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讚道:“宋公固然賢,目夷不受,也是極賢。”關無瑕道:“對!對了二師哥,爲什麼齊侯稱侯,而宋國的國君卻叫宋公?”晁無拘道:“因爲齊國是侯爵,而宋國是公爵,爵位共分……”這時周無憂搶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共分公侯伯子男五爵,對不對?”晁無拘道:“沒錯。”
關無瑕又不解道:“公、侯……齊侯貴爲盟主,爵位怎反在宋公之下?”
晁無拘道:“宋公乃是商王的後裔,所以爵位就高了。”
莊讚道:“我知道了,周武王滅商,周公覺得對不住商王,就把他的後代封了公爵。”
關無瑕還是不解,說:“可是齊國的祖先是姜子牙,他是滅商的大功臣,怎麼反不如商王的後代爵位高?”
晁無拘道:“周公封商王的後裔一個比較高的爵位,一方面穩定人心,一方面顯示新王朝的寬容。”
關無瑕點頭道:“嗯,有道理。”
這時有人叫道:“會盟開始了!”衆人一齊望去,只見會盟壇上設有周天子之位,諸侯北面拜稽,如朝覲之義,然後各就位次。周公孔捧胙(祭祀時供的肉)東向而立,傳天子之命道:“天子使孔賜齊侯胙。”
齊侯欲下階拜受,周公孔止之道:“天子有命,齊侯不必下拜。”齊侯卻道:“天子在上,小白敢貪王命而廢臣職乎?”疾趨下階,再拜稽首,然後受胙。諸侯皆服齊之有禮。
莊贊心中讚道:“這纔是霸主之氣!”
關無瑕道:“齊侯原來已這麼老了,他旁邊的老頭就是管仲吧?”晁無拘道:“沒錯。”
齊侯與諸侯誓曰:“凡我同盟,言歸於好。”又共同立誓道:“不可壅塞水源,不能因別國災荒而不賣給糧食,不可改換世子,不可以妾代妻,不準讓婦人蔘與國事。”
盟事已畢,諸侯正欲散去,忽見人羣中衝出一羣黑衣人,人人手握大刀,向會盟壇衝去,直奔齊侯,衆甲士忙簇擁齊侯離去,但這些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而且意圖十分明顯,竟是要行刺齊侯。
因爲葵丘會盟是衣裳之會,即國與國間以禮交好之會,所以各國帶的士兵都不多。
煙雨教教主申屠蓋顯是不欲參與此事,對衆弟子道:“我們走吧。”楊無窮平日俠氣最重,路見不平,便欲拔刀相助,他說道:“師父,本教向以行俠仗義爲己任,怎能……”申屠蓋道:“你忘了教規第一條麼?”楊無窮登時說不出話來。
莊贊十分好奇,便向關無瑕問道:“你們教規第一條是什麼?”關無瑕悄聲道:“不得參與諸侯之事。”莊贊又道:“爲什麼?”關無瑕道:“一言難盡。”
這時楊無窮見齊侯將士漸難抵擋黑衣人的進攻,便拔劍出鞘,道:“師父,再不相救就來不及了,弟子可顧不了那麼多了!”說着持劍衝去。申屠蓋叫道:“無窮……”關無瑕等人見楊無窮趕去救人,他們同門情深,怎可讓他一人獨去冒險?便齊向申屠蓋請求道:“師父,讓我們去吧。”申屠蓋怒道:“不行,無拘,你去把無窮叫回來。”
晁無拘便去相助楊無窮,奈何敵人人多,二人漸難相抗,關無瑕、周無憂再也忍不住,便同去相助,莊贊也持未央劍趕去。
申屠蓋見四名弟子俱已趕去,惱怒異常,但畢竟爲他們擔憂,便對同來的二十餘名煙雨教弟子道:“一齊趕去相救吧。”
那邊廂楊無窮鬥得正酣,衆人趕來相助,更是精神大振,揮劍向一名黑衣人刺去,那人武功也頗不弱,一柄大刀使得虎虎風響,一刀將劍隔開,又接連幾下搶攻,楊無窮忙回劍招架,同時疾步後退。忽聽得腦後風響,一縱身跳出圈子,回頭望去,卻見莊贊已將偷襲那人接住,正在劇鬥。
莊贊使開未央劍法,陡出奇招,一劍正中那人胸口,那人登時血如泉涌,一手按住傷口,一手揮舞大刀,情急拼命,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招數。
莊贊大懼,招架不及,這時一名煙雨教弟子趕來相助,二人合力,又在那人身上刺了幾劍,那人才終於斃命。
齊侯的衛士也在拼命廝殺,得煙雨教衆人相助,漸漸佔了上風。申屠蓋不願參與諸侯爭端,只站在一旁,遇弟子招架不住纔去相救。
黑衣人眼見不敵,對那個白鬍子老頭更是忌憚,漸漸有了撤退的意圖。只聽一名黑衣人喊一聲:“撤!”衆黑衣人便慢慢撤去。這時齊侯發一聲喊:“捉活的!”衆甲士又重上前打鬥,敵人撤得便更加快了,黑衣人大多身負輕功,衆甲士追趕不及。
莊贊衝向一名要跑的黑衣人,一劍斜劈下去,那人橫刀上迎,哪知莊贊此乃虛招,莊贊猛收劍向黑衣人腿上砍去,那人疾縱身一躍,孰料竟被未央劍給絆住了,一跤摔在地上,同時腳上鮮血直流,衆甲士齊來,把這人給綁了。而那邊楊無窮也擒住一人。其餘的黑衣人不是戰死便是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