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衆志成城(1)

河北在行動,唐山在行動

我們有愛做支撐,尋找殘垣斷壁下的生靈;我們有愛凝聚力量,在淚水中迸發感恩的情懷,一切悲痛都在此,化作了愛的凝聚。這一時刻,四川災區感受到了最前沿的河北力量。在地震災害發生的當天,河北省委書記張雲川、代省長***分別對全省支援災區工作做出了重要批示,要求河北各級黨政機關和全省人民要認真貫徹落實中央*****會會議精神和重大決策部署,緊急動員起來,全力支援災區。他們表示,河北曾經爲地震災害多發地區,歷史上曾經發生了邢臺大地震、唐山大地震、張北地震災害,全省人民在進行抗災救災鬥爭中得到了黨中央、國務院的親切關懷,也得到了全國人民的無私援助,因此,對於人間的互助親情有着更爲深刻的理解,所以更要發揚“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精神,急災區人民羣衆之所急,解災區人民羣衆之所難,積極主動地支援災區抗震救災。5月13日上午,省委、省**大院幹部職工進行了踊躍的捐款活動。

與此同時,省委、省**當即決定成立了由省委常委、副省長楊崇勇任組長,省**辦公廳、省委宣傳部、省**應急辦、省民政廳、省財政廳、省衛生廳、省商務廳、省建設廳、省地震局等部門有關負責同志爲成員的支援四川災區工作領導小組,全面展開了支援四川災區的各項工作。僅僅5月13日一天,省直機關就完成了三件事情:向四川省捐贈的500萬元人民幣由省財政廳緊急匯出;組建了13支醫療救護隊、12支衛生防疫隊、500人的搶險救援隊,隨時待命奔赴災區救援;組織了一批藥品、食品、帳篷等救災物資,隨時聽令調運災區。

在省委、省**的緊急部署下,河北各地積極行動起來,尤其是發生過地震災害的地區行動更爲迅速。邢臺市委、市**於13日上午9時召開緊急會議研究支援災區行動,市委書記董經緯、市長姜德果等四大班子領導帶頭捐款,到11時機關個人捐款就達27萬元,當天就將捐獻的500萬元財物運發災區。唐山市委、市**緊急行動着。地處壩上高原的張北縣於13日上午召開常委擴大會議部署抗震救災工作,截至中午12時,全縣幹部羣衆已累計捐款100萬元,並於當日送到了國家民政部。同時,縣裡還組織了包括20多名醫護人員在內的150人抗震救災救援隊,並完成了統一集結,奔赴抗震救災第一線……

妥善安置四川汶川大地震災區1400多萬被轉移的受災羣衆,是中央高度關注的問題。爲了讓羣衆在恢復重建過程中能夠安頓下來,中央決定,在向災區提供大批救災帳篷的同時,安排專項資金,爲災區首批建造100萬套救災過渡安置房。5月25日,胡*****來到河北省廊坊市,實地考察救災過渡安置房的生產情況。25日上午10時許,胡**在河北省委書記張雲川、代省長***等陪同下考察了雅緻集成房屋(廊坊)有限公司。位於河北廊坊經濟技術開發區的這家企業,承擔着13500套過渡安置房的生產任務。廠區內,到處碼放着生產用的鋼材、泡沫板,運送原材料和製成品的貨車來來往往,全廠1000多名員工正晝夜不停地加緊生產。胡**走進焊花飛濺的鋼構車間,一邊觀看生產過程,一邊向企業負責人詢問情況:生產班次是怎麼安排的,原材料有沒有保證,生產上還有什麼困難……***問得十分仔細。他叮囑企業負責人說,過渡安置房生產任務非常重要,關係抗震救災工作全局,一定要開足馬力,加緊生產,提前完成任務,以實際行動支援抗震救災鬥爭。

雅緻房屋現在每天能生產過渡安置房500套,把產能提高了一倍。雅緻房屋生產的過渡週轉房,目前正源源不斷地運往地震災區,而廊坊市組織的240多人的建築隊伍早已抵達災區,目前正在進行前期土地平整和其他工作,週轉房抵達後,會及時得以組裝使用。

25日,胡*****來到中太集團,在精神抖擻、整裝待發的安裝救援突擊隊前,***叮囑大家,到災區後,要急受災羣衆之所急,加緊工作,出色完成任務,讓受災羣衆早日住進“新家”。

這個時刻,河北省援建的都江堰市聚源泉水村安置點、崇州市蜀都駕校安置點和三郎鎮安置點,到處都是你爭我趕、緊張繁忙的場景,測量、規劃、平整場地、夯實地面等工作已經全面展開。

這期間,河北出現了幾個第一:國家民政救災部門接受的第一筆**捐款,來自1998年發生過6.2級地震的張北縣;地方**向災區派出的首批搶險救援隊伍,其中最早出發的隊伍來自1976年發生過7.8級大地震的唐山市;地方**向災區緊急捐獻應急食品,最早到達的方便麪食品是來自1966年發生過7.2級大地震的邢臺市的華龍方便麪……這些爭先恐後的行動表明一個道理:曾經經歷過災難困擾的人們更加理解“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真情實感。截至5月21日,河北全省已經向災區捐贈款物達到3.76億元。

在捐款的隊伍裡,我們時刻都感動着。

河北藁城市徐村村委會門前,厚厚的捐款記錄本,凝聚着村民們的愛心。這時有一位鶴髮童顏的老太太,緩緩走到捐款箱前,從兜裡掏出一沓5元、10元和20元的紙幣,工作人員說共有1000元,全是第四版的老人民幣,有的錢已經無法流通了。在場的人都驚訝了。這位老人叫馬小玉,生於1908年,再過15天就整整100歲了。這1000塊錢是老人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攢了幾十年,本來是要在百歲生日的時候花的,她聽說汶川地震後一定要把錢捐給災區。老人的孫子介紹說,奶奶年輕就守寡,最看不得孤兒寡母的艱苦生活,看到地震讓那麼多孩子成爲孤兒,她非常難過。她說自己年紀太大了,要是年輕一點兒要收養個孤兒。

