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商量,林風明、趙海珊和莫可欣決定一起去尋找那兩名失憶的少女。
在莫可欣的帶領下,三個人穿過人跡罕至的樹林,回到醫院大門前的院子,然後進入醫院,徑直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廳,沿着樓梯上到二樓,接着繼續沿着走廊前進。
林風明一路走,一路仰着頭看走廊兩邊牆上掛着的名畫,路過一副看上去蒙了些灰塵的油畫時,他指着畫中的老人說:“這副畫,好像和其它的不太一樣呀。”
趙海珊和莫可欣擡起頭看着林風明所說的這幅油畫,這幅夾在衆多名畫中的油畫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它的畫工精細,可以看出是大師的手筆,淡黃色的背景中,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身着隆重的黑色大衣,慈祥的看着遠方。如果硬要說它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就是它上面蒙的灰塵有些不合常理的多了些。
“這畫有什麼不一樣呀?”
兩個女生仔細的看了半天,又和這畫附近的畫對比了一下,失蹤沒有發現它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們沒有發現嗎?”
“沒有。”
兩個女生不約而同的重重點頭。
“畫上的淡黃色背景,還有畫中的老人,層次感,對,就是層次感,你們不覺得太明顯了嗎?”
層次感?
兩個女生再次研究這幅被林風明認定“異常”的油畫,不過三秒,兩人就得出結論:林風明的感覺是對的。
“確實,從風格上來看,它的不同部分,似乎畫風不一致。”趙海珊說。
“恩,我也感覺到了,雖然不知道怎麼表達,不過感覺就是有點像是修改過的,或者乾脆說是拼起來的。”莫可欣一邊在腦海裡搜尋原本就十分貧瘠的美術術語,一邊說出自己的感覺。
趙海珊踮起腳,輕輕吹去畫上的灰塵,用肯定的語氣說:“我想,這幅畫是兩個人一起畫的,他們沒有刻意使自己的畫風在這幅畫裡達成一致,而是十分自然的堅持了自己一貫風格,所以只要注意看的話,就能看得出來。”
“是呢是呢,”林風明說,“我也覺得是這樣,我還想這兩個人一定是感情很好,說不定是相交一輩子的摯友呢。”
三個人唏噓了一番,又繼續前進。
“因爲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莫可欣說,“我很同情她們的遭遇,所以特別留心了一下,她們倆住在一個病房,都在207號房,而且我聽說有警察在這裡暗中保護她們,207號房也只有她們兩個人,雖然本來可以住四個人的。”
“特別待遇呢,”趙海珊說,“你見過保護她們的警察嗎?不知道是不是通情達理的那種類型,要是碰到死板的傢伙,我們就得動下腦筋才能接近她們了。”
“和他們說明一下應該沒問題吧,”莫可欣說,“我沒見過警察,只是聽這裡的護士們聊天時提起過,護士們說到這兩個女孩子的時候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提到暗中保護她們的警察時更是小心翼翼的,好像一說錯話就會丟掉工作似的。”
“可以理解的吧,”林風明說,他看見207號房就在前方二十來步之外,“這是一件引起風華市全市轟動的大案子,目前根本就不知道抓走無辜少女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這兩個離奇失蹤又離奇返回的少女自然成了所有人議論的焦點,也是警察要重點保護的對象。”
“那你說,爲什麼警察不貼身保護呢?”
莫可欣向前低下身子,側着臉不服氣的看着林風明。
“那是因爲想引出犯罪者吧,”趙海珊替林風明回答她,“不知道這兩個少女是怎麼逃出來的,也許犯罪者會想要殺了她們滅口的,所以警察們就不現身,讓前來滅口的犯罪者自投羅網。”
“雖然有道理,”莫可欣撇撇嘴,“我就是不這麼認爲。”
這是倔脾氣呢,林風明饒有興趣的看着轉過臉去的莫可欣。
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了207號房門口,意料之外的是,他們十分順利的進入了房間,不僅沒有警察前來攔阻,更沒有煩人的護士小姐前來打聽身份,他們就那麼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更讓他們意外的,是他們在這裡看到了一個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人。
油畫中面孔慈祥的老人,坐在擺放在牀邊的小木凳上,正漫漫轉過頭,面帶着微笑看着他們。
“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老人皮膚皺巴巴的頸上,掛着一個銀白色的聽診器,林風明三人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毫無疑問,他是一個醫生,而且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醫生,在這所全國有名的醫院中,他肯定是一個地位很高的人。
“我們是病人的同學,”林風明撒了個謊,這樣的話他們的身份不會被懷疑,也更容易接近病房中的兩個失憶少女,“聽說她們失去記憶了,我們想如果見到以前一起玩的好朋友一定能有助於她們恢復記憶,至少也能讓她們想起些什麼。”
“我明白你們的心意,”老人神情悲傷的搖搖頭,“你們關心朋友,我很理解,可是從一個醫生的立場上,我有責任告訴你,雖然很殘酷,可是我也希望你們能理解。”
林風明、趙海珊和莫可欣屏住呼吸,凝神聽着身穿白大褂的老人講的每一個字。
“她們的記憶不可能恢復了,至少從醫學的角度來看是這樣的,如果她們恢復了記憶,或者只要想起來一點點,那就一定是上帝的奇蹟。”
老人說完後,難過的看着病房的主人。
兩個約莫十五六歲光景的少女,一個身穿着淡雅的藍色連衣裙,留着黑色的長髮,倚靠在牆壁上;另一個穿着半露肩的白色T恤,配條藍色的休閒褲,坐在老人身邊的牀上,兩個人都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在她們的眼睛裡,絲毫感覺不出她們對這個世界的關注,似乎這個世界上的一起,不管是爲她們整日憂心忡忡的人,還是會傷害她們的事,都無法引起她們一丁點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