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羽軒同藍兒坐在一棵樹下,面前便是水蘭衣。水蘭衣取出一張毯子、送上食物,待吃飽喝足後,羽軒尋了個藉口將藍兒支走。藍兒哼了一聲,跑到另一棵樹下小憩。
羽軒問道:“水家主,在先去寒家駐地之前,我得先了解一下你們三家的關係如何。”
水蘭衣道:“三家因當年故國破滅流落於此,這才更名該姓。侯爺知道,我水家本姓楚,祖上官至少府,也算有頭有臉的大族。但正是因此,當年的楚家縷縷遭人追殺,一是爲了族內所藏,二是爲了權勢、地位。”
“不得已,當年的家主便尋上了寒、秋兩家、結成攻守同盟。因此在對付外敵上,三家關係算是脣齒相依吧。只是萬年以來,三家互相依靠,彼此聯姻,在諸多資源的分配、乃至家族內務上,也互有插手。同時在一些對外事務上又需有個代表方,所以便定下了以族中年輕一輩互相較技試煉,勝出者便獲得一年的對外事務統領權,另外兩家不得與之對抗。所以我此次邀請侯爺前來,便是爲了這一件不情之請。”
羽軒聽了,沉吟道:“若要我助你們也成,只是能否告訴我爲何你一定要奪得今年的統領權?”
水蘭衣沉聲道:“因爲我們發現了一條元晶礦脈!”
“元晶礦脈?”羽軒面上掠過一抹詫異之色,點頭道:“難怪,那這條元晶礦脈有什麼異常?”
水蘭衣苦笑道:“這條礦脈上有天然大陣,半年來,中域宗族那邊也派了不少強者過來,但都進不得那座大陣。因此我想這次的統領權爲籌碼,命水、寒兩家配合我們破開大陣,屆時即便開採到了元晶,我們水家也能佔取六成!”
羽軒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既然是你們三家中的年輕一輩較技,爲何不找水映峰過來?他修爲不低,我想另外兩家的年輕子弟,應該少有能與其比肩者。”
水蘭衣道:“侯爺有所不知,這裡的年輕一輩子弟有個限制,只能是那些還在分家之中修煉的人。因吸取到當年家族破滅的教訓,於是後來就將家族分作宗族與分家兩支。宗族駐守中域,族內多是一些修爲高深的強者,用來抵禦外患。而分家這邊就用來培育年輕子弟,鞏固族內傳承。若一旦遇到不可抵禦的強敵,致使家族有傾覆之危,便着手安排年輕人逃離。如此一來,家族被人全數抹殺的風險,便小上一些。”
“但小侄水映峰則不同,他如今修爲已在九元九重,早早便進入了宗族擔任事務,試煉資格自然也就丟失了。而反觀另外兩家,他們此次試煉都有九元境的小輩統領,如此一來,我們便落於絕對下風了。”
羽軒聞言,隨即皺眉道:“可是事關你們三家的試煉,我一外人怎能參與?”
水蘭衣面上浮現一抹尷尬之色,說道:“這便是另一個不情之請了,屆時需要侯爺以水家入贅女婿身份出現,不知侯爺能否答應?”
羽軒點頭道:“這個無妨,但此次試煉我需要帶上她。”說罷,他手上一指在樹下小憩的藍兒。
“沒問題。”水蘭衣微微一笑。
到了夜間,水蘭衣領藍兒來到寒家駐地。因此次試煉的地點離寒家莊園稍遠幾分,他們便只能率領族內子弟先來此間駐紮,建成一座營寨。
但這時一座帳篷之內,寒家家主寒權的面上一片狐疑之色,問道:“明日便是試煉之期了,她水蘭衣不坐鎮水家,來我們營寨做什麼?”
那一旁的寒家長老寒林也是大惑不解,寒權道:“罷了,先不管她到底是何用意,只要在試煉之地將那些法寶尋來,族內的實力便能瞬間增長許多。”
寒林道:“可是我聽聞試煉之地內並不像表面那般安靜啊,之前他們兩家就曾傳訊,說各有一名渡虛境界的長老失蹤於試煉之地內,我看是不是要……”
“你是要我跟他們打下招呼吧?”寒權打斷道:“可如此一來,試煉之地的法寶多半就要拱手相讓了!”
寒林聞言,沉默許久道:“可是我總有個直覺,試煉之地的秘密單憑我們一家,只怕吃不下來……”
寒權道:“那便傳訊宗族吧,讓族長派萬象境的太上長老過來。”
“是!”寒林雙手結印,在面前顯化一道傳音符文,低喝道:“試煉之地發現異常,請族長速派萬象境強者增援。”
“怎麼了?”符文那一面略微驚異地問道。
“我們已尋到了幾樣寶器,推測那裡極有可能乃是一處上古遺址!”寒林沉聲迴應。
“好,我即刻請族老前去。”符文那一面聞言,也沒有遲疑,即刻答允下來。
寒林應了一聲,便收了符文。隨後寒權領着他出了帳篷,來到營寨後方。那裡一團篝火升騰而起,篝火前便坐着水蘭衣、藍兒二女。
寒權朗聲一笑道:“營寨之中多有不便,若是怠慢了水家主,還望恕罪!”
