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奚本是外出給妻子買街市上的小吃,不想卻在買完準備回府的時候與人相撞,而且那人看起來還要小許多,又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不覺心莫名慌起來,是趕緊蹲下身將她扶起來,而扶着她慕奚心中卻驀然想到自己王爺之尊,爲何要蹲下來去扶一個自己撞過來把自己撞得摔倒的人?
他心中爲何會有些莫名慌亂?
蘇璃摔了一跤,是徹底清醒過來,她不曉得自己剛纔是爲何神情恍惚,卻也不再去想,因爲她認出慕奚之後就是想起之前在牽鵲橋不遠處的那個樹林中,慕修曾對她說慕奚突然將王府搬回了四方城中,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並開始與皇帝親近。
最重要的是與慕淮處處針對,皇帝的這麼六個兒子,原先不成器的就有四個,只剩下慕淮與慕修又希望,而慕修則因爲身體問題,若是皇帝身死,那麼皇帝之位自然是非慕淮莫屬,而慕奚卻突然跑回來,處處與慕淮針對,不由得讓人沉思。
皇位到底該是誰的蘇璃並不關心,她只是想知道當初的事情皇帝到現在究竟要如何解釋,不,她甚至不想要那個解釋,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自然就要有日後將會發生之事的預感。
實際上蘇璃這一世還算是重生,不過一介凡人,風離蘇城對她好是真的,他們莫名慘死在疆域,或是死無全屍,還要在這四方城之中揹負背叛的罵名,還有莫名被人滅門的風家。
一樁樁血債,蘇璃放不下。
此刻眼前的慕奚卻仔細端詳起蘇璃來,有些疑惑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的覺得你的面容甚是生疏,以前怕是沒有見過你。”
而蘇璃回神看着他,眼中依舊帶了薄薄水霧,怯怯說道:“我是不久之前剛剛來到四方城的,家住靈州北鳩山,家父家母都會點醫術,連帶我也是自幼喜愛研究這些,如今自覺醫術有成,就想來這四方城瞧一瞧,我聽許多人說過四方城極爲繁華。”
慕奚挑挑眉:“哦?你會醫術?”
蘇璃點點頭:“會些醫術,來到城中用多年積蓄買了一個院子開着小醫館,做些小生意聊以餬口,想要先觀望觀望行情。”她說着就是嘆息一聲:“這城中是很繁華,就是同行太多了,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旁人也不肯信我的醫術,勉強掙些吃飯的錢了。”
慕奚輕輕一笑,隨即道:“你方纔爲何跑得那樣急?還穿得這樣薄?”
其實如今四方城中的氛圍並不好,明面上只是他與慕淮暗暗較勁,而旁人都不知道的是,其他三位皇子都或多或少都在城中安插了不少眼線與人手,就差沒有像自己一樣把王府搬回城中了,皇帝只有六個兒子,競爭力如此低,是個男人誰能面對帝位而保持真正的淡定,之前的淡泊不過是一羣僞君子裝出來的罷了。
其實這些皇帝自己也曉得,不然六個兒子,四個淡泊名利都統統遠離了低位爭奪,這纔要叫他煩惱,傳位之事怎麼說也是要傳給最合適的人,不經過一番爭鬥,他如何曉得最適合的是誰?
不過是六個人之中又四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最先遠離四方城,只是遠觀,表現出自己對帝位並無心思,其實他們也是自覺才能不如慕淮與慕修,不約而同選擇遠離,坐山觀虎鬥,先等他們相互內鬥,再擇時機返回。
哪有沒有野心不愛權勢的男人,既有這樣的機會,不去搏一搏,則是終身憾事。
萬一搏到了呢?
