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潛下去的一瞬間,水中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水下看的不真切,我不知道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只是心下覺得有點懷疑,但也沒多管。
墓道里的水並不深,大概四五米的樣子。所以基本到了下面以後,這一範圍內的情況都能看個大概,我發現並沒有一萬和阿拉的影子。我重新遊了上去,薛景求瞟了我一眼“有什麼發現嗎?”
我吐了口水“連個毛都沒有。”
一旁的馬四野開腔了“要我說咱們也別找什麼一萬了,趕緊出去把通天通獄拿到手纔是最重要的。”
薛景求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前面漫無邊際的水“回去!”薛景求的意思應該是回到我們之前落腳的地方。看來這一趟算是白折騰了,馬思哲被遛了一圈,但是也只能默不作聲。
馬思哲被馬四野用同樣的方法又拖了下去,一分鐘之後,我們回到了之前歇腳的那塊地。沒等上岸,我遠遠的看見那裡坐着兩個人。一萬和阿拉!
我回頭看了一眼薛景求,自己加速遊了過去,一萬看見了水裡的我,用力的揮了揮胳膊。我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們倆出現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最起碼對於我來說,是件好事。三對一的狀況打破了,作爲清雨軒的掛名老闆,夥計是不會不管我的。
我先別人一步爬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匣子在哪?沒等一萬回答,薛景求也從水裡爬了上來。
“剛纔匆忙間我給弄丟了。”
“丟了?”我問。
“剛纔墓道里突然灌進來大量的水,我和阿拉慌亂之間沒顧上匣子。”
薛景求打量着一萬,挑眉問“你走的那條路也進水了?”
“嗯,而且水量不小。”
“可是。。。”薛景求摸上一萬的衣襟“你這衣服爲什麼是乾的?”我心裡咯噔一下,一萬的謊怎麼這麼大漏洞?
一萬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你們不知道,這墓道上面是有機關的!”
“什麼意思?”
一萬接着說“當時水從前後一起涌來,我們倆沒辦法只能往上面躲。不知怎麼的,水勢猛漲,所以我們倆爬的也越來越快。後來我發現,在墓道的最上面,有一條暗道,我們倆順着暗道一直向前,不知怎麼就爬到了這。”
薛景求將信將疑的看着一萬,過一會換了個表情,一臉擔憂的問“那你們看見赫奢了嗎?”
一萬搖頭“怎麼?他沒和你們在一起?”
我剛要開口,薛景求把手搭在了我的後背,手掌微微透着溫度“我們也是,剛纔水勢太猛,我們走散了。”
我回頭看了薛景求一眼,薛景求和我對視“怎麼了?爲什麼這麼看我?”薛景求明知故問。
“啊,對!”馬思哲說到“我們也是無意匯合的,後來發現赫奢不見了。”說完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收着點。我憋了口氣,只好等過下出去有機會再跟一萬說出實情。
“你們沒回去找過嗎?”一萬着急的問。
薛景求“這不,剛回來。”
呸!不知道害臊!撒起謊連眼睛都不眨!
一萬的回頭看了一眼阿拉“你跟他們在一起,不要自己行動!”阿拉緩緩的走過來,低聲問“那你呢?”
“我去找板子。”一萬說完就要跳下水,被馬思哲一把拉住“別衝動,你憑自己肯定找不到,還不如先跟我們出去以後再說。”
阿拉也接着道“他說的是,估計板子自己有辦法。”
這種情況,爲了避免薛景求的懷疑,我還是儘量少說話的好,一萬好像掃了我一眼以後才退了回去。我心裡一激靈,總覺得他好像有話要和我說,只是在等一個時機。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怎麼出去?”一萬問。
薛景求沒搭話,可能是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帶上一萬和阿拉,我話峰一轉,問一萬“張詩佳現在在別墅嗎?”
一萬愣了一下“應該是在吧。”
‘那我的箱子應該沒事。。。’我想了一會對一萬說‘出去之後你幫我去拿個東西。’我故意說的聲音很大,想吸引薛景求的注意,目的是讓薛景求知道暫時還不能扔下一萬。我沒說行李箱裡有什麼,但是薛景求一定會好奇我讓一萬去拿什麼。
一萬點頭說好,我不知道自己的算盤能不能打響,但願事情別往太糟的方向演變。
‘求爺,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趁早出去,後話都得出去再說。’馬四野道。
薛景求想了一會,可能決定放棄了那個黑匣子,指着河道‘出口就在這下面,你們跟着我就行。’
薛景求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打算露出一點口風,看來還是怕我們走到半路返回,這老東西的警惕性高着呢。不過能出去就是好事,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赫奢到底是什麼情況。是出去了還是出事了?