我看到河北消防部隊孫軍的一篇報道,孫軍是我的朋友,我們趕緊連線了。他發來了河北消防部隊300名官兵到四川救災的感人事蹟的文稿。14日上午8點,省公安廳領導殷殷囑託整裝待發的300名將士:希望你們不辜負黨中央、國務院,河北省委、省**以及河北人民的期望,與災區人民同呼吸、共命運、心連心,出色地完成黨和人民賦予的光榮任務。14日上午8時30分,官兵們帶着重託乘飛機趕赴綿陽。下午1時許,河北總隊300名特勤官兵分乘由綿陽市**組織的8輛客車、2輛卡車踏上了與死神爭奪時間的征程。從綿陽出發時,天下着綿綿細雨,或許是上蒼在講述人世間無盡的哀思,籠罩在官兵們心中的卻是悲傷和激越之情。車很快進入了山道,穿梭在河流、大山之間的公路上。道路兩邊已經面目全非,泥石流、山體滑坡造成的石塊堆積在路的兩旁,不時會發現路旁被山體滾落的巨石壓塌的車輛,一些橋樑也支離破碎、垮塌。經過3個多小時的顛簸,5時許車隊到達一個叫檬子樹的地方。戰士們很是急切,認爲終於可以投入戰鬥了,瞭解後才知道,這只是中轉站,他們的任務是到平武縣南壩鎮進行救援。山路彎曲狹窄,不時有碎石滾落。300名官兵揹負着偵檢、救生、破拆、照明等9類41種2696件套特勤裝備器材,37頂帳篷、被褥和洗漱以及3天的飲食用品。每名官兵負重至少50公斤。官兵們背背、肩扛、手擡,踽踽行進。腳下擔心塌方,頭上害怕滾石,越往前行餘震感愈發劇烈,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石塊砸中,就可能因餘震隨泥土、石頭滾落山澗。

晚7時許,突擊分隊終於到達南壩鎮。南壩鎮屬於綿陽市平武縣較富裕的一個鄉鎮,是平武縣受地震災害最嚴重的。據當地**救災指揮部人員介紹,全鎮約有7000名常住人口。由於地理因素限制,樓房建築集中,在地震中全鎮有80%的房屋倒塌,其餘20%的房屋有不同程度的損毀,斷水、斷電、通信中斷,成了一座孤島。

8點30分左右,突擊小分隊通過生命探測儀在兩棟相向傾斜的家屬樓中,發現在北側四層家屬樓最底層有生命跡象。

“張強、王少輝擔負觀察哨任務,王傳家、樑成志立即實施救人。”

此時,每隔20分鐘就能感覺到大地震顫。兩棟樓房相互傾斜近10度,支撐的水泥支柱多處斷裂,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每一次餘震就會有碎的水泥、磚塊滾落。

王傳家這位入伍15年的石家莊消防支隊特勤班長,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存在,匍匐爬進只有30釐米高的狹縫中,用攜帶的切割機割斷一塊連接水泥的鋼筋,用手將瓦礫、雜物一點點清除。副班長樑成志趴在地面用手電筒照明。

突然,大地戰慄,屋脊上的泥土、碎磚紛紛滑落。

“快撤!”未等觀察哨的戰士說話,擔負現場指揮的任珠善總指揮長以及副總指揮長齊聲喊道。

“真險吶!”遠處圍觀的羣衆不約而同地驚歎,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每一次餘震都會伴隨着“快撤”的驚呼喊叫聲,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爲我們的戰士擔心。

30分鐘過去了,突然聽到微弱的呼救聲,在場的人滿腔充溢着對生者的驚喜,緊接着又發現了倖存者的一縷髮絲。戰士們一邊和倖存者說話給其安慰,一邊加快了清理速度。

面對生命的呼喚,戰士們似乎忘記了恐懼,清除大的水泥預製板愈加困難,同時又怕施救不當失去支撐後倖存者再次被埋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3個小時過去了,被埋的張顯影(化名,女性)終於露出了半個身子。此時,一大塊水泥預製板壓住了張顯影的雙腿。

“算了吧,想辦法鋸掉我的腿吧,只要保住我的命就行。”張顯影,一位普通的50餘歲的居民向戰士們請求說。

王傳家一邊安慰她,一邊努力將身體探近,採用起重氣墊實施支撐,並將一根繩子拴在了張顯影的腰部。空間慢慢擴張,王傳家將繩子遞給樑成志,然後抓住張顯影的雙手合力將其拖了出來。看到生還的妻子,丈夫郭幸福淚如雨下,激動地對妻子說:“老伴啊,紙錢我都給你燒了,是河北消防戰士給了你第二次生命啊!一輩子不能忘啊!”並堅持要給任珠善下跪,被任珠善緊緊拉住。在場的人無不滿含熱淚。

淚水是對生命回還的感激,也是對戰士們無畏精神的感動。

在抗震一線,有一個來自河北省的“微型地震局”——中國電子科技集團54所應急地震指揮車。這是一個能在抗震一線工作的地震應急指揮系統,具備地震會商、調研、災害評估等多項功能。“在災區現場,救災人員與北京、成都召開的多次電視電話會就是通過它來進行的,爲現場建立起有效、完善的通信網絡,爲領導應急決策提供了實時、可靠的保障。”一直奮戰在抗震一線的54所工程師程衛自豪地說。

