。”
“是……男人嗎?”
女子不置可否的笑笑。
“你叫什麼名字?”女子摸着他的腦袋。
琦攸覺得很不舒服——這個動作,一直只有秀麗會做而已。
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並沒有避開。
“紅琦攸。”
女子的手停了一下,然後溫柔的笑了,“琦攸……”
“……”
“你已經長大了……”
好象認識自己一樣的口氣讓琦攸微覺詫異。
“邵可,曾經把你帶到妾身的墳前……真的是長大了呢。”
琦攸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難道……你是……”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摘下一朵薔薇,放在他的手中,柔聲道,“你應該回去了……”
“……不能多留一會嗎?”
女子搖搖頭,“去保護那些人吧……像他一樣……”
女子的影象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琦攸驚訝萬分,突然覺得渾身疼痛不堪,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了喜極而泣的國王。
“琦攸!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陶醫師!!!你們快進來啊!!!!琦攸他醒了!!!!”劉輝一臉激動的開始對門外大喊大叫。
顧不上呵斥他,琦攸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手掌中的那一朵奪目的薔薇花。
兩天後。
“外面很冷,會着涼的。”國王取過一件外衣,輕輕披在他的身上。
“……櫻花,很快會開吧?”注視着光禿禿的樹幹,他輕笑着。
“……”
“他們都跟你說了?”
國王一臉難受,小心的觀察着少年的反應。“其實,孤覺得……”
少年笑了,帶點戲謔的笑,“我可是大夫啊,劉輝。”
“……你……已經知道了?”
少年沒有回頭,依舊凝視着光禿禿的樹幹。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次雖然奇蹟的死裡逃生,但因爲毒的緣故,已經無法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了……”
“……他們說,你這一輩子,都不能在使用武術了……身體會變的很差,極容易感染上疾病……”
“是啊,我殺了不少人,這也算是懲罰吧。”好象盛開櫻花一般美麗的笑容,不帶有一點雜質。
國王的心一陣疼痛,“那不是你的錯!”
“……無論理由是什麼,結果已經這樣了……所以……”他單膝跪下——好象當初一樣,“我已經無法作爲黑狼留在陛下的身邊了……請陛下允許我離開。”
國王呼吸着冰冷的空氣,彷彿感覺到體內血液的凍結。
“……你是什麼意思?”
“請陛下允許我回到紅州。”
“你回去準備做什麼……”
“做大夫也好,繼任紅家宗主也好……我還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
“除了……留在孤的身邊嗎?”
少年的臉上氤氳着悲哀和無奈,半晌,緩緩道,“請陛下應允。”
“隨便你吧!”國王忿忿的轉過頭,離去。
琦攸輕輕吐出一口氣,拉了拉他適才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
“真冷啊……”
“你真的決定了嗎?”絳攸看着自己的兒子吃力的收拾着衣物,“回紅州去。”
“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走了反而對大家都好……黑狼,已經死了。”琦攸默默的把藥品和衣物放進包裹。
“……是嗎?我倒覺得你只是一時的賭氣啊,覺得自己不能幫王了,就自暴自棄的溜走。”
琦攸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着父親,“你不是反對我幫他的嗎?怎麼幫王說起話來?”
“……”絳攸隨後拿起一個藥瓶,在手中把玩着,“我只是覺得……第一次看到讓你這麼執著的人。”
“……”琦攸從父親手中拿過藥瓶,塞進包袱,“一切都結束了。”
“你不去送他嗎?”
執務室裡,靜蘭和多日不見的弟弟在喝茶。
“……哥哥,你和十三姬在藍州過的還好嗎?”
靜蘭微微挑起眉,“我在問你重要的事情,不要藉機打岔。”
“……孤的侄子還好吧?”
“……”靜蘭一言不發的站起來。
“哥哥,你要去哪裡啊……”劉輝急道,“今天不是要陪孤喝茶聊天嗎?”
“等你想清楚了之後我們再說話。”
劉輝沒有追出去。
他只是靜靜的坐着,看茶葉一片一片落到杯底。
煩心之餘輕輕一帶,茶水全部撒在了桌上。
手忙腳亂的去擦,伸手一掏,從懷中掏出一個做工極差的香包。
——你把那個還給我……
——不要!你已經送給孤了,所以這就是孤的東西了……
一種溫暖的氣息在身邊徘徊,回憶,好象針一樣刺在他的心上。
顧不上多想,劉輝奔了出去。
剛跑到花園,就撞上了抱了一堆工作的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
劉輝覺得很鬱悶。
——爲什麼自己的運氣最近如此不佳。
黃尚書看着王上,忽然道,“柚梨,今天天氣很好。”
景侍郎一臉莫名,“啊?”
“可是爲什麼花園裡一個人都沒有呢?”黃尚書繼續大步向前。
“啊?鳳珠你說什麼啊……”景侍郎繼續抱着一大堆東西追上去。
劉輝感動的都要落淚了。
只是他聽到黃上述繼續道,“天氣這麼好,王上一定很閒,柚梨,在給他加一倍的工作量吧……”
“……”
劉輝一臉疲憊的回到了執務室。
他趕去的時候,城門下已經空無一人。
走了……
剩下的只有黃尚書留下的成堆工作……
劉輝在軟榻上躺下,瞥了一眼一旁的文件,不忘在上面狠狠的踢了一腳。
那個工作狂非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想象成和他一樣的面具男啊?
沒有了那個那個身影,劉輝又一次寂寞了。
他走出了執務室,來到了那棵櫻花樹下。
——說起來,孤好象也是在這裡遇見秀麗的吧……
他笑了。
突然,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打在了國王的頭上。
“痛!!”劉輝的眼淚也要流下來了,看看旁邊。
那是一個桃子……
櫻花樹怎麼會結桃子啊?劉輝一臉鬱悶——最近果然很倒黴。
擡起頭。
一個少年坐在櫻花樹上,晃盪着兩條腿,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傻瓜!一個桃子也接不住嗎?”