而慕淮如今自家出了事,有些力不從心,其他三位皇子在城中安插的人手是逐漸多起來,慕奚已是有了確定的名單,想必其他三位也是快要回到城中了,今年皇帝正巧在園中賞花之時不慎染了風寒大病不起,請了各種神醫都說沒有辦法,只會開藥說延緩病情。
突然多出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還是會醫術之人,慕奚心中頓時警惕起來,這一條街道上可是有不少人,他暗中擬定的那份名單中的人,住在這條街道的,就有兩個,眼前這姑娘行爲怪異,外邊下大雪居然還只着裡衫,實在是叫人不懷疑也難。
蘇璃眼光稍微黯淡下來:“今日我本是隨哥哥一起出來玩,哪知突然下了大雪,我在街上被人擠來擠去得,斗篷都不知道掉在哪邊,我也找不到我哥哥了,身上沒有帶錢,又冷又餓,我想跑回家去,可是我自己不知道怎麼回去,我不記得路……”
慕奚面色雖未變,眼底卻閃過淡淡驚訝之色,竟是還有一人,若真是其他三位的人,一次性安插兩個人進來,莫非是要搞大動作了?不過事情尚未明瞭,還不能妄下結論,他沉默片刻,咧嘴一笑,表情甚是溫和,從手裡提着的那一串紙包中取下一包來,遞給蘇璃。
他道:“家妻十分喜愛吃這條街道上的煎包煎餅,今日突然想吃,雖是下了大雪我也跑出來給她買了回去飽胃口,不過今天買的很多,你餓了先給你一包。”
蘇璃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包子,心中一頓,隨即慌忙擺擺手道:“不行不行,從小我孃親就告訴我不能隨意拿別人的東西,只能拿錢或者拿物與人換,不然就是偷竊,我不要做那種人,那種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
她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慕奚眼底泛起幾絲疑惑,這眼前的女子,若不是真天真,就是在裝瘋賣傻,他微微一笑,將紙包直接塞到蘇璃手中,蘇璃嚇得手一縮,卻又怕包子掉在地上,表情僵住,怔怔看着手中的包子,倒像是被他嚇住了。
慕奚眉眼一眯,瞧着這丫頭模樣倒並不像是在裝,一點滯澀都沒有。
而蘇璃卻突然想起甚麼似的,從腰間解下一小小香囊,急急遞給慕奚:“我拿這個跟你換!”
慕奚低頭看那小香囊,苦笑不得,自己何時缺過這種小玩意?不過一包包子他更是不在乎,也懶得在這邊冒着風雪與人扯皮,這女子到底身份如何,回府再查也不遲,當下也就接過那香囊,狀似不經意道:“這是什麼?”
蘇璃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小香囊,縫製進去了一些曬乾的藥渣粒,也有香料,配料都是我自己調的,聞着絕對沒事,沒有其他香囊那樣香,但是每天帶着,睡覺前放在枕頭前,一晚上都能睡好覺呢,不過這個是我自己給自己做的,你要是嫌舊了,可以去城東的醫館找我,我給你一個新的。”
慕奚微微驚訝,手指提着那小香囊的繩子,輕輕道:“只要放在枕頭前就能讓人一夜睡得安穩?”
蘇璃肯定道:“沒錯,當初好多人找我要這個呢,效果一定是不假的。”她呼口氣,道:“要是不信的話,你就去那邊四處問一問,近旁的人基本都來我這邊買過小香囊。”
慕奚笑了笑,隨即將香囊收起,低低道:“多謝姑娘了。”他轉而看她:“對了,不知姑娘性命?”
蘇璃解開紙包,拿出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吃的很香,見他問,咬着包子答道:“我名叫葉吹吹,醫館無名,只在城東,無名的那家醫館就是我的啦。”她眼睛四處瞟,突然一亮,將包子取下,驚喜道:“哥哥!”