5月15日,河北省抗震救災指揮部協調會緊急決定:向四川地震災區派出大型工程機械。原因是一些受災羣衆被掩埋在廢墟下,被大量沉重的倒塌建築構件死死壓住,救援難以順利進行。河北是建築業大省,向抗震救災前線支持大型工程機械,責無旁貸。5月16日,河北建築業共77人的隊伍出發了,10臺吊車、5臺挖掘機一同奔赴一線。有人說在漢旺鎮的廢墟上,可能有生還者!可能有生還者的消息,是當地羣衆配合武警搜救隊搜索後發出的。“生命探測儀有反應!”河北建設救援隊臨時黨支部書記潘樹坤得知這一消息後,喊叫着發佈了命令:“華北建設,吊車!中太集團,吊車,剷車!”“趕緊上去,上面可能有生還者!”當時是5月19日13時44分,救援隊剛剛到達漢旺鎮抗震救災指揮部,車輛剛剛熄火,77位救援隊員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走下運送他們的客車。從前一天夜裡開始,他們還沒有吃過一頓飯。

“生還者”這三個字立刻引起了救援隊的一片轟動,他們最盼望的就是生命的跡象了。三臺大型工程機械立刻重新轟鳴起來,被點到的隊員扔下行李,從客車上衝下來。面前,攜帶物資的車輛已經打開車廂,防毒面具、口罩、施工手套快速地發到他們手中。這些隊員衝上工程車的車幫,腳剛剛站穩,手剛剛抓住車上的把手,三臺車輛就嘶吼着衝了出去。

“我二哥一定還活着!”米文平哽咽着說。這個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四川漢子,紅着眼睛呼喚他的哥哥。他的二哥米文德,就是河北建設救援隊此次要搜尋的重點。潘樹坤指揮吊車說:“盡最大努力搜救!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拼命幹。”這是一座4層單元樓,一共有4個單元,米文德的家就在最西側那個單元的二樓。要想救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座單元門前的廢墟清理掉,打通一條“生命通道”。13時56分,參與搜救的3臺車輛和9名救援隊員到達現場。在與現場武警、抗震救災指揮部人員協商之後,潘樹坤確定了搜救方案。中太集團的剷車駕駛員陳亮猛烈地點火發動,剷車發出一陣怒吼,衝向廢墟。前進,左舵,車鏟落下,鏟入廢墟;車鏟揚起,右舵,後退,車鏟落下,傾倒廢墟垃圾……周而復始地操作,陳亮手中嫺熟而迅猛。忽然,米文平大喊一聲:“等一下,裡面有聲音!”剷車停止了轟鳴,人羣屏住氣息,廢墟中果然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樂曲聲。這讓所有參與搜救的人員精神一振,難道真要有奇蹟發生?15時40分左右,在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鏟運之後,一單元門前的廢墟終於將要清理完畢,趙亮正要一鼓作氣,清理最後一小部分,但被兩名武警制止了:“如果發生大的震動,會造成這棟樓再次坍塌,搜救行動將面臨更大的壓力。”

兩位武警軍官帶領數名消防戰士飛快地爬上了二樓,向下仔細觀察、傾聽。這一次,他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潘樹坤大聲喊:“剷車退後,吊車上!”華北建設集團的司機將那輛完全伸展後臂長達32米的吊車開了過來。他要將壓在一樓頂上的巨大混凝土板、圈樑吊出來。吊車緩緩轉動,第一塊長約5米、寬約1米、厚約50釐米的混凝土板被吊到一旁。看着這重量超過1噸的鋼筋、水泥組成的重物,人們的心越揪越緊,在如此重壓下,一個人逃生的概率究竟有多大?數十塊水泥板被吊了出來,一個夠人進出的洞被打開了。一位武警戰士試探着鑽了進去……過了幾分鐘,這位武警戰士出來了,他一臉沉重,說裡面的空間只有1米高低,沒有任何生還者,也沒有任何遺體。他的手中是一條沾滿灰塵的牛仔褲,沒有血跡,裡面有一部手機,一摞10元、20元的紙幣……奇蹟終於沒有能夠發生。有人埋怨米文平謊報軍情,但是潘樹坤攔住話頭說:“我們要理解災區人民的心情,我們沒白乾,起碼知道了沒有生命,我們事後也不後悔了!河北人民應該有這樣的胸懷!”米文平感激地緊緊握住潘樹坤的手。

秦陽是河北石家莊人,現就讀於成都武警指揮學院。他所在的部隊,是最早抵達地震前線開展救援的部隊之一,也是溫總理在災區接見的第一支部隊。他和戰友們連續奮戰6天7夜,搜救出130多名被埋在廢墟之下的羣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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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下午2時15分,秦陽他們在學院操場上組織訓練。正在活動身體時,突然感覺腳下的土地在搖晃。當時,學院正在搞建設,秦陽以爲是有汽車開過來了,沒想到搖晃的時間很長,感覺持續了有1分鐘左右,秦陽他們還看到不遠處的學院食堂煙囪被震掉了。大家意識到是地震了,教室裡的同學們也都跑出來集結。大家紛紛給家人打電話,可是電話無法接通。

1個小時後,成都武警指揮學院組成第一支奔赴一線抗災的部隊。車不夠,救災設備也沒有,秦陽他們緊急準備了約1個小時,才把背囊、水、鐵杴等備齊。晚6點多,秦陽他們分乘十幾輛大解放車向震中汶川縣進發。晚9時許,車行進到都江堰市,由於道路垮塌,無法前行,他們便就地展開救援。秦陽他們分成兩個小組,分別在兩個受災最嚴重的單位展開救援,一組在一所小學,秦陽所在的二組的任務是救援都江堰市中醫院。後來我瞭解到,秦陽他們是這次強震中最早到達災區並展開救援的部隊。