水蘭衣淡淡一笑,眼角一掃,望見一道黑影已踏入營寨之中,隱匿不見,便起身以禮相見。
這時那身影縱起身法,在幾處帳篷之間穿梭着,過不多時,他眉頭微微一皺:“十幾座帳篷都進去過了,怎麼沒有一點異常?”
“大哥,你若當真找到了‘五雲流光扇’,便會將之送給羅依?”驀然聽得一座帳篷後有着動靜,羽軒將氣息收斂,躲入草叢中。
“嗯。”這時兩名男子走進帳篷內,其中一人取出一張圖紙來,又說道:“這是試煉之地的地圖,不過比之試煉開始前才發的地圖,這一份要更詳盡許多,裡面標註了十幾地點都是族內長老趁着另外兩家不備,探索到的。因時間太過倉促,族內沒來得及做出第二份,所以你趕緊將圖中地點記熟,到進入試煉之地後,我們即分頭搜尋。”
“好!”另一名男子點了點頭,取出紙筆正要繪下來,驀然帳篷上一聲裂響,隨後螭火繚繞而起,那螭火當中便有一道人影掠出,雙掌一按,襲向兩人。
“誰?”那“大哥”勃然變色,掌中隨即響起怒潮之色,這時掌力一碰,一聲悶響,螭火席捲而開,火光映得天空一片通紅。
“哪裡走!”兩人身形一縱,就要追去。但那身影突然從空中飛下,拳勁轟然一擊,驚起螭龍怒嘯!
“九元四重?”待到三人掌力一對,寒家兩人面上微微變色,他們清楚自己不過九元一重境界的修爲而已,根基尚且不穩,怎能敵得過已達四重的強者?
“先退,讓族中強者捉拿他。”二人眼神一對,隨即祭出一道令符,化成一股奇異的波動傳了出去。
但這人淡淡一笑,周身螭龍盤繞,縱起身法,頃刻間就踏上雲端。
“好快的身法!”二人面上微微變色。
這時寒權、寒林從空中而來,身後還跟着水蘭衣、藍兒二女。寒權沉聲道:“怎麼回事?”
“地圖被奪了……”二人滿面羞慚。
“什麼地圖?”水蘭衣問道。
“沒什麼,就只是我宗族那邊的地形圖而已。”寒權擺了擺手,強作無謂地說道。
水蘭衣眼中精芒一閃,隨即微微一禮道:“寒家主,時日已不早,我們這便帶告辭了。”
“請便。”寒權強作笑顏,送了一段後,突然一股白氣直衝牛鬥,周遭的空間一片森寒,凝結成細細雪花飄落。
這時寒家那兩個年輕子弟見狀,面色微白。
寒權咬着牙關,一字一頓道:“去,領着人給我搜,即便是另外三家的駐地也不許放過!”
“是!”二人兩股戰戰,待得走出四、五里後,那其中一人說道:“大哥,那該死的混蛋突然襲擊,身形又躲在火焰裡,我都沒能認清他的容貌、氣息,怎麼帶人去抓?”
“唉,我又何嘗不是。”這人苦笑一聲,隨即望着茫茫大山,臉上又涌起一股兇厲之色,咬着牙恨道:“若當真讓我尋到那傢伙,今日之辱定要他百般償還,走!”
這時一處林中,水蘭衣的身形閃掠而出,向着羽軒道:“侯爺怎會鬧得這麼厲害?”
羽軒道:“僅是跟寒家兩個後輩交了手而已,並未傷人。”
“並未傷人?”水蘭衣微微一愕,適才寒權氣息爆發之時,她也曾感應到。本來十分擔心羽軒是否做得過火,然則現在聽到他並未傷人,不禁驚疑道:“侯爺若未曾傷人,那寒權怎會如此暴怒?”
羽軒聞言,便將地圖取出,問道:“我就只拿了這份地圖,水家主可看出了這地圖有何怪異之處?”
水蘭衣接過看時,便道:“是試煉之地的地圖,本來明日試煉開始前,我們三家就會發放地圖。但那份地圖跟這張,卻差別甚大。”
羽軒道:“有何差別?”
水蘭衣回道:“侯爺手中這份地圖要詳盡得多,甚至裡面許多地方連我都未曾踏足,想必寒家曾瞞着我們進入探查過,只是他們着重標註出來的幾個地方是何用意,我便猜不透了。”
“這幾個地方說不定便關係到八方門的遺址。”羽軒心下暗道。隨後從水蘭衣手中接過地圖,便去把藍兒喚了過來。
藍兒悶哼一聲道:“又瞞着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