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辰看到冷瞳微皺着眉,心裡很舒暢的想,要是他能把這個東方月拿下就更好了,省得她沒事兒便湊到鍾靈毓身邊。“你們小姐累了,正在休息,你們去吃飯吧,不必等她了。”
“好。”東方月一聽,立即又轉身走了,見冷瞳還立在那裡,忙眼神示意他,“快走啊。”沒看公子那副模樣,就是體驗了翻雲覆雨的快感嗎?!
冷瞳站着不動,等待上官良辰的再次指示,他剛纔確實聽到公子說“你們”,可是,爲什麼讓他跟着這個嘮叨的女人走呢。
上官良辰點頭道:“你也去吧。”
冷瞳只得納悶的跟着走了。
然後,上官良辰直達請客的大堂。
飯菜已上好,林如月端坐在桌子旁,正筆直的等着主人的到來,看到上官良辰的白衣時,激動的站了起來,待他走到跟前時,才發現他露出的脖頸處有嶄新的齒痕,眼神黯然了不少,卻還是道:“表哥,你怎麼來了?表嫂說你去和琴友出去了。”看來他明明就在府上啊。
上官良辰對侍候的衆人說:“你們都退下吧。”
林如月的心激動的“嘭嘭嘭”直跳,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等大堂只剩下他們二人,上官良辰開口了:“以後你不要來了。”
林如月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爲什麼?”
“因爲你一來,靈毓需要招待你,我需要回避,這減少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上官良辰語調平靜的說。
林如月扶着桌子:“良辰哥哥,你爲什麼對我這麼殘忍?”
“只是不想一直無謂的糾纏。”上官良辰語調淡漠,“你瞭解我的,對於我不愛的,我是不會心軟的。”
是啊,她瞭解!林如月眼裡有了霧氣,正因爲了解,所以開始她沒有立刻暴露自己的念頭,而是打算步步爲營,讓他逐漸發現自己的好,可她纔剛剛開始,他便要告訴自己一切已經結束了。
上官良辰看着她面色慘白的模樣,道:“你在相府好好待着,我會視你爲親妹妹,讓靈毓爲你尋一戶好人家的。”
林如月苦笑:“你就這麼相信她?覺得她會這麼好心?”
“是。”上官良辰答得毫不猶豫。
林如月嘴脣動了幾下,終究沒有開口。
“你前些日子生病的事兒,千落已經告訴我了。”上官良辰知道她想說這個,主動提了出來。
林如月擡頭望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我問過靈毓了,那不關她的事兒。”上官良辰淡淡的道,還不想戳穿真相,想給她留點兒面子,“她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事情比較多,你以後沒事兒也別去回春堂了,免得身上有了什麼,又胡亂猜到她身上。”
林如月聽他不緊不慢的說着,眼淚涌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了,原來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他們毫無保留的信任着彼此,虧她還以爲正悄無聲息的給兩人之間造成隔閡呢。
“即便真的是她做的,只要她不承認,良辰哥哥也會相信她的吧?”似乎覺得不夠痛,林如月淚水漣漣的問。
“是,全天下不信她,我也信,何況那確實不是她做的。”上官良辰的聲音很是清晰,“如月,我對你的感情,很早就說明白了。再這樣下去,痛苦的只是你。”他想說點別的來安慰下,可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如月一臉悲苦,這是她曾經和現在夢寐以求的感情啊,良辰哥哥終於有了這份心思,可卻是對着另外一個女人。“良辰哥哥,爲什麼不讓我的夢做得在長點兒?”