都江堰市中醫院的主體建築是一座L形的六層樓,大部分都塌了,拐角部分還沒塌。聽這裡的醫務人員介紹,地震時,這座樓裡有醫務人員、病人及家屬等共200多人,一部分成功逃離,大部分都埋在了廢墟之下。秦陽他們一下車,就開始了救助活動。他們排着一字長隊,搬着一塊塊壓在人們身上的石塊、石板、鋼筋等。震後的都江堰餘震不斷,據統計,前24小時有1000多次餘震,可以說一次連着一次,由於這座樓只塌了一半,另一半隨時都有垮塌的危險。但秦陽他們顧不得這些,連夜開始救助。他們知道,地震後前24小時,有的說是48小時,是救援的黃金時間。也就是說,救援開展得越早,意義越大。不久,消防部隊的大型起重設備也來了,秦陽他們的救援進程加快了。

晚11時左右,***總理來到秦陽他們身邊,總理一直走到秦陽的面前,人們呼啦一下子都圍上去,秦陽很快被擠到總理身後。溫總理在視察時說了許多鼓舞士氣和安慰人心的話,這個鏡頭被中央電視臺播出了,第二天,舅舅給秦陽打電話,說在電視裡看到他了,就在總理身後。秦陽感覺很自豪,幾天的勞累都不算什麼了。

一位婦女哭着對總理說,自己的親人就壓在廢墟下面。溫總理握着她的手,難過地說:“我們一定儘快把人救出來,您放心。”隨後,他握住戰士的手說:“同志們辛苦了,一定要把人儘快救出來。”溫總理的到來,給了大家很大的鼓舞。

50分鐘後,秦陽他們救出了第一個人。當時,秦陽他們正在往外傳遞石塊,遠遠地聽到一聲喊:“擔架!”擔架就在秦陽的身邊,他趕緊把它傳到聲音傳來的方向。五六分鐘以後,四五個人擡着擔架,從五六米遠的廢墟上艱難地走過來。擔架上躺着一個30多歲的女子,長頭髮,被送到救護車上。

當晚12時左右,天空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雖然秦陽他們身穿雨衣,但衣服仍然都溼透了。秦陽他們一夜沒睡,冷、困、怕,以及救人的急切心情交織在一起。13日晚上9時許,秦陽他們聽到有一個年長的婦女在喊救命。秦陽大聲問:“有人嗎?”這個聲音立刻回答:“有。”語氣中充滿了期待。秦陽循着聲音望去,看到一隻沾滿灰塵的手,她的身軀被壓在一塊石板下面,醫生見此情景,趕緊過來給她輸液,有人給她遞過去水,她喝了一口,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秦陽招呼起重機馬上移過來,用鋼筋捆住壓在婦女身上的石板往上提,沒想到,石板在升起來時散了,砸了下去,秦陽的心猛地一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心想:“完了。”秦陽趕緊跑過去問被壓的老人:“您怎麼樣?”老人迴應道:“沒事。”秦陽他們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直到14日下午2時30分,一層層的石板被移開,這位60多歲的大媽終於被救了出來,大家都非常興奮。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位老大爺,早已沒了呼吸,秦陽他們只得放棄,去營救其他的生命。

15日早上,秦陽、隊長、中隊長,還有一位北京來的地震專家,又發現了一個生存者,秦陽他們看到一隻手在動,給他水,能喝。他前面立着一根鋼筋,爬不出來,消防官兵過來把鋼筋剪斷,他開始往外爬,可是被身子下面的鋼筋掛住了。秦陽他們把地上的鋼筋等雜物撿乾淨,七八個小時後,他成功地爬了出來,秦陽他們擡來擔架,把他送到救護車上。這是一個40多歲的男子,是秦陽親手救出的倖存者中唯一最終活下來的人。

讓秦陽痛心的是,雖然他們從廢墟中搶出了130多人,但多數都已經離秦陽他們而去了。幾天來,他們看到了太多的生命悲劇。13日上午10時許,秦陽他們挖出了第一具屍體,是一個20多歲的女孩,整個人縮成了一團,身體還是軟的,沒有流血,五官很端正、漂亮。秦陽沒有覺得害怕,只是覺得生命太脆弱了。有一個醫院的老伯伯,找到秦陽他們,說她的女兒是個護士,壓在裡面,秦陽趕過去,能看到她壓在石板下面。可是需要救的人很多,只能按照難易程度,先救容易救的。到第二天秦陽趕過去時,她已經死了。老伯伯哀傷的眼神讓秦陽非常難過。

有一位50多歲的阿姨,是秦陽記憶最深的。因爲家裡有人住院需要手術,家人都來探望時趕上了這場地震,一家17口人,13人都被埋到了廢墟下面。每擡出來一位親人,她就痛哭不止,到後來,她已經哭不出來了。

從16日下午開始,廢墟下的倖存者越來越少,而且,屍體已經開始發出了臭味,秦陽他們兩小時一換,上前挖埋着的人。有時一個組兩小時內能挖出10個人,多的時候,5分鐘就挖出來一個,基本上都已經死亡了。在救人的過程中,秦陽的腳崴了,他用手一拄,拄到一根鋼筋上,連厚厚的手套都劃透了,右手劃了一個5釐米長的大口子。到第六天,秦陽他們挖完了地上6層,挖到了地下室,很多在一樓的人被砸到了地下室裡。有一個鏡頭讓他終生震撼:一個年輕媽媽抱着一個兩三歲的男孩,整個身體把孩子包住。秦陽他們用了好大的力氣也無法掰開,後來就讓她們母子一同下葬了。