慕奚訝然隨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着青色斗篷之人,撐着一把傘,站在不遠處,眉頭緊緊皺着,聽到蘇璃那聲喊叫立即扭頭看過來,慕奚這才瞧清他眉心處有一抹硃色,心中不覺驚歎此人長相好看,他不覺又回頭看看蘇璃的長相,心底暗暗嘟囔,這到底是不是親兄妹,哥哥長得那樣好看,妹妹卻這樣普通。
心中一驚,又是懷疑起來,他看着那男子急匆匆走過來,伸手在蘇璃腦袋上狠狠一敲:“你這死丫頭,跑哪裡去了?萬一把你搞丟了我如何回家與爹孃交代?”
蘇璃撅着嘴,神情很是委屈,嘟囔道:“我被人擠開了啊!你去買糖葫蘆,我就站在那邊等你,可你一直不過來,我就想去找你,然後天上雪下得太大,人們都開始擁擠,我我我擠不過他們!就被擠到這邊來了!”
此時醒燭已經將自己的斗篷解下來,沉着臉給蘇璃披上,嚴肅道:“那你的斗篷呢?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不好?還敢穿這樣薄在外邊亂跑,這樣大的風雪天,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誒。”
慕奚則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只靜靜瞧着二人,直到蘇璃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慌忙拍拍醒燭道:“哥哥,這個人剛剛給了我一包包子,特別好吃。”
醒燭這才扭頭看慕奚,慕奚一怔,隨即一笑:“令妹十分可愛,下次可要看好了,這四方城雖是治安不錯,但總有漏網之魚,若是不小心被甚麼心懷不正的人拐了去,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醒燭眉頭緊鎖,又是擡手戳了蘇璃腦袋一下,很是恨鐵不成鋼,蘇璃本開開心心吃包子,被他一戳就是又沉下臉噘嘴,醒燭這才扭頭繼續看慕奚,嘆口氣:“多謝公子了,若不是公子在這邊將她阻攔住談話,我也不曉得到何時才能尋得到她。”他捏着蘇璃的一隻手,心底一動,轉而對她說:“你手這樣冰。”
隨即伸手指了指遠處一個小販的包子攤,攤上有好幾籠蒸籠,熱氣騰騰,他從袖中取出幾個銀錠,道:“你去那邊坐着等我,那邊暖和一些,順便喊完熱湯喝着,我片刻後就過去找你。”
蘇璃很是不情願得拿過銀錠,又擡眼看了慕奚一眼,慕奚朝她無奈一笑,蘇璃嘴撅得更高,轉身一步一步挪了過去,在門口將那銀錠給了小販,走進了嚴嚴實實搭起來的棚子裡,兩人是再也瞧不見。
而蘇璃一進棚子,臉色刷的慘白起來,她一步一頓蹣跚走到最後一排座位背對棚子口坐下,而手中的包子也是都放在桌子上,腹中一陣翻騰,一陣一陣得噁心感涌上來,此時背後的小販走過來,見蘇璃靜靜坐着一動不動,不覺奇怪,但還是道:“姑娘要吃些甚麼?”
蘇璃低聲道:“我等我哥哥過來,你先給我盛一碗肉丸湯就好,多放些醋,我愛喝酸的,等我哥哥過來再看他要吃甚麼。”勉強保持了聲色平穩。
小販笑道:“好的好的,其實酸點好,我家的小妹也跟你年紀差不多大,她也極愛喝肉丸湯,也愛喝酸的,每天我出來擺攤啊,買些蒸包蒸饅頭,煮些肉丸湯青菜粥,她到了飯點就要出來在這攤中蹭吃蹭喝。”
蘇璃面色依舊蒼白,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你的小妹可是可愛得緊。”她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這正好也是飯點了,怎的不見人呢?”
