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齊菡紗見沒人說話，也不好開口。
姥姥有點後知後覺，“紗紗是吧？”
“嗯，姥姥，我叫紗紗。”
姥姥眼睛都笑眯了，夾了一塊肉放進她碗裡，“來，多吃點！”
齊菡紗說了聲謝謝，擡眼看赫連翊。
肥肉，她吃不下。
赫連翊順手就夾了過來，“姥姥她不吃肥肉。”
齊菡紗想把飯碗扣他臉上，這麼說豈不是顯得她很挑食，容易給老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悄悄觀察了一下，好在姥姥臉色沒有變化，還是笑呵呵的，“那你喜歡什麼，自己夾。”
“嗯，好！”齊菡紗笑着點頭。
赫連翊碰了碰她，“別咬筷頭了，別傻笑，快點吃吧。”
“哦……”
這些農家菜，齊菡紗吃起來也有滋有味，好胃口地添了一碗飯，飯後主動去洗碗。
赫連翊陪着姥姥在大堂裡坐着。
“小翊啊，你這媳婦兒還挺好的。”
赫連翊勾了勾嘴角，“是挺好的，帶她回來那就是想讓您看看。”
“嗯，可惜啊。”可惜他爹孃都不在了，不然都是該享福的時候了。
赫連翊也知道姥姥是什麼意思，沒有多言。
晚上，兩個人擠在很窄的一張牀上，很簡單的一張牀，下面鋪的就是曬乾的稻草，赫連翊怕她皮膚薄，容易傷到，特意多鋪了一層牀單。
齊菡紗看到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只是在上面顫了顫，“會不會塌？”
“只要不做什麼壞事，應該沒什麼問題。”
“……”
齊菡紗小臉爆紅。
按照赫連翊計劃的，他們在第二天就準備回去了。
走之前，她還跟着赫連翊去村子裡逛了一圈。
村子裡的人知道老祁家有個在皇城裡當大官的外孫，但是並不知道到底是幹什麼的，赫連翊也並不是在這裡長大，回來的次數也很少，總是來去匆匆，幾乎沒人認識他。
只是他們兩走在這個小地方還是很顯眼的，不論從誰家門前經過，幾乎都要收到注目禮。
有些熱情的人甚至會問他們是不是來走親戚的，是哪家的。
齊菡紗都會禮貌地迴應，她發現赫連翊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許多。
“不過，你爹那邊沒有親戚了麼？”
赫連翊搖了搖頭，“沒有了，我爹就是從一個野小子闖出來的，我娘去皇城裡買東西回來的時候碰上我爹的，我娘在路邊摔倒了爬不起來，正好我爹經過救了她，走了幾個時辰親自把她送回家。”
“那後來呢？”
“後來我爹就上門提親了，我娘就答應了。”就是這麼理所當然。
齊菡紗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聽起來有些草率，但感覺還是很美好的，見義勇爲，一見鍾情。
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配名門望族，只是一個單純質樸的姑娘和一個善良老實的小夥子的愛情，雖然不夠天長地久，但也曾經閃亮過煙火，至少他們現在還在一起。
羨慕……
他們在吃過午飯之後才啓程。
齊菡紗發現這一家人真的很溫馨。
小姨只比赫連翊大兩歲，把家裡操持得很好，姨夫是個老實人，基本不怎麼說話，但是對老婆孩子和丈母孃都很好，董陽聰比較黏姥姥，因爲姥姥慣他。
鄰里鄉親的關係也挺好的，弄得齊菡紗有點不想走了，想在旁邊安個窩算了。
臨行的時候又讓他們捎了不少東西，醃製的臘排骨，炕上的辣椒串，就連地裡的白菜都給砍了兩顆走。
齊菡紗想拒絕，赫連翊拉住了她的手，最後把所有東西都掛上了馬背。
“姥姥、小姨、姨夫，我們下次再回來看你們啊，還有聰聰，下次不能哭鼻子了，哭花了難看死了。”
在小朋友即將扁嘴之前，齊菡紗趕緊拽上赫連翊走了。
赫連翊還是想讓她坐在馬背上，牽着她出去，齊菡紗不樂意，自己一個人在坑坑窪窪的泥路上跳來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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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翊，爲什麼不把姥姥她們接回城裡呢？”叫順了口就改不過來了。
赫連翊目光平視着前方，“姥姥不想走，捨不得這裡。小姨就留在這裡照顧她了。”
“那小姨想走麼？”
“應該也不怎麼想吧，要是想，可能就不會嫁給姨夫了。”
“可是我們空手回來，又帶這麼多東西走，真的好麼，爲什麼不給他們留些銀兩，聰聰也不至於因爲一個糖就鬧脾氣吧。”
“銀兩他們是不會收的，我平常有經常讓人送東西回來，小孩子的脾氣，也不是幾顆糖解決的，過些年讓他來參軍。”
齊菡紗發現他對小孩子真的一點也不心軟，“你自己的孩子你也準備這麼嚴厲麼？”
“當……這個以後再說吧。”女兒自然是要好好呵護着，他的兒子決不能軟弱。
還沒生下來，討論這個還有點過早了。
跟着赫連翊一起顛簸在馬背上的時候，齊菡紗覺得有點不太對勁，“誒，你停下來。”
“怎麼了？”
“你先停下來。”
赫連翊依言停下馬來，“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齊菡紗有點憋屈，摸了摸肚子，“我不確定，好像是那個來了。”
赫連翊聽得糊塗，“哪個？”
“就是那個，那個每個月都會來的。”
這荒郊野外的，也沒個茅坑，想脫下褲子看看，手伸到屁股下面摸了摸，好像還沒滲透出來。
赫連翊看到她的動作也已經明瞭了，“你忍一忍，我加快速度，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回府了。”
“別別別，這樣我會不舒服的。”馬跑得快，血也流的快啊。
她倒是沒覺得這種事有什麼不好說的，反正更親密的事都做過那麼多次了，就算她不說，晚上睡覺赫連翊也會知道的。
關鍵是現在該怎麼辦。
赫連翊沒有多言，直接將她抱起來，脫下身上的外袍鋪到馬背上，“只能這樣了，乖！”
沒有辦法的辦法。
齊菡紗看了看他本就不厚的衣服，“你會不會冷啊？”
“不會，不是有你在前面擋風麼，貼近一些就可以了。”
赫連翊快馬加鞭趕回了將軍府，連着衣服將她抱下馬背，急匆匆地進了屋放到牀上，“我去讓丫鬟打些熱水來。”
“嗯。”
齊菡紗抓起赫連翊衣服的兩隻袖子，在臉上擦了又擦，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