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了一下,心裡有火不知道衝誰發,只能跟馬思哲吼。馬思哲明顯被嚇了一下,一時也沒反駁我。
‘你沒事吧?’他問我。
我低頭看了一下肩膀,好像擦破了點,流了些血‘沒什麼事,傷的不深。’馬思哲鬆了一口氣‘我的媽這也太嚇人了,怎麼還有暗器的?’
看來這裡面咱倆還是真沒來錯,裡面一定有東西。試探了之後,左邊這裡出了問題,我和馬思哲研究了一下,決定從右邊進去。拿上手機剛要走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一個人拉住。我回頭一看,竟然是赫奢!
‘你怎麼來了?’我問。
‘我還要問你倆,你倆怎麼來了?’赫奢的語氣裡有些不快。
‘咱倆覺得這林子可能有些問題,就想來看看。’我解釋道。
‘這裡是寺裡的禁地,被人發現了是小事,萬一有什麼危險呢?’赫奢說。
‘應該沒什麼事。。。吧?’
‘那你還受傷了?’赫奢看了一眼我的肩膀。我有點受寵若驚,赫奢竟然還關心起我的傷勢來了?‘最後煉通天通獄還要用到你,你不能有事。’赫奢板着臉說。
用到我。。。聽起來隱隱的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能從這邊走。’赫奢繼而說右邊的那條山洞。
‘爲什麼?剛纔右邊什麼都沒發生,左邊有暗器。’馬思哲問道。像我,現在已經不會反駁赫奢的話了,乖乖照做就好。
赫奢撇了馬思哲一眼‘那你看好。’說完赫奢就朝右邊的山洞走進去,走到洞口的時候,忽然輕輕一躍,直接跳到了山洞中的一個位置,然後瞄準了下一個落腳點之後又跳過去,像是一路在躲着什麼一樣。大概換了四五個位置,赫奢原路退了出來。告訴我們往後退一下,接着裡面嗖嗖嗖的飛出五個半米長的箭簇,力氣之大,直接紮在了對面的山洞牆上。估計要是打到我,被一起釘在牆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原來這裡並不是沒情況,只是等着我們哪一下不小心失足,自己觸發機關。我不自覺地留下一滴冷汗,心想着還好還好,赫奢及時趕到把我們倆攔住了。
‘你剛纔不是睡了嗎,怎麼又起來了?’
‘上廁所。’赫奢低聲說。馬思哲一臉受了驚嚇的樣子‘你也上廁所?’
這話問的,誰也不是堵死的,怎麼可能不上廁所。可能是因爲平時赫奢這種接地氣的行爲幾乎沒做過,所以馬思哲纔會這麼問的吧。這麼說來,我好像確實沒見過赫奢打噴嚏,咳嗽。時間段還好理解,大半年,竟然一次都沒有。長得帥的人都這毛病?
‘左邊的山洞應該只是虛晃這一箭,讓你生畏,不會再有什麼了,走這邊。’赫奢說道。
走着走着,我漸漸的發現了這裡面的詭異之處。洞裡面的牆上好像打上了什麼照明燈一樣,隱約的透着紅紅綠綠的顏色。讓我回憶起了本溪水洞,上面的鐘乳石照着的彩燈。不過這燈說來也奇怪,你用餘光看的時候明顯能感覺有光在,等你注意力集中盯着某一點的時候,彩光又消失了。
這種時隱時現的感覺,讓人彷彿置身水洞中,牆上頭頂波光粼粼。忽的,我感覺身邊好像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嚇得我向後退了一步。按理說熒魅給我留下的陰陽眼的副作用早就消失了,所以我剛纔看見的不應該是什麼鬼魂。
就在我看來看去的時候,無意間瞄到了赫奢身後的牆,牆上四個人影正在站着排往前走,我一把把赫奢拉倒我旁邊。三個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牆上的東西。
那四個人影像是皮影戲一樣播放在牆上,絲毫不受我們的影響。爲首的是個女人,頭髮長長的垂在腰間,手裡提着個燈籠。身後三個低頭垂首的男人,默默的跟在後面,就這麼慢慢悠悠的順着牆往前走。
‘嘶。。。這是,何方神聖。。。’馬思哲吸了一口涼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情況,一時間還有點難以接受。難不成這是老式的投影儀?我趕緊回頭朝頭頂看,也沒有什麼機器在放啊。
我好像想到了類似的情況‘是不是和故宮的靈異事件一樣?’
