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闡說:“那是全天下英雄的聚會,嗯,我自然是稱不上什麼英雄。我們要商議輔佐一位諸侯成爲中原霸主,上尊天子,下撫黎民,來維持天下的秩序。”宋茲父聽完顯得很興奮,說:“全天下的英雄都去麼?”閔闡見他很激動,心想這老頭一大把年紀了,看樣子還有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說道:“我也不知道。”
宋茲父又問:“是不是誰都可以去?”閔闡道:“應該是吧,老先生也想去?”
吉順搖着宋茲父的肩膀道:“哥哥,咱們還有事呢。”宋茲父道:“對,那咱們去不成了。”
閔闡心想:“這麼老了還有建功立業的抱負,真了不起,讓人佩服。”
宋茲父道:“閔兄弟,你們要輔佐哪位諸侯成就霸業呀?”閔闡說:“這正是大家要商議的事情,還沒商議,怎麼知道?”
宋茲父低頭沉思片刻,問道:“那你自己打算輔佐哪位?”閔闡說:“我麼?現今齊侯已老,下一位齊侯不知能否承繼霸業。當今諸侯中我也不知道該襄助誰,正想去英雄大會上聽聽大家的高見。”
宋茲父說:“你看宋公如何?”
閔闡一怔,心想宋國也不太強啊,不知他提宋公是何意,便說道:“江湖上皆說宋公是仁義之君。”宋茲父道:“你看他能成霸否?”
這一問更出閔闡意料之外,他考慮過有可能成爲霸主的諸侯,宋公那是想也沒想的。於是他說道:“宋公難成霸。”
這時他看到吉順在向他眨眼,他不知是何意。只聽宋茲父仰頭大笑三聲,把他嚇了一跳。
他問道:“老先生爲何發笑?”宋茲父道:“我卻認爲宋公必能成爲繼齊侯之後的霸主,宋公此人,雄才大略,凡事仁義爲先,以匡扶天下爲己任,任用賢能,內政修明,續齊侯之霸者必此人也!”
閔闡沒想到他一下子說出宋公這麼多優點,而且對宋公這麼有信心,自己對宋公了解不多,不知宋公是否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賢明。
吉順卻笑彎了腰,說:“你真能自吹自擂!”
宋茲父一臉嚴肅,看着她說:“我說的不對麼?”
閔闡一驚,心想:“自吹自擂?難道眼前這人就是宋公?”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就是宋公麼?”
宋茲父咳嗽一聲,道:“正是寡人。”
閔闡脫口而出:“怪不得呢……”
宋公問:“什麼怪不得?”閔闡說:“怪不得你把宋公說得那麼好呢?”宋公怒道:“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麼?”閔闡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我不是說你在瞎說,其實我對宋公,也就是你並不瞭解,不過看你挺自信的,就憑這一點,你就有了霸主的氣魄!”
宋公拱手道:“閔兄弟過獎。我拜託閔兄弟一件事。”閔闡道:“請講。”宋公說:“閔兄弟到了英雄大會上,希望能說服天下英雄來襄助宋國,寡人求賢若渴,必有高官厚祿賞賜衆位英雄。”
閔闡說:“我只能答應你呼籲衆位英雄襄助宋國,卻不能保證說服大家。”
宋公道:“如此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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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車伕喊一聲:“葵丘到了!”隨即把車停住。閔闡對宋公和吉順說:“告辭了。”宋公和吉順齊說:“告辭。”
下得車來,閔闡看見太陽還未下山,心想馬車果然快,自己還來早了。向路人問明大槐樹所在,便向那裡走去。大槐樹下正是申國攏約他相見之處。
遠遠看見申國攏便站在大槐樹下,他趕忙跑去,申國攏道:“閔兄弟,來得好早啊!”閔闡道:“我是搭宋公的馬車來的,能不快麼?”申國攏道:“宋公?”閔闡道:“是啊,他可真是個豪爽之人,我說要搭他的車他立馬就答應了,絲毫沒擺國君的架子。”
申國攏笑了笑,說:“閔兄弟真是好運氣,還能搭上宋公的車。走吧,我帶你去歇息之處。”
閔闡跟着申國攏來到一處客棧,申國攏把他領到一間房內,說:“閔兄弟今晚就在此處歇息吧,養好精神,明日一早開英雄大會。”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房間裡還有三人,閔闡走上前去,說道:“在下桑山派弟子閔闡,見過衆位英雄。”一名微胖的漢子說道:“在下毒龍幫谷烈浪。”一名清瘦的漢子道:“在下申船,無門無派。”一名黑矮的漢子道:“在下婁鬆。”
這三人都是來參加英雄大會的。三人顯然很熟悉,一邊談天說地,一邊喝酒吃肉。三人也邀請他來一起喝酒談天,他卻藉口累了而先睡了。
躺在牀上,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們,自己以前跟他們也一起喝酒談天,就如眼前這三人一樣,可現在自己已經離開他們了,這裡的人這麼陌生,好像與自己隔着很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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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人一起走出客棧,來到好漢們聚集的地方,谷烈浪說:“這裡就是七年前齊侯會盟諸侯之地!”閔闡說:“就是在這裡麼?”谷烈浪道:“對,七年前我就是在這裡觀看了葵丘會盟,你瞧!”他指着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說:“那棵樹還在那裡呢!”
只聽一人高聲喊道:“大家安靜,請盟主講話!”閔闡認得說話那人是申國攏。
申船說道:“盟主?齊侯到了麼?”
旁邊一人笑道:“什麼齊侯,是霍畔霍盟主!”
申船問道:“他是誰?”那人笑道:“你連他都不知道……”這時他住口不說了,因爲盟主已經在講話了:“各位英雄,今日把大家邀來,非爲別的,正是爲了商議天下大事。如今天子衰弱,諸侯紛爭,天下大亂,我輩好男兒正應該不憚危勞,匡扶天下,纔不枉活這一世!”跟着便有人喝起彩來。
閔闡見那盟主霍畔三十來歲年紀,身材高大,在高臺上一站,威風凜凜,不由得在心中讚道:“好一條漢子!”
只聽霍畔續道:“七年前齊侯在此地會盟諸侯,爲的正是維持這天下的秩序,尊王攘夷。如今齊侯已老,管仲已逝,霸業已衰,這天下需要一位新的霸主來維持秩序,因此我才與我的幾個弟兄商量,邀請天下英雄赴葵丘商議共佐一位諸侯成爲新的霸主。因此咱們要商議的事情就是要輔佐哪位諸侯。請大家各抒己見!”
他走下高臺,來到大家中間。聚在這裡的有一二百人,人聲嘈雜,也聽不清誰說的是什麼。霍畔只得高聲道:“大家靜一靜,一個一個說。”大家便安靜下來。
這時一人道:“我先說吧。”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穿的衣服破破爛爛,就像是個要飯的,霍畔見到此人,神色甚是恭敬,說:“太行山韓老英雄有何高見?”
韓老英雄說:“聽說晉公子重耳到了齊國,齊侯對他禮敬有加,還將一位宗室女子嫁與晉公子,足見對晉公子的敬重。晉公子賢名播於天下,又有能臣相助,依我看,晉公子不得國則已,若得國,必霸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