那小販下了一鍋肉丸子,正拿着勺子攪,聽得蘇璃這樣說,不覺眼神黯淡下來,嘆了口氣道:“她前幾天惹了風寒,本是極普通的病,可就是治不好,我父母早亡,家中也就是年老的爺爺奶奶與小妹三人,只靠我一人每天擺攤賺些小錢養家餬口,這幾天就買藥啊,都差不多花了我四天能掙的錢了。”
蘇璃伸手緊緊按住肚子,咬咬嘴脣,仍是堅持說道:“爲何不去找醫館讓大夫瞧瞧?有時候傷寒引起的原因不同,醫治法子也是不同,只認準一種藥可是行不通的,甚至說不好還會加重。”
那小販一驚,慌忙道:“小妹以前傷寒時吃過那帖藥十分管用,瞧大夫太貴了,門診費幾乎都要比藥錢貴,而且那些藥他們都捨不得多給,一丁點藥就瞎要錢,其實都是一樣的價,只是他們自己提高了價錢,我們爲了省點錢,只能自己去抓藥了。”
蘇璃眉頭緊緊皺起,她堅持半晌,還是將手伸進腰封之中,有些顫抖得取出一個小瓶,只是手抖的厲害,竟不小心掉在地上,蘇璃雙眼一瞪,正待伸手去接,腹部又是一陣痛。
而本該掉在地上的小瓶卻沒有掉在地上,蘇璃沒聽到聲音,微微睜着眼看過去,卻是一隻小黑貓站在地上,擡着腦袋看她,嘴裡叼着一個小瓶,正是方纔她手抖掉下去的小瓶。
她輕聲接着小販的話道:“如果你不嫌路遠的話,城東那邊有一無名醫館,那邊瞧病抓藥都是一樣的錢,不會坑你們一分一毫,就是剛剛開張,沒多少人去,怕是還沒多人知曉,你若是有時間,帶着你小妹去那邊瞧一瞧即可。”
小販面上浮現出感激之色,道:“真是多謝姑娘了,能看到大夫是真的是太好的一件事情了。”
蘇璃笑笑,伸手想要接過黑貓嘴裡叼着的那個瓶子:“不必謝,有些醫館確實是大夫忘記初心,爲金錢矇蔽了雙眼,竟不以人命爲重,實在是可惜。”她手裡一使勁,黑貓竟不鬆口,她微微驚訝,作口型道:“給我。”
黑貓一動不動,蘇璃腹部越來越疼,臉色也是越發蒼白。
她心中突然響起慕修涼涼的聲音:“你這是怎麼了?”
蘇璃一怔。
他道:“公子不曉得,我這妹妹其實自幼身體不好,雖然自己會些醫術,但是卻依舊治不好自己,畢竟是體質問題,許是當初我娘撿到她的時候,她在雨中被淋了許久的緣故吧。”
慕奚道:“我方纔是瞧見她臉色不怎麼好,不過她走路匆匆忙忙的,倒像是遇到什麼害怕的事情,不慎撞到我,才與我相談起來。”
醒燭嘆口氣道:“多謝了公子了。”
慕奚笑笑:“不謝,我在初遇我妻子時,她也孤身一人,在大街上,與今日情形甚是相符,我心有所感,將給妻子帶的包子送了她一包。”
醒燭也是笑笑:“公子對妻子真是極其寵愛,如此風雪天氣還要出來街上給她買包子吃。”
慕奚道:“沒辦法,她後來與我一起,不愁吃不愁穿,但還是喜歡吃這些街邊的小吃,是從小吃慣了的,她愛吃,我也愛給她買。”他隨即道:“不知道你們在哪邊開醫館?我之前聽你小妹說道你們有開着醫館,我妻子近來身體有所不適,可城中大夫都說沒法子,只得麻煩你們了。”
醒燭道:“城東無名醫館便是,醫館很小,不過人也少,公子儘管來就是,我小妹雖然身體不好,但是這醫術啊,還真是天賦極高,醫術是比我父親都要高出許多。”
慕奚面露喜色:“如此再好不過。”他擡眼看了看四周風雪,轉而道:“我要先回去啦,等日後再與你相談。”
醒燭笑笑,點頭,隨即目送慕奚遠去,直到看不見他,醒燭的臉色才變了一些,他快步走向那處包子棚,可是進了棚子中,卻傻了眼。
棚中除了小販自己,已是再無其他人,更不見蘇璃那裹着厚斗篷胖乎乎的身子。
小販見他過來,趕緊道:“你可是葉姑娘的哥哥?”