經過6天7夜,19日凌晨2點,秦陽他們的救助行動宣告結束。19日上午,秦陽他們開始給災民掛帳篷。

這次抗震救災的經歷,讓秦陽震動很大,他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懼和體力上的高度透支,經過這次考驗,在以後的日子裡,他會更加堅強、會更加愛國和珍惜生命。在秦陽救災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非常惦念他,母親給他發信息,秦陽的父親秦玉強是石家莊的一名法官,5月16日,秦玉強在博客上給兒子寫了一封感人肺腑的信:

我兒秦陽:你好,今天是汶川地震的第四天了,知道你們武警成都指揮學院四年級的同學們,以最快的速度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災區,也知道你們第二救援小組在災情嚴重的都江堰中醫院開展救援,我和你媽很感動,也很擔心……

剛開始,我們都在不停地搜索與都江堰中醫院救災有關的信息和圖片。看到災區的悽慘和悲壯,也看到了你們這些年輕軍人無所畏懼和勇往直前的英雄氣概。看到你們一張張娃娃臉上透露出的卻是沉着與凝重,略顯單薄的身板卻力挺起祖國的磨難……你們在與死神賽跑,在與天災抗爭,硬是從死神手裡搶回了40多條生命,這本身就是奇蹟!被救者會記住你們,人民會記住你們,國家會記住你們!你是父母的驕傲,軍人的驕傲,國家的驕傲!看着你們忘我戰鬥的畫面,我和你媽非常激動,真想過去與你們並肩作戰,然而我們還要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在不同崗位,讓我們一家人開展競賽,看誰功勞大、貢獻多。家裡一切都好,所有親人都在關注着你,爺爺、奶奶、姥爺、姥姥每天都要打電話詢問情況,並讓告訴你注意安全。還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從來沒忘過發生日祝福短信,今天沒收到你的短信,但我非常理解,畢竟忠孝難以兩全!你要記住,在爸爸心裡爲國盡忠就是最大的盡孝!最後,抗震救災到了攻堅階段,你一定要堅持到底……

5月18日中午12點25分,天空晴朗了。四川省都江堰市向峨鄉愛蓮社區,一個抗震救災臨時黨支部在這裡成立。成員來自河北省衡水市芍藥村和北京梁漱溟鄉建中心。2008年5月14日上午,由河北芍藥村15名農民和北京梁漱溟鄉建中心的8名支農隊員組成的抗震救災志願聯隊23人在中國人民大學廣場集合,奔赴地震災區第一線四川。他們的主要工作任務是在農村建立救災點,救人防病,並聯合四川的民間組織,把支農物資直接分發給村民。該隊伍的帶隊人是河北芍藥村的號稱“億萬富翁”的支書王文忠,他不僅是本次行動的資助人,而且還親自帶隊奔赴災區。去年,他抽身繁忙的生意場,回村當了村支書,承擔了村裡的扶貧發展工作,帶動村民脫貧致富。梁漱溟鄉村建設中心則是芍藥村的發展合作伙伴。大學生志願者們正是被王文忠的精神感召才自願加入到隊伍中的。而另一個來自鄉建中心的帶頭人白亞麗則曾經是感動中原的人物,是大學生休學支農的第一人。搶救生的希望,哪裡都是一線。連日來,這支隊伍輾轉於成都、彭州、都江堰之間,每天工作15個小時以上,自費採購物資,安撫災民。王文忠激動地說:“我們都是農民,天下農民是一家,我們能做的就是幫幫受難的農民,鼓起勇氣重建家園!”爲了更好地帶領大家抗震救災,隊伍中幾位黨員決定成立臨時黨支部,與災區農村的黨支部聯合活動,全面協調抗震救災工作。緊跟着,西柏坡農民救援隊與他們會合了。

在河北的大家庭裡,唐山的反應最爲強烈。衆所周知的原因,他們經歷過唐山大地震。

正率團在歐洲訪問的唐山市委書記趙勇多次與市長陳國鷹和市委、市**領導同志通電話,緊急磋商支援災區的措施,號召全市各級各單位、全體黨員幹部和廣大人民羣衆緊急動員起來,就像當年全國人民支援唐山那樣,以實際行動迅速投入到支援四川災區抗震救災鬥爭中去。遵照省委指示,唐山市委、市**迅即成立了“援助四川地震災區領導小組”,趙勇書記任組長,正在國外考察的他急忙回國,並叮囑機關同志替他捐款。抗震救災領導小組迅速、有序地組織救援力量,派出醫療隊、搶險隊、專家組,緊急啓動相關預案,動員必要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隨時準備支援災區。當天,市委、市**向四川災區發去慰問電,並向災區捐款1000萬元。13日發表致全市人民的一封信,要求各部門和企業千方百計與災區有關地方和單位取得聯繫,開展對口支援。全市人民踊躍捐款、捐物、獻血,以實際行動爲災區人民分憂解難。5月13日上午,陽光明媚,在象徵唐山人民取得抗震救災勝利的唐山紀念碑廣場,唐山市市長陳國鷹在唐山市向四川災區捐獻救災物資啓動儀式現場說:“曾遭受過大地震的唐山人民永遠也不會忘記大地震給唐山人民造成的心理創傷。唐山725萬人民應發揚知恩圖報的中華民族優秀品德,全力支持四川震區人民抗震救災。”曾經經歷過唐山大地震的唐山市民張志文在現場感慨萬千,他激動地說:“我們唐山人永遠不會忘記當年全國人民和四川人民對我們唐山市的無私援助,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唐山人民和四川人民心相通,我們的情意血濃於水!”據悉,唐山市13日已經向四川災區捐獻了1000萬元救災款。在當年抗震救災中積累了豐富經驗的唐山搶險隊、唐山醫療隊和志願者小分隊也已經啓程前往災區,支援汶川抗震救災。