沒來得及讓我多想,幾個人就紛紛入水。薛景求就跟在我旁邊,我喘了口氣就跳了進去。一萬在場,拖着馬思哲的任務就交給了一萬。馬思哲不停的嗆水,自己跟後面大喊,出去之後不學會游泳就不姓馬之類的。
我跟在薛景求身後,薛景求順着水流大概遊了一百多米,回頭喊停我們‘有沒有看見附近有什麼標記?’
我隨手摸了一把臉‘比如呢?’
‘熒黃色的圓圈,標記在兩邊崖壁上。’
我們回頭回腦的看了看薛景求說的標記,一萬指着一個地方‘好像在那裡!’
薛景求看了一眼‘那就是那裡了。一會我們過去之後游下去,出口在河道下面。’
馬思哲有點擔憂‘我的媽啊,又是一道坎。’
我看了馬思哲一眼‘實在不行就出去再急救吧。’
馬思哲撲騰了一下水‘滾犢子,誰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救過來。’
轉眼間就游到了薛景求一夥人之前做的標記處,薛景求繞到我旁邊,估計是爲了防我,怕我半路出點什麼幺蛾子。我跟着他深吸了一口氣,潛到水底。
水底的環境很昏暗,可視距離不遠。薛景求卻好像知道方向一樣,直奔着一個方向游去。我一點都不敢耽誤,緊隨其後。身後好像有了聲音,大概是馬思哲他們也過來了。薛景求游到河道邊緣,伸手摸了下水下的河道邊緣,好像在找什麼。
馬思哲的雙手在水下不停的撲騰,好像肺裡的空氣已經被消耗盡了,馬上就在堅持不住的邊緣。一萬見我們這邊半天沒什麼動靜,只好拖着馬思哲上去換了口氣,然後又重新潛了下來。同時,薛景求好像也摸到了一個開關,只見他的手向下一扳,距離我們不到五米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漩渦。
周圍的水被迅速的抽了過去,我們像是被吸鐵石吸住的小鐵塊一樣,一點還擊的力量都沒有就被扯着走。這種情況下,游泳再好的人都沒用。我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失重的狀態,鼻子眼睛嘴,但凡有個眼的地方都開始灌水。我已經盡力的控制自己不要慌,但是有些狀態不是你能控制的住的。我避免不了的慌張,也避免不了的吸入了越來越多的水。
我的腦袋不知道一下又一下的都撞在了哪,總之就是頭暈眼花,窒息感已經讓我忽略了頭上的傷,只是暈暈乎乎的被水流帶着走。
就在我以爲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頭頂上灑下了一縷陽光,我意識到我們好像找到了出口。趕緊兩腳一蹬,努力向上游去。我擠出了肺裡的最後一口空氣,隨着一聲大喘氣聲衝出了水面。
外面的光線照在我的眼睛上,讓我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只顧着哼哧哼哧的喘氣。等我總算把這口氣喘勻了之後,纔想起來找其他人。
我聽見身後傳來噗的一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阿拉。沒等我游過去阿拉卻再一次潛入了水底,過了一會撈起了一個人,我一看竟然是死屍一樣的馬思哲。
我兩下把馬思哲扯上岸,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臉。
‘馬思哲!馬思哲!能聽見我說話嗎?’我大聲喊。馬思哲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真照着我的話來了,不會真出什麼事吧?
我雙手交叉壓了壓馬思哲的胸膛,一下,兩下,三下,馬思哲還是沒有反應。就在我咬了咬牙準備下定決心人工呼吸的時候,馬思哲吐了口水,病怏怏的說了句‘住嘴。。。’
‘丫的你沒事啊!’雖然組四行這麼說,但我心裡的喜悅是完全大於驚嚇的。我扶着馬思哲起來,馬思哲看了一眼我們游上來的地方‘我四叔呢?’
我這才意識到還有人沒上來,趕緊跑回湖邊,正好看見了馬四野和薛景求他們幾個相繼游上來,我回頭跟馬思哲說‘我看見你叔叔了!’
馬思哲一下坐直‘薛景求是不是也上來了?’
我看了一眼‘嗯。’
馬思哲趕緊從地上坐起來,過來一把拉起我就跑。
‘咋了?咋了?’我被馬思哲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腳上雖然在跑,但是卻不停的問。
‘哎呀我的哥啊,你是不是缺?’馬思哲邊跑身上邊嘩嘩的淌水,像是什麼注水的玩具漏了一樣。