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夏時覺得自己特別想哭,聲音沙啞道,“杭叔,其他人呢?都被驅散了嗎?”
“夏小姐,你還是叫我名字好,太太在二樓,你跟我上來。”杭順中佝僂着腰,一步一步上了樓,夏時緊跟身後。
看着駝背又蒼老了不少的杭順中,她眼眶終於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大腦裡飄過很小的時候,跟着家人到杭家的畫面,那個時候,是杭叔帶着她和杭以舟就在別墅的客廳裡玩耍着。
夏時跟着杭順中一路來到了二樓,走到了焦翠晴房間門口。
房間門剛被推開,花露水龐大的身影撲了過來,對着夏時搖着尾巴,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那模樣一看,就是非常開心。
顯然,它並不知道杭家,除了杭以舟以外,並沒有一個人歡迎夏時過來。
“花露水。”杭順中叫了聲。
“汪嗚。”花露水委屈的嗚咽了聲,杭順中繼續道,“出來。”
花露水滴溜溜的轉着狗眼,依依不捨的看了眼夏時,兩條前腿從夏時的身上挪到了地上,垂着尾巴,跟着杭順中下了樓。
因爲花露水這一鬧,夏時沉重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杭順中下了樓,夏時從半開的房門裡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一片黑暗,只有牀頭亮着昏暗的燈光,焦翠晴半靠在牀上,藉着燈光看到她臉色一片慘白,頭上的頭髮幾乎都白光了,神情非常不好,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瘮的慌,有種下一秒,就會斷了氣的感覺。
夏時很快走到牀邊,狠狠的咬住了脣,還沒醞釀好怎麼開口,焦翠晴虛弱的說道,“能不能把小語給我?”
“什麼?”夏時身子狠狠的顫抖了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要小語?”聲音沙啞到不行。
“我兒子已經去了。”焦翠晴緩慢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原本有了些色彩的眼神變的再次空洞起來。
夏時心口猛然一痛,滾燙的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杭阿姨。”她雙膝慢慢的跪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焦翠晴的一隻手,焦翠晴的手沒有什麼肉,只剩下皮包骨,咯得她手痛,可夏時就跟感覺不到似的,眼淚流的更急,“杭阿姨,以後我做您女兒好不好?我會好好孝順你,我的孩子,就是您的孫子,您的孫女。”
她捨不得小語離開她,更想爲焦翠晴做更多的事。
“我只要小語那孩子。”焦翠晴抽回了自己的手,視線放到了天花板上,沒再看夏時。
“我知道您恨我,可我真的好想盡孝心,阿姨,您別拒絕我,好不好?”夏時流着淚,想再次去握焦翠晴的手。
焦翠晴的手放回了被褥裡,眼睛繼續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無任何情感的說道,“我兒子走了,連小語你也要帶走嗎?”
“我……”夏時趴在焦翠晴的牀邊,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房間裡,一時,只剩下夏時痛哭的聲音,躺在牀上的焦翠晴完全像陷入了自己的意識裡,重複的說道,“我要小語,我要小語……”
“我知道,杭阿姨,求你,求你別說了。”夏時擡起了頭,一手捂着嘴,一手抓住了焦翠晴的胳膊,“我求您,別說了好嗎?對不起,對不起。”
“我要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