“琦攸!?”劉輝睜大了眼睛,“你不是……”
少年小心的從樹上爬了下來,嘟囔着,“你這個傢伙,居然現在纔過來,知道嗎?我在這棵危險的櫻花樹上呆了兩個時辰啊!”
“……”又不是孤叫你上去的——劉輝覺得自己真是委屈,彎腰撿起桃子。
“你是什麼態度啊?這個季節桃子可是很貴的!至少對我來說是……”
“……琦攸,你……回來了?”
琦攸看了他一眼,狠狠的給了國王一個暴慄,“你傻了?我不是你的隨扈嗎?跟着你就是我的工作!”
“如果孤繼續被你這麼打下去是快傻了。”劉輝揉揉腦袋。
“……但是……我的力量,可能無法再成爲你的殺手了……”少年低下頭,小聲道,“即使這樣,你也要我成爲你的隨扈嗎?”
劉輝笑了,這樣的琦攸才比較有少年的感覺,然後給出了答案。
“……”
“你這是什麼表情啊?紅官吏,是不是應該給孤切桃子了?因爲你的緣故,孤可是被人暗算了呢。”
想到堆在執務室的工作,劉輝怨念十足的看着琦攸。
“……”
“這是什麼?”璃櫻一臉抽搐的指着桌上的文件。
“昨天的占星報告啊。”
“是嗎?我還因爲是什麼藥方呢……我說,紅官吏……你這究竟做的是什麼東西?!”
“不是說了,是占星報告啊。”
“……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占星報告?已經幹了幾個月了……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占星報告?”
“……說到底還不都是你老爹不好!”
“……”仙洞君感到一陣莫名,這跟他老爹有什麼關係。
“要不是他從昨天開始就下落不明,我怎麼會交出這樣的占星報告來?”
璃櫻一陣眩暈,“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交的東西……都是父親大人幫你做的?”
“也不是,偶爾璃櫻大叔也會幫幫忙,但是他平時都不太愛動,除非我給他拉二胡,不然也不太高興做這種事情……”琦攸一臉“那你以爲是誰做的”表情,理直氣壯的看着璃櫻。
“……重做!全部!”璃櫻痛苦的揉着腦袋,“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有什麼不懂的去問‘一寸爺爺’。”
“……”
琦攸走後,璃櫻滿身疲憊的坐下,隨手翻開他適才的文件,看到了下面夾着的一張紙。
“……”璃櫻看了下面的署名,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原來那個國王上輩子不是狗啊——璃櫻想着。
不對,重點不在這裡……
——爲什麼縹家的宗主會給一個小鬼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啊嚏!”白髮男子揉揉鼻子。
“璃櫻大人,您感冒了嗎?”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
“啊,不是,我想,可能是什麼人在想我吧。”
“……琦攸大人今天也許會登門拜訪的。”
璃櫻笑了,“那還真是讓人期待,我已經幾天沒有聽到他的二胡了。”
“……在那之前,”青年淡淡的指了指旁邊堆積成山的工作,“您能不能稍微幫我分擔一些?”
璃櫻立刻露出悲痛欲絕的表情,“難道……你忍心讓我這麼一個老人家做這些嗎?”
“……本來就是璃櫻大人擅自答應琦攸大人完成這些工作的……”
“……啊?是嗎?”
“……”
“你又被璃櫻抱怨了嗎?”國王一臉好笑的坐在那裡。
“……”
“他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居然也會被你惹火……”
你自己還不是經常惹火他?琦攸一邊想着,一邊把桃子一片一片切好,放進盤子裡。
“工作都完成了嗎?一副閒的發慌的表情。”
“今天絳攸沒來,所以,工作一下子少了很多啊。”
“……你還真是絲毫不加掩飾啊……咳咳、咳……”琦攸放下盤子,掩住口鼻,臉上泛起一陣病態的紅暈。
國王立刻擔心起來,“怎麼了?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關係,只是傷風而已,吃兩副藥就沒有事情了。”
劉輝關切之色並未減少,“先回去休息吧……”
琦攸笑着搖搖頭,忽然注意到窗外。
“劉輝……看……”
劉輝向窗外看去,光禿禿的櫻花樹上,如同珍珠一般,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蓓蕾。
“櫻花……快要開了呢。”
“那個時候一起喝茶吧。”琦攸拽着他的衣袖,“叫上靜蘭大叔,楸瑛大叔,還有老爹。”
“恩……”
劉輝心中如湖水一般泛起一陣情感,讓他的心隨之一起盪漾起來,暖暖的,好象要融化自己一般。
“琦攸……”
“恩?”
“明天再買桃子給孤吃吧。”
“……再買就請你給我錢了,我這個月的俸祿已經全部貢獻給桃子了。”
“……”
看着劉輝鬱悶的樣子,琦攸忍不住笑了。
櫻花快要開了……
在相遇的地方重新開始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黑狼的事件就這麼結束了。不管死去的是不是黑狼,那個冷血殺手都沒有再出現過。羽林軍的出動和紅藍兩家的施壓讓貴族們徹底妥協。自恃甚高的他們在那一次事件之後,從根本意義上改變了對王的態度,也讓紫劉輝治世向“最上治”又邁進了一步。
同時,縹家對王的舉措也有所改變,更多的縹家直系進入了仙洞省……
據說,彩八仙中的紫仙和黃仙已經回到了仙洞宮,有侍衛曾經看到他們在和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喝茶——當然這只是傳聞罷了。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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