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真是詭異。”林風明說,“你怎麼看呢?這樣大的一塊空地卻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高樓,而且這樓外觀豪華,即使放在繁華的新都商業街都很顯眼,更何況是放在這樣空曠的地方,只怕是人們站的遠遠的都會看到吧。”
“如果它本來就是用來做標誌的呢?”秦興遙說,“你能想象出從外太空看地球的感覺吧,也許它是外星人拿來做標誌的也說不定。”
“爲什麼不拿更高的建築物做標誌呢,在地球上比這高的地方也不少。除非——”
“他們一定要讓對方注意到這裡,就是這裡,這下面有比什麼都寶貴的東西。”
“飛船。”
兩人不約而同的說,他們會心的望着對方,彷彿對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倒影,是自己的另一個分身。
如果說這下面埋着飛船,那就可以解釋爲什麼那大樓會自動的抗拒自己進入了,爲了保護至關重要的物件,阻止一切可疑的人接近是理所當然的,而這下面又是迷宮一般,還有駭人的怪物隱匿其中,這一切都是外星人爲了阻止不相干的地球人發現飛船而採取的措施。
可是,還是有一個疑點。如果外星人要保護飛船,千方百計的隱藏飛船,只是靠着這棟大樓是遠遠不夠的。人類的好奇心是無法戰勝的,爲了滿足無法填滿的好奇心,人類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用上所有可以使用的手段的。
那麼,爲什麼這裡只有一棟孤孤單單的大樓呢?想到外星人的苦心,原本令人生畏的大樓立即變得可憐起來,靠它來完成如此重大的任務,也難免顯得勢單力孤了些。
正在兩人陷入疑慮之時,只聽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兩人同時轉身。
原來是包括高炎在內的三個人,高炎的打扮和上次見到的一樣,另外兩人一個是個外表秀麗的女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她一身素雅的打扮,卻散發出一種動人心絃的美,另一個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人,他眉毛又黑又濃,身材魁梧,林風明打量着他們,心想,莫不是這三個人是一家的?
“太好了,你們都安然無恙。”高炎迎上來說,“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自動防禦機制已經啓動,你們都被投入了回收場,本來以爲你們這下子肯定沒救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卻發現有人從這裡出來,果然是你們。真是過意不去,本來說好在這裡接你的,可是有些事耽誤了,沒有按時到。”
儘管說着抱歉的話語,可是話裡絲毫聽不出道歉的意思,秦興遙爲此氣的直咬牙,林風明倒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他想,或許對方的禮節和我們的不一樣吧。
“你們是一家人嗎?”他說。
“我們像一家人嗎?”高炎說,“餘紀,餘瞳,頭一次聽人這麼說吶,我被當成你們家的啦。”
原來他身旁的是兩兄妹,那個長着一副武士身軀的男人是餘紀,那個女孩子是他的妹妹餘瞳。兩人也自己介紹了一遍,到現在,秦興遙對高炎是一點好印象也沒有了,他處處看這個玩世不恭的少年不爽,可是對那個叫餘瞳的外表矜持的少女,他卻是暗自傾心。
林風明和秦興遙在高炎三人的帶領下進入大樓,這一回那個奇怪的防禦機制沒有發動,林風明有點懷疑它是不是可以由人操縱的,可是他不打算這麼早就懷疑高炎的動機,因此把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高炎說要帶他們去議事廳,他解釋說那是從前商量大事的地方,秦興遙表示想四處參觀一下,高炎說這裡沒有什麼特別的,倒是餘瞳眨着眼睛對秦興遙說商量完重要的事情之後可以帶他看看。
不久到了一樓盡頭一個十分寬敞的大廳,這裡打掃的很整潔,漆成紅色的木桌都反射出窗外景物的倒影,腳下的大理石都能當鏡子使用。秦興遙暗自感嘆要建造這樣的一棟大樓需要多少資金,一邊在林風明身邊坐下。
“雖然我們最終還是淪落到了這個境地,可是我們體內依然流着薩拿迦人高貴的血,如果不是因爲缺少一種重要的原料,使族人們在地球上辛辛苦苦的等待了數千年,我們早就自由自在的遨遊在浩瀚的太空中了。”一直以來沉默寡言的餘紀突然說出這番話來,林風明和秦興遙都吃了一驚,林風明看向高炎,卻見對方對自己咧着嘴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裡更是困惑。
“其實,你們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你們的身份了,林風明,你對高炎說自己是失散的薩拿迦人,是我們的同類,可是防禦的光束也對準了你,這證明你撒了謊。可是你只帶了一個普通的人類朋友在身邊,又顯示出你沒有敵意,是真心要幫助高炎的,後來你們從回收場中出來,又證明了你們的能力,所以我們才決定相信你,接納你們成爲夥伴,可是也只是在這危機的關頭,如果是以往,我一定會堅定的拒絕接受哦地球人的援助的。”
秦興遙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生氣的瞪着餘紀說:“你憑什麼把自己說的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還說什麼接受我們幫助是迫不得已,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他的火爆脾氣不經意的就上來了,他越說越生氣,聲音也越來越大,到最後他不再說話時,寬敞的議事廳裡似乎還不停的迴盪着他怒火燃燒的罵聲,他見餘紀對自己的質問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裡的火燒的更厲害了。他“譁”的一聲站起來,把椅子摔倒,大步走向餘紀,便要向他動手,一時之間竟忘了這個餘紀就是餘瞳的哥哥,而他到現在還一直對餘瞳有着好感。
“興遙——”林風明叫他。
聽到林風明的叫聲,他心裡猶豫了一下,可是被輕視的憤怒無法發泄,他終於向餘紀揮下拳。
“秦興遙。”這時餘瞳也着急的阻止他。
像夏日裡淅淅瀝瀝的細雨一般,秦興遙心頭的無名火頓時小了下來,理智恢復後,他立即覺得自己的行動有些衝動,可是射出的箭無法收回,打下去的拳頭不可能立即中斷,秦興遙雖然後悔自己的魯莽,可是那飽含力道的拳頭還是直直的對着餘紀的臉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