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了宮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不過是突發奇想提了幾句,但是赫連翊也並沒有表露什麼意見,沒想到真被用上了。
可是他自己領了功不就好了麼,還帶她來幹什麼?
雖然還沒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皇帝臉色也有了好轉,“辦法是你想出來的?”
來都來了,齊菡紗也不推脫了,“是吧……”
“怎麼想出來的?”
“腦袋想出來的呀。”這什麼破問題,還能用腳趾頭想不成。
“你……”若不是看她這次有功,皇帝又該罵人了。轉而問旁邊的赫連翊,“目前形勢如何了?”
“回皇上,流言未歇,也已經抓了一部分人,已經無人聚衆鬧事了。”
“嗯,密切注意着,有情況立即來報,都下去吧~”
纔出了大殿,齊楓璉就直接問了出來,“睿王是不是在你那裡?”
齊菡紗猛地擡起頭來,一臉驚訝,然後又快速反應過來,“睿王不是死了麼,上次我和皇奶奶去靖安寺就是給他上香呢。”
“是麼……”齊楓璉幽幽回答着,睿王的陵墓在靖安寺裡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細細地看了她的表情,倒是學會演戲了,只是還不夠精。
赫連翊立馬將她拉到了一邊去,“太子殿下還有其他事情麼,沒有我們就先回去了。”
沉默了些許時候,齊楓璉纔回答了:“無事。”
齊菡紗小跑着跟他一起出了宮,“我是不是露出什麼破綻了?”
“差不多吧。”其實太子早就已經猜到了,她是否漏什麼破綻並不重要,沒有確切額證據,太子也無可奈何。只要皇帝還在,太子終究只是太子。
況且,他更多的也只是好奇其中原委而已,知道了也並無太多實際用處。
可齊菡紗卻以爲是她暴露了,嘴巴抿得緊緊的。
赫連翊見她這麼緊繃的樣子,不覺好笑,“好了,都已經出來了。”
齊菡紗再次回頭望了一眼,才放鬆下來,湊近赫連翊身邊,“我覺得,我和太子哥是一家人誒,不能告訴他麼?”
赫連翊回答得很堅決,“不能,你和太后是一家人麼,那爲什麼要瞞着她老人家?”
“這個……這個情況不一樣嘛。”
“都是一樣的,記住,你是我赫連家的人。”緊盯着她的眼睛,赫連翊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齊菡紗不知道作何反應,只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赫連翊看她臉色漸紅,還當她是羞怯了,也沒有爲難她,“走吧。”
“哦……”
好一會兒,她才從方纔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之後,又開口道:“對了,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別推到我頭上了。”
“什麼叫做推到你頭上,本來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難道讓我去領功?”
“有何不可,你領和我領有什麼不一樣麼?”
赫連翊頓了一下,雖然實質上沒什麼區別,但名頭上的區別可就大了,說出來估計這姑娘也是不以爲然,不說也罷。
“對了。”齊菡紗突然又緊張兮兮地湊了過來,“那個睿王,會不會被‘咔擦’?”
伸手往脖子上一抹。
赫連翊眼神一閃,其實他也在等,看皇上會不會秘密下令。
如果真的下了命令,他會執行麼?
會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的,可是目前還沒有等來任何指令。
宮門外仍然還守着人,冊子也還擺在那裡,有人想聯名上書隨時都可以,只是幾天下來寥寥無幾。
而城裡又另外貼了榜文。
“近日,皇城內有傳言稱睿王尚且在世,惹得皇上對胞弟思念成疾,病倒牀榻,同時也有了一份希冀,凡是能提供確切線索的人,賞銀萬兩!”
沒有一味地打壓,而是半附和着,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都是道聽途說,誰又能提供證據,既沒有證據,又瞎鬧事做什麼呢?
而這半個月以來,已經下了好幾場雨,並不像之前那一場酸雨。
因着之前她對酸雨的解釋,赫連翊大致猜測了一下。
此次的旱情主要分佈在北部,根據查探,昭雲國此次也沒能倖免,只是情況比起大齊要好很多。
極有可能是因爲北邊的外邦遊牧民族,那邊本就枯竭,尤其是經過上一個寒冬,生火取暖,焚燒了大量的燃物,這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只是這旱情雖然已經有所好轉,可是糧食卻不可能一夕之間就長出來,所以現在是該考慮難民的問題了。
皇城外的難民,大多是成羣來自幾個相同的地方,每人發了二十斤米,十斤麪粉,特地派了人送他們回自己的家鄉。
這些吃的大概能支撐三個月左右,沒有意外,新的作物也應當要出來了,能夠銜接的上。
其他地方,也紛紛實施了這樣的舉措。
昏天黑地了幾個月,終於是暫時解決問題了。
秋風繚繞,人也舒爽了許多。
齊菡紗覺得這大概是她最緊張的一段時日,憂國憂民都已經壓到她這個小矮個兒身上了。
可是見到皇帝的時候才知道,她這都是皮毛,無非就是愁掉了幾根頭髮,而作爲一國之君,短短一段時日,就白了許多頭髮。
本來該是慶賀勝利的時候,反倒不如以前那麼精神。
給他們封了賞也是一臉的疲態。
齊菡紗到底還是問出來了,“父皇,您沒事吧?”
“無礙,就是這段時間有些累了。”
“那您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去吧~”
看着這賞賜的各種東西,齊菡紗也並沒有什麼特別高興的,大概是獲賞的次數多了,也不新奇了。
隨便讓人擡下去就是了。
“我們出去轉一轉吧?”
“有什麼可轉的?”
“就去看看那些農田的具體情況而已啊。”
“好吧。”看到她最近爲了這些事這麼積極,赫連翊不想打消了她的性質,那便去瞧一瞧吧。
時值金秋,本該是豐收的季節,但實際上,農田裡並沒有多少人。
稀稀疏疏的水稻,隨手捏了一下,長得也並不太飽滿,拿着鐮刀在收割的人也好像打不起精神來,和稻穗一樣萎靡。
“是不是今天就這樣了,要坐吃等一年,明年纔有新產出?”
這就把赫連翊問難住了,這些東西他怎麼會知道呢。
只好招手喚來田裡的一個人,“你問他吧。”
自己往旁邊退了一步。
齊菡紗瞪了他一眼,慫!
轉而問起了那個莊稼人,“你們今天有多少收成?”
那人也看她衣着不凡,與這裡有些格格不入,甩手將手裡的稻穗扔到田壟上去,復又回頭望了望他這一片田地,“今年大概就是往年的三成吧。”
“那夠吃麼?”
“差不多吧,就裡還有一些存糧呢,只要明年不是這個情況,就沒問題。”
“哦,那不打擾您了,您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