“趁着你現在還有理智,我不想你陷得太深,不想某一日作出對不起我對你哥哥承諾的事情。”上官良辰道出了自己的選擇,倘若有一日她和鍾靈毓對立,他一定爲維護鍾靈毓的。
林如月苦笑了,臉上還掛着淚花:“良辰哥哥,我此刻是該恨你的殘忍呢,還是感謝你及時的警告呢?你這麼快堵住了我的路,讓我沒心情繼續下去。其實想想,現在放棄總比苦心經營許久一場空要好得多。”這麼看來,他對自己還是有幾分情誼的,若是旁人,他恐怕都不屑於理會的。
“你明白便好,一會兒吃完飯讓千落送你回去。”上官良辰直接下了逐客令,又道,“林家人丁稀薄,林哥現在仍然不知所蹤,你要好好活下去。”
“放心吧,良辰哥哥,我不會因此就輕生的。”林如月道,“我祝你們幸福。”
上官良辰點頭,然後大步離開,直奔廚房,心情有點兒沉重,可是想到房間裡還乖乖等着他的鐘靈毓,便只好把那爲數不多的愧疚拋在了腦後,到廚房拎上飯菜,腳底生風的狂奔。
到了院子,果然見鍾靈毓小心翼翼的從門後探頭呢,青絲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垂落,平時就熠熠生輝的明眸,此刻水汪汪的含着期待,更添風韻,他跨進屋子,見她只是隨便披了件衣服,不爽道:“都說了讓你等着,不等着要出去也要穿好衣服梳好頭髮啊……”
鍾靈毓弱弱的反駁道:“我沒想出去,只是想看看你回來了沒有。”
上官良辰一聽,心裡舒服了許多,但還是堅持道:“只要你的身體,哪怕是一部分,能被人看到,也要給我收拾整齊了才能出去。”
鍾靈毓扁着嘴道:“好吧。”她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好香啊,有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和紅燒鯉魚吧,還有……”
“鼻子還挺靈。”上官良辰見她已聽進了剛纔說的話,便飛快的將還熱騰騰的飯菜擺在了桌子上,“人言可畏,多少還是要顧忌點兒。”
“夫君說的對極了。”鍾靈毓的眼睛笑成了彎月牙,心裡暗道,可你良辰,不是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嗎?說到底,不就是大男子主義作怪嗎?不就是這個時代的侷限嗎?可是這些,她只放在心裡不敢說出來,因爲她還想美滋滋的吃頓飯呢。
上官良辰見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動作,排骨剛放下她用手拿了塊兒,吃得格外香,心裡的壓抑又少了些。
“你怎麼不問下我和林如月談得如何?”上官良辰將飯菜擺好後,見她只顧專心的吃飯,忍不住問。
鍾靈毓將嘴裡的東西嚥了下去,面露小小的慚愧,道:“我是不好意思問啊,本來這種事兒應該我出手解決,可是沒有處理好,還要勞煩夫君出面,覺得很慚愧。”
上官良辰覺得好笑:“你當真這麼想?”
鍾靈毓看着他那認真的神情,猶豫了下:“當然是這麼想的。”頓了頓,又小聲的補充,“其實我還想着,吃了飯再問這件事,免得影響食慾。”
上官良辰淡淡的問:“怎麼影響食慾了?”聽上去有點兒不信任他的意思呢,難不成剛纔他遣走下人的消息,已經有人向她彙報了,引起她的懷疑了?不過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推測,要真是那樣的話,她還能沉得住氣?!所以現在,要麼她不知道,要麼就是知道了也完全信任自己。
鍾靈毓無奈,只得道:“那你告訴我結果吧?談的如何?”
上官良辰沒想到她直接問結局,不過這也符合她一向的風格,看到她鄭重的模樣,他突然也不想急着告訴她了:“你猜。”
鍾靈毓看到他眼底淺淺的笑意:“看來是談妥了,不過人家姑娘那麼傷心呢,你好歹表示下憐香惜玉,這眉眼帶笑的,看的我都於心不忍呢。”她心裡頓時敞亮多了。
上官良辰悠悠道:“你說的誇張了,我的表情哪有這麼明顯,我就不能因爲你這吃貨的模樣無奈的笑嗎?”
鍾靈毓見他不像在說假話,斂了神色:“那是什麼結果?她非你不嫁?以死相逼?以恩情相脅?還是表示鬥爭到底?”要是這樣處理起來就有點兒小麻煩了。
上官良辰的臉上這纔有了點兒滿意的神色:“你想象力還真夠豐富的。”靈毓要是放手不管,一點兒都不吃醋,他心裡還不舒服呢,這纔是個妻子該有的態度嘛,“我都和她說明白了,她已經祝福我了,以後會慢慢想開的。就是真的拿死亡和恩情來要求我,我也不會同意的。”頓了頓,他墨玉般的眸子裡便蓄滿了深情,“我既許你一人,便只有你一人,只要不辜負你,可以負天下人。” 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腔,多麼希望她能看到自己那愛她護她一生一世的心。
鍾靈毓呆呆的望着他:“良辰。”
上官良辰溫柔的迴應:“怎麼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一直相信。”鍾靈毓心裡翻江倒海着,可說出口的只有短短几個字。
上官良辰以爲她會應景的說些更感人的,可她只是沒出息的望着自己,說不出來了,只好說:“吃飯吧。”
鍾靈毓低頭認真的扒菜扒飯。
上官良辰見她吃得急,遞了杯溫水過去:“慢點兒吃。”卻見她眼圈泛紅,兩滴晶瑩的淚珠正緩緩的順着臉頰滑下,這纔是該是比較正確的反應吧,嘴上卻道,“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