我們的熱血奔涌成波濤,捐款熱情空前高漲。前來捐款的市民絡繹不絕,捐款辦公室門口都排起了長隊,市紅十字會捐款辦公室已由最初的1間增加到3間,仍不能完全解決排隊等候捐款的問題。前來捐款的既有普通市民,也有企業、機關、學校代表。他們當中有小孩,有老人,有地震孤兒,年齡最大的85歲,最小的則是由奶奶抱着來捐款的1週歲小朋友,還有在地震中被砸傷的殘疾人坐着輪椅、拄着柺杖前來捐款……當唐山電視臺的記者採訪到他們時,談起自己當年經歷的那場大地震,心繫着現在正在地震中遭受不幸的災區人民,他們都眼含淚水,希望災區同胞能夠堅強地挺過來。5月14日這天,地震孤兒杜明麗、杜明豔姐妹也來到了紅十字會,將積攢下來的2000元捐給災區人民。妹妹杜明豔是唐山大地震時送到邢臺育紅學校孤兒中最小的一個,當時只有3個月。她淚流滿面,激動地說:“唐山大地震時我們是被好心人救起才活了過來,是黨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如今,四川地震災區人民有難,我們更應伸出援助之手,獻上一點兒微薄之力。”姐妹倆還鼓勵在四川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孩子們,要堅強起來,戰勝災難。許多市民在“捐款感言簿”上深情地留下了自己的心聲,一位署名爲“唐山市民”的捐款人留言:“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我們此時此刻的心情,我們只有以實際行動關愛災區人民。地震無情人間有愛,讓我們一起攜手共築美好家園。”明星飯店員工留言:“同樣的經歷、同樣的感受,把我們的愛獻給災區人民。”豐南區黑沿子鎮鎮委書記張國金激動地說:“我們雪蓮灣人是有愛心的,一定要爲抗震救災出力!”於是,在這個沿海小漁村裡迴盪着《愛的奉獻》這首歌曲,街頭巷尾排起了長長的捐款隊伍,短短三天,這個小漁村捐款56萬元。截至15日下午3時,唐山市接收捐款已達3900萬元。

這個危急時刻,網上有兩個唐山人發的帖子引起人們的注意。這是兩個救人的帖子,讓我們感受到唐山人的急切心情:

我曾親歷過唐山大地震,我現在發現汶川的救人方式有點問題,請大家幫着轉:急!急!救災技巧:希望儘快組織大量生理鹽水到救援現場!女孩被救出10分鐘後去世,這是可以避免的。肢體被擠壓超過24小時後開始出現肌肉壞死。一旦移開重壓,壞死肌肉會釋放大量的肌紅素、蛋白、鉀等電解質,迅速引起心腎衰竭而死。這就是很多被救人員在被擠壓中還能說話,而救出幾分鐘後死亡的原因。因此,在移開重物前就要爲傷者滴注生理鹽水,讓傷者進行有效代謝,把血液中這些東西排出後再移開重物。否則一旦移開重物,死亡的概率很高。希望儘快組織大量生理鹽水到救援現場!如果採用我的建議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請好心人犧牲1分鐘的時間幫忙轉發,救助我們的四川同胞!

謹防“假死”!唐山人陳建軍緊急提醒救援人員。我曾親歷過唐山大地震,我現在發現汶川的救人方式有點問題,如果採用我的建議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從廢墟中救出的人有些好像已經死亡,但其實是長時間埋在地下造成的窒息。如果擡出來後先不用布蓋住,讓其置於室外,並灑些水淋一淋,有可能會復活,即“假死”!唐山大地震時,我的哥哥被挖出來後就已經沒有一點兒氣了,我們都以爲他已經死了,就放在地上。但由於震後下了雨,被雨水淋過以後,過了十多分鐘,我哥哥奇蹟般地有了呼吸。這幾天我一直在打紅十字會的電話,想把這個建議轉達災區救援隊,但一直佔線,請相信我,我是親歷者。請同胞想辦法把我的建議轉達!您的早點轉達或許早救一個“假死”的人!

兩個帖子被救災人員下載了,分發傳單一樣拿到了救援現場。據說還真起了作用。

13日下午2時30分許,唐山市醫療救護隊員們在成都雙流國際機場一下飛機,成都市**、市衛生局的相關領導同志便熱情地趕上來迎接,工作人員打出了“歡迎你們,感謝你們,唐山醫療救護隊的同志們”的大紅條幅。據成都市衛生局領導介紹,唐山市醫療救護隊是第一個來支援成都的醫療隊,成都人民非常感謝唐山人民的大力支援。隨後,雙方進行高效率的協商後,唐山市38名醫護專家兵分三路,奔赴各大醫院。其中,唐山市工人醫院崔建中副院長帶腦外、胸外等7名專家赴成都市第三人民醫院。據成都市120急救指揮中心介紹,這裡有一臺腦外手術、兩臺骨科手術需要做。唐山工人醫院另外10位醫護專家則奔赴郫縣人民醫院,那裡有15臺骨科手術需要做。唐山市人民醫院18位醫護專家則奔赴成都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18時,三支小分隊分別駐紮到相關的醫院。23時,在成都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唐山人民醫院的骨科主任李長江和專家姜小華主刀爲一名綿竹的地震傷員實施第一臺手術——右足踝部碾挫骨創傷手術。此後,唐山醫療隊的數名專家還將連夜爲傷員們進行4臺骨創傷手術。