醒燭一怔,轉而看他,點頭道:“我是她的哥哥,我叫她在這裡等我,她去哪了?”
小販道:“她方纔喝了一碗肉丸湯就離去了,臨走前跟我說她先回家了,你吃過飯後再回去,她還說你回去時記得給她帶些小吃,切記要買魚乾,她要喂貓。”
醒燭這才稍稍放心,輕聲道:“好的,多謝告知,我先去給她買小吃了。”
小販卻道:“你小妹給的錢還沒有花完,你不先吃一些飯嗎?那我找給你。”
醒燭卻道:“不用了,雪天擺攤也是不易人,我小妹受凍許久在你這邊借了暖,我該謝謝你纔是。”說罷就轉身離去。
剩下小販拿着整好的錢呆愣在原地。
蘇璃其實五年之中潛心研究醫典,自己嘗過許多草藥,親身試驗,也加之她自己的身子本來就不好,中過許多毒,雖然都自己研製瞭解藥解了去,總還是要留下那麼一些痕跡,況且她試過的藥與毒還不在少數。
其實她原本不會有甚麼反應,有時候會有些腹痛,不過她自己研製了止痛丸藥,專門剋制自己體內的餘毒,這止痛藥對其他人卻是沒用的,甚至於說正常人沒事吃一兩顆還會有不良反應,這次蘇璃是因爲在風雪天裡露着太久,還進行了劇烈運動,加上身子本就虛弱點,肚子痛一痛還是正常的。
偏偏腹痛發作的時候遇到了慕奚,蘇璃也不傻,曉得慕奚對她心有懷疑,想要套她的話,她得裝着不能顯出自己腹痛的模樣,還得思慮如何與他說話,而那時候實際上她的身子已經越來越冰涼,腹部也是一陣一陣發疼,幸好醒燭及時找來,也幸好他們早就對過劇本,醒燭替她織完了下一半謊言。
也是因爲如此,她不敢吃那止痛藥,所以腹部越來越痛,而醒燭也正是發覺她體內不適,趕緊找了藉口叫她一人離開,就是爲了叫她去吃藥緩解疼痛,卻不想被隨之而來的慕修發覺。
蘇璃被慕修送回醫館中坐在火爐旁,他恢復人身,給火爐加炭火,臉色沉沉得,瞧得蘇璃心中頗是緊張,她悄悄道:“這本來也不算什麼大問題,是我自己體質的緣故,吃了藥就好了,不過因爲跟慕奚在那邊說話,我也不好吃藥,你也不用這樣緊張兮兮的。”
慕修涼涼道:“每次都疼的要死要活這不算甚麼大問題?”
蘇璃縮了縮:“不算啊……”說着自己語氣都是有些弱。
慕修扭頭看她,蘇璃撇撇嘴:“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毒發的時候難受得死去活來的,與我也差不多,你還沒有辦法一直,這你自己都覺得那無關緊要了,我的腹痛還可以通過藥物抑制,當然不算了。”
慕修輕輕道:“爲何你身上會留下這些毛病?”
蘇璃伸手在火爐上方烤着,輕輕道:“沒什麼,就是當初研究醫典的時候自己試藥試毒留下的一些毛病,不過也沒什麼,自己也研究了止痛藥,這毛病多長時間都不會發作一次,今天可能是受了寒了。”
她頓了頓,轉而道:“對了,今天與那慕奚交談一陣,我倒是懷疑起一些事情。”
慕修看她:“哦?”
蘇璃烤着手,輕輕道:“有爭帝位之心的,怕不只是一個斂王慕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