‘什麼靈異事件?’馬思哲好像沒聽過。
記憶中那是故宮開放沒多久的幾年發生的事。那是個雷雨天,恰逢打雷閃電。路過故宮門口的遊客都驚奇的在故宮門外的宮牆上看見了行色匆匆的宮女太監。樣貌逼真,不像是幻覺。而且當時所有路過的遊客都表示清楚的看見了,那些人的裝束和電視上清宮戲裡的宮女太監是一樣的。一時之間,故宮鬧鬼的事說法就傳開來了。
後來科學家證實,當日那些遊客所見的情況雖然是真實的,但真相併不是像流傳的那樣,是鬧鬼的原因。而是在幾百年前,那些宮女太監在路過這面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同樣的天氣。一個閃電,將這些宮女太監的影子都印在了這面帶有四氧化三鐵的牆上,所以纔會出現那種景象。
赫奢冷笑了一下‘你覺得,真的是那樣?’
這問題問的我一冷,想過之後還是搖搖頭‘不確定,但這是比較靠譜的一種說法。’
‘其實,真相往往是那些聽起來不太靠譜的話。’經過這麼多事之後,我對赫奢的這句話深信不疑。赫奢看了漸行漸遠的四個人影說道‘這些人叫墓石燈影,換句話叫陰間巡邏兵。只能在石壁內移動,監視着墓裡發生的所有變化。’
‘所以?這山洞深處是一個墓穴?’我問道。
‘未必,所有有石壁的地方都是他們的活動範圍。所以他們極有可能是從子陵出來,遊走到這的。’
‘這些墓室燈影,都是亡魂?’
‘嗯,修建着會把他們的生辰八字和死去的準確時辰寫在雞血泡過的紙上,然後一同封在石壁裡。’
‘所以所有的墓室燈影都要是死人才行?’
‘不,活人。’
‘那怎麼確定他們死去的準確時刻?’
‘一早就定好死期,保證他在那個時辰死了就好。那些人死去之後亡魂會被封印在石壁中,行動受限。除了來往於附近的石壁之外,多半會重複一些他們生前常做的一些事’赫奢說的簡單,但我後背一涼,這又是一場程序複雜的陪葬。從踏骨昇天到現在,我看過了太多太多難以理解和解釋的,程序複雜的陪葬和祭祀。爲什麼古滇國人會如此迷戀這些東西?古時候人相信這些東西會給自己無窮的力量,難道是因爲國小兵弱,所以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更強大?
我們跟在那四個燈影后面,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或者到底要走到哪裡去。這種感覺很奇怪,讓我想到了以前和女朋友逛水族館的時候,我們在玻璃罩內,各種稀奇古怪的魚和我們一層之隔,我們緊隨其後,好奇的追逐着。
現在我們三個就跟到了水族館一樣,尤其是我和馬思哲。對牆上的東西簡直目不轉睛,恨不得看出花來。走着走着,牆上的四個人突然停住了腳步,我們也適時的跟着站住。只見那個爲首的女人,開始一層一層的脫衣服。。。
‘咱們要不要回避一下?’馬思哲開玩笑的說,不過並沒得到我和赫奢的迴應。赫奢不接梗很正常,我正在專心的看她換衣服,哪有空理他。我的意思是。。。怕錯過什麼蛛絲馬跡。
那女人就當着我們六個男人的面開始褪下衣衫,別問我爲什麼是六個,牆上那三不是男的啊。
身上的長衫脫下來之後,從身後的人手中接過了一摞衣服,開始慢慢的往身上套。。。說是燈影,所以當然沒有看電視劇那麼高清。我只能勉強看出那些衣服的樣式比之前的要複雜許多,而且顏色也斑斕一些。具體是什麼樣子,分辨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這個換衣服的時間持續了很久,等她全部穿戴完畢了之後,已經十多分鐘過去了。就當我們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那女人從身後人的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戴在頭上。看起來是個銀飾,非常奢華。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一個他們千百年前生活休息過的一個屋子。那三個男人看動作,生前應該是服侍這個女人的。
那女人帶上了頭飾之後,我心裡油然而生一股熟悉的感覺。類似的裝束,類似的頭飾,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我腦子瞬間開始風暴般的搜索所有關鍵詞,銀飾,女人。。。但是腦袋好想死機了一樣毫無頭緒。
馬思哲好像也看出了端倪,歪着頭問我‘你是不是覺得這女的的裝飾有些眼熟?’
‘不光是銀飾,我現在連這個人都眼熟。’這女人的身形,處處都在提醒我,我曾經見過她。。。
‘我知道她是誰了。’一邊的赫奢幽幽開口。我扭頭問他‘你也見過?’
‘沒見過,但我猜到了。’赫奢眉頭緊皺‘你們在通天殿裡見到的那個哈尼族女屍,對嗎?’
我如夢初醒,的確!這個女人像極了我們當日在帽兒山見過的那個哈尼族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