12歲的陳浩是四川德陽什邡市龍居中心小學的學生。大地震襲來時,全班60餘名學生被埋在廢墟里,在當地羣衆的救助下,40多個孩子被救出來,十幾個孩子不幸遇難。陳浩是個小英雄,他是在協助同學外逃時被埋的,18個小時後才被救出來。當時他的左小腿皮肉外翻,腓骨骨折,脛前肌壞死,脛前動脈閉塞,傷口裡滿是玻璃碴兒、破布絮、灰塵等髒物,已經嚴重感染,高燒40多攝氏度。經新都區醫院的醫生們會診後,認爲爲陳浩做手術的困難比較大,腿可能難保。唐山市工人醫院骨科的李勁鬆醫生仔細分析傷情,決定盡最大努力保住陳浩的腿。在當地醫生的大力配合下,李勁鬆從容走上手術檯,開始爲陳浩做手術。手術花了4個多小時,光是鹽水就用了3000毫升,過氧化氫用了1000毫升。最後,李勁鬆成功爲陳浩進行了植皮,將其外翻的肌**合好,當地醫生由衷地豎起大拇指。記者見到術後的小陳浩時,他對記者說:“我非常感謝唐山的醫生叔叔,是他保住了我的腿。”李勁鬆醫生非常敬業,有時後半夜也要去醫院查房。5月18日,他連續爲6位傷員做了手術,從早上8點30分一直工作到晚上10點30分,累得拖着腿走路。李勁鬆告訴我們,唐山大地震那年他才7歲,他的母親和弟弟都遇難了,是外地醫療隊爲他治好了傷,現在有這個報恩的機會,他一定要盡全力多爲災區人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5月14日上午,唐山專門召集當年參加過唐山抗震救災的專家,研究抗震救災過程中最容易發生的問題、最容易忽視的問題、最應該採取的措施,同時發動羣衆獻計獻策。在痛苦的記憶裡,唐山寫成了給中共中央和四川人民的《關於抗震救災工作的建議》。經驗專報裡面是這樣的宗旨:對天災,歷史沒有多大差異;念死者,尊生者。唐山人建議:“一、進入災區的救援人員越多越快越好,只能打人海戰術,儘快搶救傷者。二、進入災區的救援人員要儘量攜帶撬棍、鍬鎬和水、消毒藥品。三、空中力量特別重要,尤其要調大量直升機空投食品和藥品,轉移傷員和孤兒。四、想盡一切辦法,與斷絕交通和通信的受災地區取得聯繫,讓受災羣衆知道黨中央高度重視救災工作,全國人民正在支援抗災;通信斷絕的地方可派直升機投放傳單;要組織大量的志願者進入災區對受災人員進行心理疏導。五、對受災人員實施分散治療。醫療救護人員在做好現場處置的同時,應視受災人員的病情輕重,對輕者就近轉移到相關醫療單位治療,重者送到外地治療。初期搶救最需要的是導尿管和骨折夾板,當年唐山大地震時很多人就是因爲受擠壓,排尿不暢而死亡。六、要做好生活飲用水的消毒工作,防止發生腸道傳染疾病,密切關注環境衛生問題,組織進行大面積消毒,避免一些病菌的繁殖、傳播和有害病媒生物的滋生。七、注意食品的安全,在受災羣衆中提倡飲用開水、食用熟食,同時廣泛開展全民健康教育。八、在屍體的處理上,採取消毒火化處理,在不能火化的情況下要選好固定地點,對屍體進行消毒後一次性深埋。最後是如何做好震後傷員救助工作。根據唐山抗震救災指揮部和親歷過救災的同志提供的經驗,自救和互救是大地震發生後最先開始的基本救助形式,震時被壓埋的人員絕大多數是靠自救和互救而存活的。除了救助方面,還有防疫、轉運傷員、重建等方面的建議。都是唐山人民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經驗。”一本長達幾萬字的專報,體現着唐山人民火熱的心。四川省委書記**葆接到專報後激動地說:“唐山的建議很管用!四川人民感謝你們!”

5月19日,唐山市委常委、宣傳部長郭彥洪和副市長高瑞華、政協副主席胡萬寧赴災區第一線,代表市委、市**協調指揮,並慰問了抗震救災的前線人員……

唐山人將義無反顧,用愛撫養同胞留下的後代,讓整個世界知道,他們的親人還有唐山的父老鄉親,還有祖國13億人民。唐山市民政局19日上午表示,經與四川民政廳溝通,唐山市將接收500名四川地震孤兒,並由500位“唐山媽媽”提供“愛心港灣”。

據唐山市民政局副局長史玉芬介紹,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曾使4200多名倖存者成爲地震孤兒。在**和唐山人民無微不至的關懷下,他們均安家立業,唐山市在收養及關懷地震孤兒方面積累了較爲豐富的經驗。

唐山市民政局、唐山市婦聯19日上午組織了“唐山媽媽爲四川地震孤兒營造愛心港灣大行動”,這項活動旨在號召全體市民以“感恩回報、無私奉獻”的質樸情懷,投入到寄養、收養四川地震孤兒的愛心行動中去。此前,唐山市已經有600個愛心家庭的“唐山媽媽”在民政部門登記報名,願意做四川孤兒的“愛心港灣”。

“我想幫助一個四川地震災區的孤兒,男孩女孩都沒關係,只要能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一大早,路北區的王女士就打進民政局社會處開通的幫助地震孤兒報名諮詢熱線。據瞭解,和王女士一樣有愛心的人士還有很多很多。地震孤兒張曉東上午便來到市民政局社會處報名,在助孤申請表上填寫了個人信息:“地震使我變成了孤兒,但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給四川地震孤兒建造一個充滿愛的避風港。”42歲的郝立欣從事了20多年的幼教工作,也來到市婦聯兒童部填寫登記表:“我此時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動,恨不得馬上就能幫助到地震孤兒,用自己的愛使他們走出地震帶來的心理陰影。”

這是心靈的感應,這是血脈的呼喚。唐山人民向災區人民鄭重承諾,四川地震孤兒一定會得到妥善安置,在美麗的新唐山,在唐山人民的真情呵護下,他們一定會尋找到失去的家庭溫暖。

