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也是一種自然災害,可也沒什麼太大的危害。
但這也僅僅只有她知道而已,其他人對此一無所知。
第二日又是一片腥風血雨,這種天降異象,尤其可以弄得人心惶惶,早前因爲旱災而升起的恐懼才稍微壓下去一些,如今又因爲這酸雨鬧騰了起來,比起之前更甚。
同時又起了另一種傳言,頭一天還皇恩浩蕩,第二天就變了個樣。
早前關於瑾軒帝逆謀篡位的傳言本來已經止住了,卻不知又從哪裡開始,重新被人提起。
大約就是說瑾軒帝奪了不屬於自己的皇位,惹怒了老天,這纔給大齊降了災難,先是旱災,接着便是妖雨。
“妖雨”!
齊菡紗聽後不免唏噓,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在人們遇到災難時,總喜歡找藉口,說白了就是怨天尤人。
關於老天這個說法,那不過是自我安慰,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大家全都開始深信不疑。
皇宮外面都開始有人聚衆鬧事了,赫連翊也開始忙了起來,領了聖旨,調了不少兵力進城,在各處守衛着,預防騷亂。
可這也治標不治本,不是一個兩個鬧事,安個叛亂的罪名壓下去便可,這是成百上千人,如若不盡快安撫好,只怕會越來越嚴重。
赫連翊還在府上的時候,都在暗暗思索着,冷不防就直接開口問了出來,“你有什麼建議麼?”
“什麼?”
赫連翊將大致情況說了又說了一下,“有沒有什麼可行的辦法?”
他也不過是試一試,因爲前兩次,她都提出額中肯的意見。
齊菡紗一臉懵,“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呀,給他們都洗腦?其實這雨真的沒什麼事兒,下下來就完了,只不過他們現在是驚弓之鳥,其實就是怕死。”
“那你知道這雨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這個,大概就是平時焚燒各種東西的時候,你看那些黑煙是往天上飄的吧,總之就是污染了空氣,那些燃燒產生的廢氣凝聚在了一起,到了雲層裡,然後隨着雨一起降了下來。”她的化學知識有限,只能半真半假地向他解釋一下,當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是這古人不懂而已。
她連赫連翊都說不明白,又怎麼能讓那些人明白呢。
“武力鎮壓不行麼?”
赫連翊搖頭,“人太多了,勞裡都關不完。”
“那殺雞儆猴呢?”
赫連翊還是搖頭,這個自然之前也是想過的,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弄不好還會多一個殘暴的名頭。
齊菡紗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爲力了,可是腦袋瓜子倒也沒停下來。
到了晚上,赫連翊纔剛剛將燈滅掉,她突然來了一句,“你知道白名單和黑名單麼?”
……
宮門外仍然是聚集了一大波人。
赫連翊領着人在面前牢牢攔住,這纔開了宮門,齊楓璉從裡面走了出來。
旁邊的人彎腰叫了一聲“太子殿下”,示明瞭他的身份,人羣一下子又沸騰了。
不去理會他們雜亂的吼聲,齊楓璉淡然開口,“本太子奉父皇之命,前來體察民意,你們可以說說,在這宮門外是準備做什麼?”
人羣安靜了一小會兒。
“退位!”
“對,退位!”
很快下面就語調一致了,都在等着他的迴應。
齊楓璉擡手讓他們安靜了下來,“退位之後呢,誰來坐上這個皇位?”
隨手一指,“你麼?還是你?若是邊防有敵軍入侵,誰來調兵防禦?”
“當年先帝是將皇位傳給了睿王,睿王還沒死,讓睿王回來坐這個皇位!”下面頓時起了這個聲音。
齊楓璉視線一轉,看向這個人,“你怎麼知道,莫非先帝逝世的時候,你就在旁邊?對了,如果本太子沒記錯,先帝應該是被人下了毒而身亡的,莫非就是你?”
原本來義正言辭的,等到真的被問到的時候,卻又結巴了,“怎……怎麼可能,聽說的。”
“道聽途說你就敢來鬧事?”雖然是對着他一人說的,卻是指了這裡所有人。“那睿王沒死這個消息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難道你也是見過睿王了,或者也是聽說?”
“聽……聽說的。”
兩句話問出來,已經有不少人面露猶豫了,因爲所有人都是聽說,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聚集了過來。
齊楓璉揮了揮手,“雖然睿王的陵墓就在靖民山上,可聽你說得這麼篤定,本太子倒是真的希望皇叔沒死,本太子懷疑你見過睿王,先把他帶下去,稍後本太子細細詢問一番。”
旁邊的衆人竟也只是看着,沒有任何反應。
齊楓璉隨即又換了一副和善的面色,“今日的目的是爲了調查民意,你們大致的想法,本太子也瞭解得差不多了,只不過爲了證實這次調查的真實性,同時以便本太子好交差,每個人過來籤個字按個手印,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立個案底兒,開始吧。”
退到一邊,等着他們行動。
饒是齊楓璉,背在身後的手都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等着事情的發展,其實並無太大的把握。
當真就有幾個人帶頭過來簽了字,而後有些小心地觀察着其他人的行動。確實有那麼些人是遲疑地,但最後簽了字的也不過十來人,其他人拉拉扯扯着,直接就散了。
羣衆的特點就是容易被煽動,更多的人都帶着濫竽充數的性質,確定沒什麼事情,纔會跟着人云亦云。
先是經過太子這番話,對事情的真實性有了懷疑,況且太子言語之中很直接地說了,“案底兒”,不管現在有沒有事,簽了字那就是實實在在有了底子在那裡,萬一以後要追究起來,哪還逃得掉啊。
人多固然好,可誰呀不知道自己簽了 別人會不會籤,有勇氣夥在一起喊叫,卻沒有勇氣一起畫押。
就算有三五幾人在煽風點火,也並沒有將火燃起來。
說到底都是爲了明哲保身,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至於剛纔帶頭的那幾個人,轉身就被抓了起來。
齊菡紗不明就裡地,就被赫連翊帶着一起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