5月26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汶川地震災後恢復重建對口支援方案》,中國中東部地區19個省份將對口支援四川省18個縣(市)以及甘肅省、陝西省等受災嚴重的地區。災後恢復重建、對口支援按照“一省幫一重災縣”的原則,依據支援方的經濟能力和受援方的災情程度,合理配置力量,建立對口支援機制。各支援省市每年對口支援實物工作量按不低於本省市上一年地方財政收入的1%考慮,連續支援3年。其中,河北省對口支援平武縣。在河北省對口支援崇州市建設過渡安置房工作後,對平武縣災後重建的援助即將展開。

早在《方案》印發之前,河北省就組織了知名規劃設計專家進行座談,內容就是針對平武縣的災後重建工作。專家討論的規劃建設方案是,要建立在地質災害評估的基礎上。

平武縣下轄9鎮(其中3個羌族聚居鎮)16鄉(其中8個藏族鄉、5個羌族鄉)共25個鄉鎮,全縣有漢、藏、羌、回等12個民族,總人口18.7萬人。平武縣位於綿陽市北部,地處四川盆地西北部,青藏高原向四川盆地過渡的東緣地帶。平武縣屬於國家級劍門蜀道風景名勝區範圍,西北177公里處就是著名的自然風景區九寨溝,到九寨溝旅遊,就要途經平武縣。平武縣的野生大熊貓數量位居全國之首,被稱爲“熊貓的故鄉”。

根據平武縣有關部門提供給河北省的一份材料顯示,“5·12”特大地震對平武縣的破壞是毀滅性的。全縣所有鄉鎮村全部受災,交通、通信全面中斷,供電、供氣、供水等系統全部癱瘓,房屋倒塌,人員傷亡嚴重。其中,南壩、平通、水觀等鄉鎮災情嚴重。截至2008年5月30日16時,地震已造成全縣3014人遇難,2920人下落不明,32191人受傷;房屋倒塌190萬平方米,危房1084萬平方米,輕微損毀27萬平方米;道路損毀1310.5公里,橋樑損毀198座;水利設施方面,損毀水庫2座,渠系1520公里,小型蓄提水工程940處,堤防20.053公里,全縣經濟損失達440.11億元。

爲儘快幫助平武災區人民恢復重建,按照河北省委書記張雲川、代省長***的要求,6月6日和7日,河北省副省長宋恩華趕赴綿陽市和平武縣,與當地**就儘快開展災後重建工作進行了溝通銜接,爲共建平武美好家園做準備。副省長宋恩華帶領河北省建設廳等部門負責人深入平武瞭解災情,他們冒着隨時可能發生的餘震和山體滑坡的危險,實地考察了平武縣受災最嚴重的南壩鎮、平通鎮和龍安鎮。宋恩華一邊察看災情,一邊與該縣領導商討重建計劃。遇到受災羣衆,他就走上前去慰問,說河北人民將與他們一起重建家園。宋恩華還與平武縣主要領導及有關部門負責人進行座談,探討援建思路,分析了重建工作面臨的困難和問題,還就建立相互溝通機制、儘快確立前線指揮部等一些問題深入交換了意見。

爲了認真貫徹河北省委、省**對口支援平武災後重建工作會議精神,河北省發改委、河北省民政廳、河北省建設廳等部門負責人也深入平武調研,提出了各項援建工作的初步方案。平武縣由於處於四川盆地西北部,山高谷窄,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說。全縣面積雖然不小,但除了受災鄉鎮原址外,適合重建的平地很少,所以,尋找合適的重建地塊將是今後面臨的最大難題。據悉,河北省將在江油、南壩設立平武災後重建前線指揮部,具體負責平武災後重建的各項工作。目前,對口援建平武的各項工作正在有序開展,河北人民力爭爲災區人民交上一份優異的答卷。

平武縣教育系統在這次地震中受災嚴重,全縣中小學(含教師進修學校、幼兒園、局機關)校舍、附屬設施及教學設備全部受損,校舍、附屬設施損毀50多萬平方米,直接經濟損失近4.8億元。地震發生後,平武縣已着手學生的異地安置工作。目前,平武中學高三的470名學生將在成都西南財經大學完成複習和高考,在學校重建完成前,還有3000名學生需要安置。學校災後重建所需資金8.7億元中,目前還有7億多元的缺口。從一份“5·12”地震平武縣中小學復課需求教師信息統計表中瞭解到,平武縣南壩中學等20所中小學復課需要的各科教師爲87人,其中包括心理諮詢教師10人。

對口援建堅持“硬件”與“軟件”相結合、“輸血”與“造血”相結合、當前和長遠相結合的方針,以充分調動人力、物力、財力、智力等多種力量,優先解決災區羣衆的基本生活問題。對口支援的內容和方式有:首先,提供規劃編制、建築設計、專家諮詢、工程建設和監理等服務,建設和修復城鄉居民住房,建設和修復學校、醫院、廣播電視、文化體育、社會福利等公共服務設施,建設和修復城鄉道路、供(排)水、供氣、污水和垃圾處理等基礎設施,建設和修復農業、農村等基礎設施。其次,提供機械設備、器材工具、建築材料等支持,選派師資和醫務人員,提供人才培訓、異地入學入托、勞務輸入輸出、農業科技等服務。再次,按市場化運作方式,鼓勵企業投資建廠、興建商貿流通等市場服務設施,參與經營性基礎設施建設。爲儘快幫助平武縣人民恢復生活生產,河北省在平武縣23個鄉鎮的93個安置點開展了過渡安置房建設工作,並派出了醫療衛生、規劃設計、施工建設等1100多名各類援建人員前赴平武。

援建工作正在緊張有序地進行,再次彰顯了一種感恩、博愛、開放、超越的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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